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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喝茶鬥劍

謝流年再次登門,我絲毫不覺得意外。

距離葬龍地之戰已經過去七天了,當日被我隱瞞的真相現在也該浮出水面了。

看謝流年的表情就知道。

上次他來窺探我玄機,但他當時並未把我放在眼裡。

明知我身懷異術,也渾不在意。

我打小在江陵村出生,過去十九年都沒有出過大山。

本事是跟著爺爺學的,從未拜過師。

葉家雖是玄門世家,但修行資源遠不如道門正統,祖上也沒出過什麼驚才絕豔的人物。

至於我的山村生活,更乏善可陳。

吃穿用度一切從簡,不似道門天才弟子,打小就有各種靈丹妙藥修魂煉魄洗筋伐脈。

而修行講究財法侶地,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所以即便白石道長已經和他提過我的種種神異之處,謝流年也沒有真正把我放在心裡。

他是個很驕傲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自負。

但現在,他卻滿臉沮喪。

上次他來時我們都不知如何開口,所以測字論道開場。

這次我見他一言不發,再次提議測字。

謝流年點點頭。

於是我再次提筆,寫了個師字給他。

師字不用測,本身就是卦。

謝流年今天來就是為了找我興師問罪,因為我當時並未說出葬龍地的真相。

他來興師問罪,我便回他師出有名。

謝流年是聰明人,看到師字瞬間就明白了我的心裡的想法。

“葉嵐,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我怎麼了?”

“你詐傷在先,騙我龍虎黃芽丹。”謝流年咬牙說道。

“我事先知你有龍虎黃芽丹?”我問道。

“不知。”

“既然事先不知,何來騙你之說?”

“那你也不該詐傷騙我。”謝流年依舊憤憤不平的說道。

“謝兄,我沒有詐傷。”

說著我直接解開上衣,露出胸口上的傷痕。

鬼氣長刀刺中的地方一片烏青,刀尖留下的血洞至今也沒有完全癒合。

心魄受損,可沒那麼好養。

看到我胸口的傷痕,謝流年沉默不語,以他的眼力能看出傷勢緣由。

“你為何對我刻意隱瞞,你殺了鬼兵大將的事?”

“我只回答你問的問題,可有撒謊?”

謝流年無言以對。

他當時問我龍鱗怎麼碎的,我說遇到了鬼兵大將全賴此物逃過一劫。

於是他便先入為主,以為我被鬼兵大將追殺。

謝流年再次無言,喟然長嘆。

“葉嵐,拿來吧。”

“什麼?”

“我的龍虎黃芽丹。”

“沒了。”

“你都吃完了?”

“傷勢過重,又不忍辜負謝兄一片善心。”

“那可是九千萬……”

“謝兄一片善心非金錢所能衡量,葉嵐無以回報唯有默默養傷。”

“算了,就當交個朋友。”

“朋友有通財之義,不知謝兄丹藥可還有盈餘?”

“你夠了。”

謝流年當初贈藥時豪爽,但那會兒他覺得自己是在佈施。

佈施有功德,所以他眼都不眨。

現在他覺得自己被騙了,心中萬分懊悔,又想把丹藥討回。

料敵從寬,預己從嚴。

謝流年先後兩招全輸,足見其心性不純。

他這次出山恐怕也不是為我而來,而是專門來歷練紅塵磨鍊心志的。

我把謝流年請進書房,給他端茶倒水。

可能是我倒茶的手法有問題,從茶壺中落下兩片茶葉。

望著杯子裡的茶葉,謝流年若有所思。

“葉嵐,我今日找你並不是為了興師問罪,是專門來和你談鬼王宗的事。”

“鬼王宗又有動作?”我問道。

“有。”謝流年說道。

“什麼動作?”我又問道。

“不過,你要先鬥法贏了我,我才告訴你。”謝流年挑了挑眉毛說道。

“好吧,文鬥還是武鬥?”我問道。

“當然是文鬥,鬼兵大將都被你殺了,我眼神不好又不是腦子不好。”謝流年自嘲道。

“怎麼比?”

“就以這杯中兩片茶葉為體,以你我所修之道為用。”

“看來謝兄已經見過吳夬了。”我說道。

“你怎麼知道?”

“若沒有見過吳夬,謝兄怎能想到神劍斬蛟?”

“葉嵐,我真越來越佩服你了。”

謝流年的心思很好猜的,他以劍入道,真炁五行為坎水。

我以乾卦入道,君子如龍。

至於真炁五行屬性,我的真炁並無五行之分。

八卦為體,五行皆為我所用。

謝流年見過吳夬,曉得神劍斬蛟的來歷,所以才想到這種文斗的法子。

他以茶葉化劍,我以茶葉化龍,這樣未戰我就落了下風。

瞧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心中暗暗好笑。

他的思路沒有問題。

但他卻忘了一件事,就是我在湖心亭與林璇璣講過的典故。

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

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

這茶水太淺,容不下蛟龍。

“謝兄請。”

謝流年也不和我客氣,凝神屏息先將真意沉入水中。

一葉飄動,掀起漣漪。

隨著坎水真炁的灌注,那片茶葉漸漸開始變幻模樣,瞬間化為一把小劍。

劍身翠綠晶瑩,遍佈紋理。

在外人看來茶葉依舊是茶葉,倘若以真炁內觀便是一把劍。

茶葉化劍,劍意自生。

咄咄逼人,指向另外一片茶葉。

“葉嵐,請。”

我有樣學樣,將茶葉幻化為一條黑蛟。

看到蛟龍成形,謝流年嘴角勾起微笑,念出夬卦卦辭:“澤天夬,君子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

夬卦本為神劍斬蛟之卦,卦辭便等於法咒。

得了法咒靈力加持,那把翠綠小劍猶如毒蛇般,閃電般刺向黑蛟。

黑蛟輾轉騰挪,奈何空間太小,被刺的遍體鱗傷。

“謝兄,你作弊了。”我無奈道。

“我只唸了卦辭,怎麼能算作弊?”謝流年聳聳肩說道。

“那好。”

文鬥是有規則的,既然他先開口作弊,我也不用再和他客氣。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我先念了這八個字,黑蛟似乎感應到什麼,抬頭望了我一眼。

“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

唸完,我立刻轉身。

只聽轟然一聲,再回頭謝流年已成落湯雞。

兩片茶葉全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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