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算是探查,儘量先摸清路線,然後儘快出來去雲城,等京城的人來了,再想辦法將裡面的人給救出來。”
不周山抓進去那麼多人,他們這才多少。
不能貿然行動,不然得不償失。
況且……這幾個城鎮的事情,還沒在京裡宣揚開。
燕潯和慕窈要的,是讓朝廷心甘情願的派兵過來。
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動搖根本!
等到人都下去準備,燕潯將目光落在了慕窈身上。
他緊緊拉住她的手,言語間是前所未有的擔心:“阿暖,這次去千萬小心,若有什麼不對儘可讓常遠和青霧處理,你不要貿然在前。”
慕窈回握住他的手,眉眼間揚起笑意:“你才是最要注意的,若有不對就趕緊跟雲一他們撤離,千萬不要逞強。”
慕窈本打算是跟燕潯一同去。
但考慮不周山附近肯定有武功高手,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只會成為拖累。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會的。”
燕潯將人拉入懷中,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不過兩個時辰,燕潯看著遠去的馬車,伸手朝脖頸間帶的平安符摸去。
這是方才慕窈上馬車前,從她脖頸摘下給他的。
“阿潯,我希望我們都能平安,但我的私心告訴我,我更想你比我平安。”
回想著這句話,他摩挲平安符的手緊了緊。
他,也想他的阿暖能比他更平安。
“王爺,我們今晚佯裝離開這些孩子們怎麼辦?”
青影有些憂心,他們一走,這些孩子豈不是又吃不飽飯?
“張公公的人在朝這邊來,我們正好去找他們,至於這些孩子……就送去金城,蘭城沒了孩子沒了人,他們會從外面遊蕩的流民下手。”
“我們混跡其中,一樣能進到不周山。”
青霧瞬間安心,有陸大人在,這些孩子至少能吃飽飯。
“奴婢這就去準備。”
她轉身去找孩子們。
燕潯則看了看雲一等人找來的衣服,很符合流民的形象。
至於他的臉,戴了人皮面具便認不出來。
等夜色擦黑,燕潯一行人離開了蘭城。
小童看著逐漸消失在眸中的蘭城大門,抬手擦了擦眼角淚花。
“別哭,金城的縣丞是個好人,不會虧待你們。”
臨走前,他們也帶著這些孩子家裡人留下的金銀細軟給帶上了。
小童作為縣丞的女兒,也是將庫房裡的那些東西都各自分了分,地契什麼則緊緊拿在手中。
待一切結束之後,他們還是想要回到家鄉。
一行人趁著夜色朝金城必經之路趕去,青影則是駕駛另一輛馬車,同他們錯開先將孩子們送去金城。
避免這些孩子看到血腥一幕。
“有馬蹄聲。”
雲一從地上起來朝前方望去:“估計半柱香的時間,就會到。”
“那就在這裡吧。”燕潯說著,示意幾人將弩箭裝好。
他轉過身,輕快靈巧的將自己身影隱藏在樹葉之中。
等候來到他們獵場的魚。
直到天色即將破曉之時,馬蹄聲也徹底靠近。
燕潯等人猛地睜開雙眼,朝著方向望去。
只見上百號人正朝著這邊奔襲而來,每個人在馬上的姿態,皆知是會武功之人。
燕潯朝對面的青影手勢示意。
淡黃色的粉末在青影手中隨風飄散,朝著那上百號人的方向飛去。
雲一等人早早吃下解藥,手中弩箭已然蓄勢待發。
“什麼味道?”
張公公蹙眉,下意識遮蓋口鼻。
但瞬間她就覺察出了不對,當即朝身後人喊道:“解毒丸!”
有些手腳快的吃了下去,但就算如此,剩下的人也只剩了一半。
而這些人忽然發覺,自己開始四肢無力起來。
“公公,我們……”
那些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如同之前昏迷的人一般身子一歪直接從馬上摔落。
有些被後面人的馬匹硬生生踩死。
“該死的!”張公公怒罵一聲,拉緊韁繩警惕地看向周圍。
“什麼人在背地裡鬼鬼祟祟,還不給雜家滾出來!雜家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你們若是敢動雜家……”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張公公身子一震,喉嚨裡硬生生插了支弩箭。
鮮血不斷湧出,讓他驚恐地瞪大眼,看著從樹上飛身而下的男人。
“張公公,你的話還真是多。”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燕潯可不想跟他廢話。
一擊斃命最好!
“你,你沒……”
最後,張公公滿臉不甘的歪身從馬上狠狠摔落在地。
也讓剩下的侍從們,徹底回過神來。
他們攥緊韁繩扭頭便要逃跑,可燕潯等人的速度更快。
馬匹受驚四處逃竄,遍地屍骸。
“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活口。”燕潯在張公公懷中搜尋,找出了幾封書信。
粗略看了看,皆是皇帝的吩咐。
無非是讓張公公抓人,亦或者找機會讓人見證他傷人。
好徹底將不周山的事情蓋在他的頭上,讓皇帝有個名正言順處死他的理由!
“王爺,沒活口了。”
雲一擦拭著長劍上的血跡上前。
燕潯拿出火摺子,將信件盡數燒燬。
“屍體交給陸淵處理,我們在金城附近,分散開小心一些。”
金城的礦山還沒處理好,所以流民都是安置在城外。
他們混跡在其中,也不容易被察覺。
陸淵帶人同燕潯路過時,兩人未曾說一句話,只淡淡的朝對方點了點頭。
金城城外流民所。
“怎麼又失蹤了好幾個人?這樣下去,咱們不會也出事吧?”
“人家說不準是去柳城了呢?聽說柳城那邊開始施粥了,咱們金城現在就弄了個住的地方,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你看看那蘭城,這兩天都說是個死城,人都死了呢!”
“真的假的?”
“金城裡有人說呢,咱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歸現在這樣你就滿足了吧。”
流民們的議論聲傳入燕潯等人耳內,可見讓陸淵開始散播的流言,已經有了些許作用。
後面再放出真相,也會更引起群怒!
有幾人注意到新來的燕潯等人,見他穿得破爛,有好心的遞上新發的粗布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