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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陰煞附形

林璇璣說,這湖中原來也有很多游魚。

自從家裡出事,這些游魚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再也沒看到過。

我和她說氣聚則生,氣散則死。

魚也是風水象徵,現在整座湖都被煞氣籠罩魚也就死了。

“葉嵐,煞氣到底是什麼?”林璇璣問道。

“煞氣是生氣的對立面,代表著死亡和毀滅,易經把煞氣歸為時運不正。”

“時運不正?”

“所謂時運不正,就是事物出現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其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我告訴林璇璣,萬事萬物的存在,其背後都離不開時運。

時運是一切存在的根基。

就拿這座人工湖來說,本身也有它自己的時運。

但它的時運卻被六煞絕命陣破掉了,破掉之後原來的存在就會隨之消亡。

消亡之後還會出現新的存在,譬如湖底的怨靈。

不過,時運很難改。

改變時運就是在逆天改命,這是需要付出昂貴代價的。

絕不是幾件鎮物就能做到。

湖底只是陣盤,真正的六煞絕命陣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需要招魂聚陰,甚至還要獻祭生靈。

風水殺局本身還是把雙刃劍,倘若不能傷人便會傷己。

而且反噬極其嚴重。

林璇璣沒聽懂我話中隱藏的含義,白石道長卻聽明白了。

“葉公子,你要在今晚破陣?”

“倘若不破此陣,我真不知該如何讓幕後兇手主動現身。”

“此陣非比尋常,你有多少把握?”

“試了才知道。”

“你已煉炁化神,貧道本不該多疑,但見你兩手空空……”

“道長想借法寶給我?”

“但有所需貧道絕不吝嗇,只怕貧道所用之物難入葉公子法眼。”

我瞧了他一眼,的確渾身是寶。

頭上的子午簪乃千年雷擊木所制,腰間禁步由山頂雷鳴石雕琢而成。

背上法劍,手中拂塵皆非凡品。

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這些法寶我都用不上。

“道長,其實我有帶法寶來。”

白是道長聽得眼神一熱,小聲問道:“葉公子,可否一觀?”

“道長昨夜已經見過了。”

“見過了?”

“道長不妨想想,昨夜我畫的那道血符。”

我給了他提示。

白石道長陷入沉思,眉頭越皺越高,卻始終不得要領。

其實不難猜,是他鑽了牛角尖。

白石道長苦思之時,林璇璣和姜去寒也在回憶昨夜的場景。

三人同時猜,反倒是姜去寒最先猜中。

“我想到了。”

“姜居士想到了什麼?”白石道長聞言立刻問道。

“他沒用自己的血畫符。”

“這貧道知道。”

“那道長就沒想過,他為何不用自己的血?”

“為什麼?”

“因為他把自己當寶,可真是個寶器啊。”

“……”

林璇璣和白石道長相對無語,我直接紅到耳根。

本來童心大發想和白石道長開個玩笑,哪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她可當真是我敗神。

……

時間還在流逝,今夜註定漫長。

黑魚是活物也受煞氣影響,自從投入水中後,黑魚便再沒浮上來過。

子時就要到了,黑魚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黑魚聚陰的說法貧道也有所耳聞,但畢竟是活物,恐怕還是抵不過湖底的煞氣侵蝕。”

“道長,夜還很長。”

我給白石道長添了一杯茶,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看不出變化,我是知道的。

平時林家這會兒早已鬼氣滔天,但今晚宅子裡卻很安寧。

只因陰靈正在附形。

害生是一切陰靈邪祟的本能,那些沉下去的黑魚肯定會死。

但死後一定會被陰靈附形。

終於子時降臨,死寂的湖水起了漣漪。

那漣漪起初細若遊絲,像是溺亡者最後的吐息,又似無形之物正從水底緩緩甦醒。

水面波紋越來越密,漸漸凝成一張扭曲的人臉形狀。

眼睛位置,閃爍著兩團幽光。

直到一條黑魚浮出水面,兩團幽光瞬間變成了魚眼。

黑魚已經死了,並且開始腐爛。

魚鱗間滲出粘稠的黑霧,最駭人的還是那雙魚眼,眼底的波紋映著無數細小的人影。

似乎真變成了傳說中的引魂幡。

白石道長枯瘦的手指驟然收緊拂塵,道袍無風自動,渾濁的眼珠裡泛起清光。

“葉公子,這是陰煞附形?”

“此時黑魚已被陰靈附形,倘若有人落水便會被它們索替。”

鬼無法直接索替,索替前要先附形。

譬如民間傳說中的水猴子,就是水鬼附形後所化,變成水猴子後水鬼才能索替。

這就叫以形索形,以命換命。

只有法力高深的鬼才能直接附體奪舍,譬如附在林夫人身上的那隻猖鬼。

林璇璣和姜去寒也都看到了那條黑魚。

均露出駭然之色。

通常我們說到見鬼,指的是撞鬼。

普通人是見不到鬼的,不管是猖鬼還是害死小蘭的惡鬼,她們都沒有看到。

但這條黑魚就在她們眼前。

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黑魚浮出水面,很快湖面上全是它們的身影。

林家藏了多少陰靈,湖面上便有多少黑魚。

接下來的時間更加煎熬,就連白石道長都變得有些焦躁不安。

因為黑魚實在太多了……

黑魚成群結隊在湖面巡遊,彷彿被某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陰森詭譎,就像陰兵借道。

沒過多久黑魚就察覺到我們的存在,齊刷刷朝湖心亭遊了過來。

見此,林璇璣和姜去寒更加惶恐。

我示意她們千萬不要出聲,隨後便任由黑魚圍著湖心亭打轉。

才附形未久,它們上不了岸。

但被這群可怕的東西死死盯著,那股無形的壓力絕非普通人所能承受。

白石道長都穩不住道心,頻頻看向我。

我直接以神念傳音告訴他,今晚我只看魚,什麼都不會做。

長夜漫長亦有終結之時。

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被陰煞附形的黑魚漸漸沉入湖底。

黎明破曉,陰陽交替。

晨光即將出現時,我撿起桌子上的茶刀割破中指。

將一滴精血滴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