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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剛剛外面人多,我給您跪下了

翌日一大早,韶關城南某個院子。

房門開啟之後,一個滿臉青色胡茬的漢子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正要放水的時候,他忽的皺緊了眉頭。

因為院子裡溼了很大一片,淡淡的尿騷味兒讓他有點懷疑人生。

與此同時,他發現水缸裡的水幾乎沒剩多少了。

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忽然看到那一片水漬旁閃爍著一抹銀色。

那是一錠銀子,約莫有二三兩的樣子。

他也不管髒不髒了,拿起來就咬。

片刻後,他的臉上滿是笑容:“他奶奶的,這賊真是有意思。說他講究吧,他就偷個水喝,還尿了我一院子。說他不講究吧,他還給我留了銀子。嘖嘖……”

剛把銀子揣進懷裡,院中忽然跳進來了一箇中年胖子。

他臉色有些蒼白,眼袋有些發黑,很明顯是熬了夜的樣子。

他手中握著一把劍,劍身寒光閃閃。

此人自然就是馮天縱了。

他找了宋青書一夜,從城西找到城東,從城北找到城南,終於讓他找到了宋青書留下的蛛絲馬跡。

院子主人看著他:“哎哎哎?你就是偷我家水喝的賊人吧?”

“你喝了我這麼多水,還尿了我一院子,這銀子是我應得的!”

說著,他捂住了胸口。

馮天縱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喝了你的水,然後尿了你一院子,然後還給你留了一錠銀子……”

院子主人一愣:“什麼意思?不是你?”

他本想罵上幾句“你他孃的,不是你你翻我家院子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滾。”

但是看著那寒光閃閃的長劍,還有上面的血漬,他還是忍住了。

馮天縱眯著眼睛看著他:“他什麼時候走的?去哪兒了?”

院子主人聽著他好似發號施令的語氣,竟然老老實實回答了:“我不知道啊,我剛醒。”

馮天縱嘆了口氣:“他孃的,以後該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機會啊?”

院子主人看著他:“什麼機會?”

馮天縱瞪著他:“不該問的別問。”

院子主人閉上了嘴。

馮天縱在院子裡思考了片刻,隨後握著劍朝院子主人遞了過去。

劍身再度染了些血漬。

他用院子主人的衣裳擦了擦劍身,隨後施展輕功快速朝喜鵲樓掠了過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夜,毒藥的藥效只怕消失了大半。

再加上宋青書喝了那麼多水,說不定已經排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必須要抓緊時間跑路了。

再不跑,如果宋青書找上門來……

遠遠看著佇立的喜鵲樓,他心中暗暗感慨:“經營了這麼多年,真是捨不得啊。”

“唉……走吧走吧,這樓就送給阿大好了,畢竟他的婆娘是我的姘頭。”

這樣想著,他直接走進了喜鵲樓大堂。

大堂之中,零零散散幾個客人正在用著早點。

管事阿大靠著櫃檯在打盹,一聽有人進來,他立馬睜開了雙眼。

看到是馮天縱,他趕忙迎了上去。

馮天縱看著他:“阿大,我有事情跟你說。”

阿大眉頭一皺:“掌櫃的,我娘子這兩天月事來了。”

馮天縱愣了一下:“我不是說這件事情,對了,你是怎麼知道……”

阿大笑了笑:“我娘子早就告訴我了。”

馮天縱皺著眉頭看著他:“那你……”

阿大依舊在笑:“她能被掌櫃的您看上,是她的服氣。再說了,如果不是她跟了您,我們家的生活哪能像現在這樣啊。”

馮天縱依舊皺著眉頭:“你不怪我?”

阿大笑著搖頭:“哪敢怪您啊,感激您還來不及呢。”

馮天縱:“……”

阿大見他不說話,繼續道:“掌櫃的,您放心,等她親戚走了,我立馬讓她來找您。”

“另外,以後您跟她也不用揹著我了,我都知道。”

馮天縱搖了搖頭:“我找你,不是這件事情。”

阿大愣了一下:“那是什麼事情?”

馮天縱道:“我準備離開韶州了,以後這家店就給你了。”

說著,他直接拉著阿大就上了三樓。

阿大不明所以,但是掌櫃的話他從來都是不敢不聽的。

就這樣,他們進了馮天縱的房間。

馮天縱抱著一個匣子,取出地契之後,將匣子包裹後背在了身後。

隨後,他將地契遞給了阿大:“以後、這喜鵲樓就是你的了。”

“裡面的東西也都歸你了。”

阿大一臉懵逼,隨後連忙擺手:“掌櫃的,這怎麼能行,這、這不行,不行!”

“掌櫃的,您是不是想趕我走啊?”

“我不走,我對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今早,三樓有個房間死了咱們一個夥計,我都瞧瞧給您處理好了。”

“掌櫃的,您別趕我走好不好?”

他說著話,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這兩年,因為他老婆的原故,掌櫃的對他們家極好。

馮天縱嘆了口氣,然後將他扶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是趕你走。”

“是我要走!”

阿大聞言趕忙問道:“您要走?您為什麼要走啊?”

“難道是因為那個夥計?”

“掌櫃的,要我說,咱們不如報官吧,畢竟死了人。”

“另外,他的死是不是跟您……如果有關係的話,您也不用擔心,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您知我知,我都已經處理好了。”

馮天縱搖了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總的來說,就是有人來尋仇了。”

“我得避避風頭,明白嗎?”

“這家酒樓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經營。”

不待阿大說什麼,他直接將地契塞到了阿大的手中:“以後,好好對婉娘。”

說著,他直接朝著房門走去。

出房門,走廊道,下樓梯,來到了大廳之中。

正欲出門,忽然見到了一個無比英俊的男子。

他坐在一張靠近酒樓大門的桌子旁,正一臉淡笑地看著他。

“馮掌櫃,出門有事兒啊?”

馮天縱看著宋青書,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宋青書既然敢前來,那就說明他的毒應該是解了。

如果自己跟宋青書鬥起來……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會很樂意跟宋青書拼上一場。

可是這些年過去,他早就沒了年輕時的銳氣。

“宋公子,我……”

宋青書笑了笑:“坐下來喝兩杯?算了,你這裡的酒我是不敢喝了。”

“還是聊聊吧、你覺得呢?”

馮天縱搖了搖頭:“這裡人多,咱們要不然換個地方?”

宋青書聞言看了看周圍的客人,然後起身:“好,去哪?”

馮天縱嘆了口氣:“樓上吧。”

說著,轉身朝樓梯走去。

宋青書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這時,阿大一臉狂喜地下樓。

看到馮天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了:“掌櫃的,您……”

馮天縱看了他一眼:“做你的事情去。”

阿大連連點頭,看了他跟宋青書一眼之後,直接下了樓。

不多時,二人上了三樓一處雅間。

宋青書大喇喇地坐了下來,馮天縱依舊站著。

他揹著劍,揹著包裹。

看著一臉淡笑的宋青書,他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

宋青書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拔劍?”

馮天縱默默點了點頭。

宋青書笑道:“相信我,你拔劍的話,一定會死。”

馮天縱愣了下:“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規矩?”

如果宋青書真的遵守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的話,那他可沒有對宋青書出手。

那他是不是就意味著不用死了?

宋青書笑道:“什麼規矩?”

馮天縱聞言,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你……”

宋青書笑道:“我什麼我?”

馮天縱眉頭緊緊皺起,忽然後撤一步,單手伸向背後。

宋青書見狀,立時運轉真氣,就要出手。

此刻的他,殺一個一流高手跟殺雞真沒什麼區別。

只要馮天縱拔劍,下一刻便讓他嚐嚐降龍十八掌的滋味兒!

讓宋青書沒想到的是,馮天縱竟然直接跪了下來:“宋公子,剛剛外面人多,我、我給您跪下了。只求您能饒我一命!”

“我這裡有一萬多兩銀子,還有些珍寶,加起來估計值個兩萬兩銀子,都給您,能不能饒我一命?”

看著他遞上來的包袱,宋青書愣了一下:“你、這……”

馮天縱將包袱放到一邊,隨後連連磕頭:“我雖然是洪南幫大當家的弟弟,但是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那個侄兒,他、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他來求我我實在拒絕不了他,所以才起了對您動手的心思。其實我、我就是個生意人,我我就想老老實實做生意,我、我……”

“求您饒我一命,求您饒我一命。以後我一定行善積德,做個好人!”

說著,他再度將包袱舉了起來。

宋青書這次來,就是為了殺他。

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死胖子竟然為了活命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將包袱接了過來,開啟看到一沓厚厚的銀票之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又見匣子裡裝的珍珠手串、翡翠鐲子、瑪瑙扳指……

他將包袱再度裹好:“也罷,也罷、我這人啊就是心軟……”

他心想著,反正已經殺了那馮西洲了,也算是當場報了仇。

這位、給了這麼多買命錢,饒了他倒也無妨。

至於以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誰知道還能不能遇上呢?

當然,今日不殺此人,宋青書心裡還是有點彆扭的。

但是他這人、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

至於明天、後天……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宋青書笑著繼續道:“好了,起來吧。以後聽到我宋青書的名字,記得繞路。”

“另外,沒有下次了!”

說著,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流露出來,普通人可能不會感受得到,但是馮天縱可是個一流高手。

馮天縱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躬著身低著頭,連連行禮:“馮某知道了,知道了。”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

時間回到剛剛。

阿大站在櫃檯後面,回想著剛剛馮天縱的臉色還有跟著馮天縱的那個年輕人……

“掌櫃的臉色如此難看,該不會那個年輕人就是掌櫃的仇家吧?”

“掌櫃的雖然有劍,但是他是個胖子,那個年輕人一定比他靈活,如果……”

“掌櫃的對我可不薄啊,我得幫他!”

“不過他畢竟睡了我媳婦兒,所以才給我這麼多好處……”

“但是、如果他死了的話,我這地契、這以後的喜鵲樓……”

“阿大啊阿大,你想想你以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吧?如果沒有掌櫃的,你一家老小隻怕早就餓死了吧?”

“想想你現在過的日子,如果不是掌櫃的幫襯,你能買上一間帶院的房子?你娘能定上那麼好的棺材?還有你爹,臥床好幾年了吧?為什麼還能活著?銀子!掌櫃的給你的銀子!”

阿大說服自己只是,從櫃檯後的一處暗格裡取出了一小包蒙汗藥。

隨後,他端了兩杯摻了藥的茶水,上樓了。

他直接推開了房門,然後滿臉帶笑:“掌櫃的,還有這位爺,渴了吧?”

說著,他直接將茶水放到了桌上。

隨後,他候在了一旁。

宋青書見狀愣了一下,馮天縱也愣了一下。

“這茶不會有問題吧?”宋青書笑道。

馮天縱看向阿大,阿大一臉訕笑:“客官,您真會說笑。”

宋青書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掀開了茶蓋。

茶香撲鼻。

不過裡面有些沉澱物。

一個經常下毒的人,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錯誤。

就比如九品芝麻官裡的砒霜,但凡腦子正常的人,不可能用到那麼多砒霜去下毒。

為什麼會出現買了多少砒霜的說法呢?

因為那是臨時找的證據。

就好比剛剛。

阿大顯然也不是一個經常給人下毒的人。

同時,他也不是一個經常害人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那樣一個惡人,他的前半生不可能過得那麼困苦。

至於現在……

他的膽子雖然變大了很多,但是能處理一具屍體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下毒害人、他還是太嫩了。

宋青書笑著端起了茶杯,他看向馮天縱跟阿大:“我拿了銀子,按道理來說是要不殺你、們的。”

“不過,你們有些不太講規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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