“你真要成婚?”
“不成婚怎麼辦,我父汗和你兄長定下的親事,我能拒絕?”
“你可以拒絕!”
“拒絕個屁!”
“……”
趴在牆角偷聽的何歡眉頭一揚,是何慶、也速該、朱熹三個人在說話,最後一句話是朱熹看出來的。
何歡有些意外,沒想到平日裡端的比誰都端正的朱熹,私底下居然是這幅樣子,有意思。
“他怎麼就不能拒絕了?”
何慶不滿的質問朱熹。
朱熹冷哼道:“一個是蒙古可汗,一個即將成為我們所有漢人的主宰,他們定下的婚事,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我們的師傅和先生,也阻止不了!”
說到此次,朱熹又衝何慶哼哼道:“你怕是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你兄長到時成長成了怎樣的人物吧?”
何慶哼道:“他就算長出三頭六臂,那也是我兄長!”
“呵呵!”
朱熹譏諷笑道:“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以前可是說一定要超越你兄長的!”
這下,何慶不吭聲了。
朱熹繼續道:“我看也速該跟那個叫柯額倫的情投意合,說不定也速該很滿意這樁婚事呢,我們又何必在這裡計較這些呢。
於其計較這些,不如想想接下來該幹什麼。
你兄長既然已經回來了,那我們就可以出去撒撒歡了。”
說到此次,朱熹鄭重道:“我先說好,此次出去,你們可別想著什麼去草原上縱馬狂奔,或者去掏賊窩子!”
“去草原上縱馬狂奔怎麼了?那種如同飛起來的感覺,不是這裡能體會到的!而且,我們要是撞上了別的部落,還可以劫掠他們的牛羊,還有他們的人!那些都可以成為我們的財產!
我們有了錢,就可以幹很多事!”
也速該不服氣的辯解。
何慶哼了一聲道:“不去掏賊窩子,出去幹什麼?總不能陪你一起去遊山玩水,去訪古吧?那些都爛成一堆的爛木頭有什麼好看的?”
朱熹惱怒道:“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幹這些要命的事,那是自討苦吃!”
何慶反唇相譏道:“那也比你守著一堆爛木頭、破石頭強!”
“好了好了,我此次請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商量,讓你們陪我一起去迎娶柯額倫的。你們就別說這些了。”
也速該嚷嚷著,當起了和事佬。
朱熹和何慶不吭聲了,也速該接著道:“依照我們蒙古的習俗,成婚的頭一天,我們就要趕到柯額倫的部族去,我們得帶三十匹白馬、三十匹紅馬、三十匹黑馬去迎柯額倫。
馬我父汗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你們兩個到時候帶人牽著就行……”
也速該說到此處,朱熹忍不住道:“這種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為何邀請我二人出面?”
完全是大材小用啊。
何歡聽出來了,朱熹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何慶跟著附和道:“比起這個,你還不如讓我們兩個人帶著人去幫你搶親呢!”
也速該沒好氣道:“柯額倫本就是父汗給我定下的妻子,我幹嘛還要去搶別人的妻子。我之所以請你們兩個出面,就是為了防止別人搶我的妻子。
雖說此處是漢地,可誰知道有沒有懂我們蒙古習俗的人衝出來,搶走我的柯額倫!
所以你們兩個必須幫我將柯額倫完完整整的迎回來!
要是有人來搶她,你們必須幫我出頭!”
也速該此話一出,朱熹和何慶瞬間不吭聲了。
許久以後,何慶幽幽道:“你能告訴我那個叫柯額倫的到底有什麼好的嗎?為什麼值得你這麼重視?”
朱熹也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雖然我們是叔侄,有些話本不該說,可話既然說到了這裡,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那個叫柯額倫的,身形碩壯,體態豐盈,面如木盤,毫無美感,為什麼你會一眼相中她?”
一直在偷聽的何歡有些想笑。
朱熹和何慶明顯是因為文化不同、習俗不同的原因,理解不了也速該為什麼會看上柯額倫那個小胖妞。
何歡其實很想過去告訴他們,別小看那個小胖妞,因為那個小胖妞可是英雄的母親。
不過考慮到他要是露面,三個小的立馬就會離開,他再也聽不到三個小的心裡話了,便強壓下了這種年頭。
牆另一邊,也速該誇張的道:“你們趕到感受不到柯額倫的美嗎?她的身形那麼大,一定能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家裡的一切。
她的屁股那麼大,以後一定能幫我生下很多強壯的孩子。
她的胸膛那麼寬廣,以後一定能將我的孩子喂的壯壯的。
有她幫我看著家裡,照顧孩子,我就能放心的在外面征討其他部落,掠奪其他部落的牛羊馬匹和人。”
朱熹和何慶又不說話了。
可能在他們心裡,也速該已經算是半個漢人了。
可如今也速該這半個漢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習慣、習俗,到底有多大的差異。
也速該繼續道:“再說了,我以後雖然不會成為我們乞顏部的可汗,但我也是乞顏部的頭人,我不止能有一個妻子,我還可以劫掠更多更多的妻子。
到時候你們喜歡的那種,我也會有,所以你們根本不用計較柯額倫到底長得符不符合你們心意。”
朱熹和何慶沉默了許久,朱熹緩緩開口道:“我們不是覺得柯額倫長得不符合我們心意,我們只是覺得我們相處的久了,也算是有點矯情,所以不想看你受委屈。
不過你既然覺得柯額倫是你的良配,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可以答應在你成婚的那天,陪你去接柯額倫。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拿出你得誠意來?”
也速該痛快道:“我送你們一人一匹上等的小馬駒!”
何慶幽幽道:“你知道的,熹哥兒說的不是這個!”
也速該有些惱火,罵罵咧咧道:“一匹上等的小馬駒難道收買不了你們嗎?在我們蒙古,一匹上等的小馬駒便能換兩個你們眼中的那種美人!”
朱熹也幽幽道:“你知道的,以我們的身份,別說是上等的小馬駒了,就算是千里馬,也有資格騎一騎,所以我們不缺這個!”
也速該徹底怒了,低吼道:“你們趁早死心吧,我說什麼也不會叫的!”
何慶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你要是不叫,那你成親的那天,我們不僅不會幫你去接柯額倫,還會聚集一些人去做你口中搶親的那種人!”
也速該被何慶這話嚇到了。
“你們明明覺得柯額倫不美,為什麼還要搶她?”
何慶和朱熹呵呵呵笑著不說話。
也速該意識到了,這兩貨根本就不在乎柯額倫美不美,也不在乎能不能搶到柯額倫,他們只想噁心他。
在做了足足一刻鐘的心理鬥爭以後,也速該終於放棄了矜持,張開了嘴。
“叔,叔,叔父!”
“誒!”
何慶和朱熹好像期盼著這一刻,大聲的答應了一聲,答應完以後,放肆的大笑起來。
也速該氣的直跺腳。
何歡聽的是搖頭直笑。
果然是少年人,不僅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還能從同齡人身上找樂子。
“阿郎?”
唐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牆角,聽到牆那邊的大笑聲,以及哇哇跺腳聲以後,小聲問。
何歡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帶著唐婉往住處走去。
既然是少年人之間的事,那就由少年人自己去解決,他們這些長輩摻和進去反倒不美,還容易弄得少年人沒有面皮。
走到住處,唐婉這才疑問道:“那幾個小的到底在幹什麼?”
何歡笑著將聽到的一切給唐婉講了一遍,唐婉聽完以後,好笑道:“你們男子是不是都喜歡這樣?”
何歡先是一楞,然後臉一下就紅了。
“是泛香跟你說的,還是關藥娘?!”
他後宅裡的女人當中,就這兩個放得開。
金明敏雖然也放得開,可跟泛香和關藥娘那種欲拒還迎不同,金明敏是純迎接,一點都不懂的拒絕,所以反而少了一些清掉。
並且,這種事情金明敏絕對不會告訴唐婉,反倒是泛香和關藥娘,有走漏風聲的可能。
“你猜!”
唐婉眨眨眼,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何歡一下就惱了,許久不見,夫綱不振了啊。
在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以後,氣勢洶洶的奔向唐婉,誓要將唐婉徹底拿下。
唐婉一點兒也不怕,甚至還帶著三分挑釁。
何歡當即拿出了最恨的手段,狠狠地收拾了唐婉一番,一直收拾到唐婉嘴裡呢喃,讓叫什麼叫什麼的時候,這才饒了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