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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再當任勞任怨的牛馬

看著謝慕趙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怒極反笑:“怎麼,不想喝你最愛的姨母燉的補湯嗎?”

驚喜是為容昭寧準備的,還得讓我受苦受累地來收尾,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母親——”謝慕趙擰起眉頭,滿臉不悅,“爹讓你過來就是為了照顧我的,不是讓你像個潑婦宣洩情緒的。”

我差點氣到了。

也是這時,我才發現謝九淵沒有回來,腦子一轉,我就想明白箇中原因。

容昭寧來雲州城的目的沒達成,勢必要在魯班宴上露一下臉,儘量地拉攏一些可用的人脈,而謝九淵無法放心她一人參加宴會,乾脆陪同左右。

至於謝慕趙,有我這個親生母親在旁照料,定然不會出什麼事。

所以,無形之中,我還是成了謝九淵和容昭寧安穩感情的一環。

我冷笑一聲,看向站在一邊的另外一個小廝:“去把主君請回來,讓他照顧小少爺。”

小廝沒動,見我目光落到他身上,他尷尬一笑:“主君說了,他那邊有事兒要忙,小少爺這邊有主母在,他放心……”

我低頭看著謝慕趙,顯然,他也是這般想的,但他似乎感覺到我身上外放的冷意,瑟縮了一下脖頸,一個字都不敢說。

寒涼的神色變回平靜,只在一瞬之間。

我扔下一句‘我也有事要忙’,利落地轉身就走。

“夫人!”

“母親!”

身後響起元寶和謝慕趙不敢置信的叫喊,還有小廝錯愕的詢問:“夫人,您不管小少爺了?!”

“讓他老子管。”我頭也不回,揮揮手,直接走出房門,下樓。

他們喊著我‘夫人’,但在他們心裡,本質上我就該是任勞任怨的牛馬。

呵,憑什麼。

既然他們無情對我,就別想我以德報怨。

我剛走出客棧大門,準備離開時,一輛馬車停下,頎長身影走出,大概是看我不在房間裡照顧謝慕趙,面露不悅。

不等他開口,我搶先一步:“回來得正好,去照顧你兒子吧。”

我特意咬重‘你兒子’三個字。

謝慕趙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沒錯,但也只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

容昭寧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姨母更似他的親生母親。

我不強求了。

在謝九淵愣住時,我從容地從他身邊經過,眼角餘光卻掃到他果露在外的脖頸上,有半個紅唇印子,剩下那半個,掩蓋在衣領下,透著隱隱的神秘感。

烈焰紅的口脂顏色,半個時辰前,我剛在容昭寧的唇上看到。

而且,他的身上有一股淡雅清新到幾乎聞不見的脂粉味道,是盛京城中最近賣得正火熱的脂粉,也是容昭寧今日塗抹著的。

我只當什麼都沒發現,邁出的步伐更大了些。

謝九淵伸手就要拉我,已經走出兩步的我察覺出不對,一個閃身避開,側眸對上謝九淵陰沉雙眸。

我知道他這副神情,說明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隨時會爆發。

我不想再忍了,冷淡地與他對視:“別碰我。”

“容姒,你確定在兒子受傷出事,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雲州城的情況下,還和我們鬧嗎?”謝九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冒著怒意。

我直接笑出聲:“這麼多年下來,我真的頭一回發現,你真的很雙標,你的剋制嚴謹只針對我,對你自己、你兒子,你放縱到了極致。”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細數謝九淵在此次事件中的罪狀:“你沒有與我商量,就直接把該在書院的孩子帶到外地,這是第一宗罪;明知這是外地,明知謝慕趙還是個孩子,你卻不管不顧,任他一人留在客棧,導致他自己出門學騎馬,這是第二宗罪;騎馬受傷後,你第一時間通知我就為了去陪你的心上人,對孩子不管不顧,這是第三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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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落下一句話,我眼底怒火更甚一分:“謝九淵,既然把孩子帶出來了,就要完好無損地帶回去,不要把屬於自己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這樣真的很沒品!”

說完我就想離開,但謝九淵又發病,攔在我面前。

他什麼都沒說,就是不讓開。

我心裡憋了一肚子火,迫使自己平靜開口:“既然你和你兒子都這麼喜歡容昭寧,乾脆就讓容昭寧過來照顧兒子,說不定他的傷情會好得更快。”

謝九淵不是什麼正義古板的人,否則他做不到如今‘內閣大學士’的位置,更不可能被內定為三公之首的首輔。

我主動讓他喊容昭寧過來,從另外一個層面來說,是讓他和容昭寧帶著謝慕趙到雲州城的事兒過了明面,他該毫不猶豫同意才對。

然而,謝九淵擰緊眉頭,語氣也寒涼得可怕:“這種伺候人的活,不應該由昭寧做。”

寒意從腳底板躥到心裡,平靜小臉上剋制不住出現一絲皸裂,我差點控制不住破口大罵,但對上他冷漠眸光,似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透心涼。

我一臉冷漠:“那也不應該由我來做,我不欠你們的。”

“母親……”

腳剛踩在馬凳上,可憐兮兮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謝慕趙不知什麼時候追到樓下,眼巴巴地看著我,配上包紮著的額頭,就像是地裡風吹雨打的小白菜,可憐得緊。

“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我不要媽媽做別的了……”

看著他小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我差點就心軟了,但還是問了一句:“要是我留下來陪你,你的昭寧姨母想來照顧你,必然要受我言語擠兌,受些委屈,你確定嗎?”

謝慕趙神色一滯,蒼白小臉上浮現糾結之色,好像不管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會讓他很為難。

我差點控制不住翻湧而上的情緒,那種‘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笑話’的諷刺再次浮上心頭。

我沒有再看謝慕趙,朝謝九淵落下一句:“他如今這種情況容易復熱,別讓他燒壞了不怎麼靈光的腦子。”

眼看謝九淵眉頭一皺,就要說教,我扔下一句:“即便留戀在溫柔鄉,也不應該忘了你自己還是一個父親。”

“那你呢?因為嫉妒,連一個母親的本分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