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中,蠻騎兵從左右兩側撞向惡魔與吞世者的側翼。裂蹄獸的蹄聲震得大地發顫,上千支獵矛直直敵人。
然而面對蠻騎兵的衝鋒,吞世者的遠端火力率先開火爆彈手槍的轟鳴連成一片,為數不多的幾名終結者的風暴爆彈槍與雙聯爆彈槍噴出死亡彈幕。
衝鋒的佇列瞬間炸開缺口,上百名蠻騎兵連人帶獸被撕碎,滾燙的血雨潑灑在後續騎手的身上。
但裂蹄獸的嘶吼未曾停歇,更多裂蹄獸踏著同伴的屍骸向前,獵矛越逼越近。
“開火!”
一名放血鬼嘶吼著扳動顱骨大炮的機括,炮口噴出的血紅色能量球落地炸開,將一小隊蠻騎兵連同腳下的土地一起掀飛。
可硝煙未散,新的衝鋒佇列踏過彈坑,裂蹄獸的蹄子踩碎能量灼燒的焦土,繼續向前衝鋒。
恐虐信徒與恐虐惡魔的遠端手段本就稀疏,面對這種不計傷亡的衝鋒,彈幕很快出現了縫隙。蠻騎兵的洪流如同找到缺口的潮水,猛地湧了進去。
近戰瞬間爆發。吞世者的鏈鋸斧劈砍而下,將裂蹄獸的脖頸齊齊斬斷,鋼牛騎士的蹄子踏碎騎士的胸腔。
但更多獵矛同時刺出,熱熔矛頭撞上赤紅動力甲的瞬間爆發出刺眼橙光,等離子矛尖則在惡魔面板上炸出藍白色的爆炸。
一名赤紅屠夫終結者剛用鏈鋸斧將一頭裂蹄獸劈成兩半,胸口就被三支熱熔獵矛同時命中。
“轟隆”一聲巨響,終結者的陶鋼裝甲像紙片般炸開,冒著黑煙的軀體轟然倒地,胸前的破洞足以塞進一個人頭。
類似的場景在混戰中不斷上演,恐虐狂戰士的頭被爆炸矛掀飛,放血鬼被熱熔矛直接炸成兩段,連血碾騎士的鋼牛也在密集的爆炸中哀鳴著崩解,化作亞空間的青煙。
而在戰場中間,四名騎著鋼牛的吞世者同樣在正橫衝直撞。黃銅惡魔的蹄子將兩名五連戰士撞得倒飛出去。
騎在牛背上的吞世者揮舞鏈鋸斧,將試圖合圍的戰士逼得連連後退,戰局一時陷入膠著。
就在這時,三十餘名精銳蠻騎兵脫離主佇列,如鋒利的楔子直撲鋼牛。
“死吧,渾沌雜碎!”
蠻騎兵們同時怒吼,獵矛如暴雨般刺向鋼牛與騎士。熱熔與爆炸的光芒接連爆開,四頭鋼牛在劇痛中發出瀕死的嘶鳴,軀體化作點點紅光消散於亞空間。
三名吞世者騎士來脫離鋼牛就被亂矛刺中死在爆炸中,唯有尊主·因維卡圖斯在鋼牛崩解的瞬間猛地翻身落地。緊接著爆彈手槍連開三槍,將衝在最前的三名蠻騎兵爆頭。
他踉蹌著站起,鏈鋸斧“懦夫之禍”的鋸齒空轉著,帶起的血珠濺在沾滿沙塵的盔甲上。
與此同時,裂蹄獸的奔蹄聲突然從側後方傳來。泰特上校的坐騎四蹄翻飛,健壯的軀體在混亂中靈活穿梭,獵矛直指因維卡圖斯那明顯特殊的頭盔。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泰特就能看出來,那就是對方的首領,至少是這群混沌星際戰士的首領。
因維卡圖斯瞥向腰間的爆彈手槍,彈夾已經打空,他也沒時間換彈。於是他猛地握緊鏈鋸斧,鋸齒的嗡鳴陡然拔高,打算用近戰解決這個凡人。
裂蹄獸越奔越近,泰特上校目光緊盯著因維卡圖斯,他將獵矛壓得更低,口中爆發出震耳的怒吼:
“為了帝皇!”
就在獵矛的熱熔尖端正要觸及動力甲的剎那,因維卡圖斯的身體突然向側方擰轉,動作快得令泰特根本跟不上。緊接著,鏈鋸斧“懦夫之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橫掃而出。
“嗤啦——”
鋸齒絞碎皮肉與骨骼的脆響響起,泰特上校正要怒吼的喉嚨突然啞了,肩膀以上的上半身從裂蹄獸背上墜下。但他手中的獵矛卻憑著最後的慣性,狠狠扎向因維卡圖斯的左臂。
“滋——!”
熱熔矛頭撞上肘部裝甲的瞬間,橙紅色的光焰猛地炸開。
陶鋼裝甲像黃油般融化,連帶著底下的骨骼與肌肉一起被灼燒成焦炭,因維卡圖斯持爆彈手槍的左手從肘部以下瞬間消失,斷口處的血珠剛湧出就被高溫烤成青煙。
“呃啊——!”
劇痛讓因維卡圖斯發出一聲悶吼,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右腳猛地踏地穩住身形,左膝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頂向裂蹄獸的胸口。
這頭基因改造生物發出一聲短促的哀鳴,胸骨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龐大的軀體轟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再無動靜,溫熱的血從口鼻湧出。
因維卡圖斯喘著粗氣,用僅剩的右手握緊鏈鋸斧。斷臂處的劇痛被他強行壓進喉嚨裡,頭上的屠夫之釘令他的頭嗡嗡作響,將痛苦碾成更烈的狂怒。
他低頭瞥了眼地上泰特上校尚未冷卻的上半身,又看了看自己冒著黑煙的斷臂,鏈鋸斧的鋸齒再次空轉起來,發出催命般的嗡鳴。
不遠處,蠻騎兵的衝鋒還在繼續,銀灰色的身影與紅色的洪流依舊絞殺在一起。
但因維卡圖斯的目光越過混戰的人群,落在了更後方那道帶翼的巨影上。惡魔原體的黑翼正緩緩扇動,彷彿在注視著這場獻祭般的廝殺。
他對著那道巨影嘶吼起來,聲音裡混著血沫與狂怒:
“父親!見證我!”
緊接著,因維卡圖斯拖著斷臂的殘軀,像一頭受傷的獨狼撞開人群,猩紅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蘭道夫身上。
因維卡圖斯的聲音嘶啞如破鑼,狂怒在喉嚨裡翻滾:
“偽帝的走狗,膽敢阻擋父親的路!”
蘭道夫的兩柄動力斧已染透鮮血,他看著對方斷臂處的熱熔灼傷,又瞥了眼地上泰特的屍身,胸腔裡的怒火瞬間化作實質。
“混沌叛徒。”
蘭道夫的聲音同樣包含怒火: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因維卡圖斯已如離弦之箭撲來。鏈鋸斧橫掃,蘭道夫左腳急踏,身體向側後方傾斜,斧刃擦著他的肩甲揮過。
他借勢旋身,右斧劈向因維卡圖斯的腰側,“鐺”的一聲脆響,斧刃竟被對方斧柄末尾的倒鉤擋住。
“就這點力氣?”
無錯書吧因維卡圖斯獰笑一聲,左臂的殘肢猛地撞向蘭道夫的胸口,趁著對方踉蹌的瞬間,鏈鋸斧反向回劈,直指咽喉。
蘭道夫猛地後仰,斧刃擦著他的鼻尖掠過,鋸齒的勁風颳過臉頰,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蘭道夫順勢抬腳,重重踹在對方的膝蓋關節處,只聽“咔嚓”一聲,因維卡圖斯的膝蓋甲冑凹陷下去,踉蹌著後退半步。
兩人瞬間拉開距離,周圍的廝殺聲彷彿都靜止了。
因維卡圖斯的鏈鋸斧仍在狂轉,他用殘肢按住受傷的膝蓋,猩紅的目光裡燃燒著要將一切撕碎的瘋狂。
蘭道夫同樣對對方怒目而視,呼吸雖急促,眼神卻愈發銳利。
“你和那些雜碎不一樣……”
因維卡圖斯突然低笑起來,聲音裡帶著詭異的興奮:
“你的心中有著怒火……和我們一樣的火!”
“我和你們這群屈服於混沌的懦夫不一樣!”
蘭道夫怒吼著再次衝鋒,左斧虛晃攻向對方下盤,右斧卻突然變向,直劈因維卡圖斯的脖頸。
這記變招快如閃電,因維卡圖斯倉促間抬斧格擋,兩柄武器轟然相撞,巨大的力道讓兩人都震得手臂發麻。
鏈鋸齒與動力斧刃死死咬合,火花在兩人之間炸開。因維卡圖斯用殘肢頂住蘭道夫的肩甲,試圖將他壓垮,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蘭道夫則咬緊牙關,雙足如釘在地上,腰腹發力將對方的攻勢一寸寸頂回去,斧刃在較勁中逐漸壓向因維卡圖斯的咽喉。
“血神會吞噬你!”
因維卡圖斯突然暴喝一聲,猛地鬆開鏈鋸斧的握柄,用殘肢死死抱住蘭道夫的右臂,用頭盔砰的一聲撞向沒帶頭盔的蘭道夫。
只聽砰的一聲,對方的頭錘撞的蘭道夫感到暈眩,但經歷過那更加強烈痛苦手套試煉的他強行忍耐住了這感覺。
蘭道夫右手的動力斧順勢前送,斧刃擦著對方的鏈鋸斧滑過,重重劈在對方的左肩甲上——“鐺”的一聲,肩甲碎裂,斧刃嵌入肌肉半寸。
因維卡圖斯的狂怒徹底爆發。他不顧肩上的傷口,再次撲來用手中的鏈鋸斧揮砍,這一次卻沒了章法,只剩下純粹的瘋砍。
蘭道夫同樣展現著憤怒的力量,雙斧格擋、反擊,斧刃一次次加深傷口,讓因維卡圖斯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兩人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身上的傷口,站在面對面的距離,不斷用手中的武器試圖砍死對方。
然而,蘭道夫始終有兩把戰斧,攻擊的速度也比因維卡圖斯更塊。
在因維卡圖斯的鏈鋸斧一次劈空的瞬間,蘭道夫抓住了破綻。他猛地矮身,避開對方的反撲,雙斧交叉著向上猛抬。
左手斧架開鏈鋸斧,右手斧則順著因維卡圖斯的肋下滑過,斧刃切開動力甲的縫隙,帶起一串滾燙的血珠。
因維卡圖斯的動作猛地僵住。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鮮血正汩汩湧出,染紅了本就赤紅的動力甲。
狂怒在他眼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彷彿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死亡的降臨。
蘭道夫沒有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不等因維卡圖斯倒下,再次踏前一步,雙斧高舉過頂,用盡全身力氣劈了下去——
兩柄動力斧從因維卡圖斯的左右肩窩切入,在胸腔中央交匯。
骨骼碎裂的脆響與動力斧的嗡鳴混在一起,狂傲的吞世者尊主甚至沒能發出最後一聲嘶吼,軀體便被生生劈成兩半,帶著未散的狂怒轟然倒地,滾燙的血濺了蘭道夫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