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彼得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慍怒。

少女身旁的斯卡曼急忙解釋：

“鋼鐵天使大人，她是我女兒薩福，她……她是個聾子。”生怕說晚一步，天使會像吃掉他管家腦子一樣吃掉他女兒。

“聾子？”彼得明白了，這少女其實怕的要死，但她不敢移開自己的視線。

彼得邁步向臺階上方走去，逼近少女，每一步都將凝聚無數工匠心血的大理石地磚踩的粉碎，其他人慌忙後退，只剩斯卡曼堅守在女兒身邊。

彼得來到少女面前，用手指輕輕捏住少女的下巴，微微左扭觀察她那與旁人沒有任何區別的外耳。

“你在讀唇語。”

少女不得不仰頭斜視，但眼瞳依舊死死盯著面前天使的嘴唇，一股刺鼻氣體鑽入她的鼻子，她不知道那是爆彈槍開火後的火藥味，只覺得鼻子與眼睛都火辣辣的，強忍不適微微點頭。因為對方的手指彷彿獅子的獠牙扼住她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奪去她的生命。

“我記得我說過，不會高歌特語的站右邊。”彼得緩緩增加手上的力量，準備一點點捏死這個欺騙自己的女人

感覺到下顎上增加的壓力，少女顫抖著張口，以口音古怪的高哥特語回答：

“我會，大人。”

聽到回答，彼得停下動作，放開少女：

“有趣，一個聾子，不但會讀寫高歌特語，甚至能讀唇語，要知道這並不是你們日常所用的語言。”

少女顫抖著說：

“母親教導我，熟悉高哥特語是城邦精英的必備素質。”

她纖細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感覺再晚一步自己的骨頭就會被捏斷。

彼得嘲諷的輕笑，看向右邊被爆彈打成屍塊的人群說：

“他們可不這麼認為。”

視線轉向少女：

“薩福，我會治好你的聽覺，你將成為我的記述者，你要稱呼我為鍛鋼領主，而你的父親將是這顆行星的總督，現在通知你父親集結所有公民兵吧。”

儘管她父親就在不到1米外的位置，彼得還是看著她的眼睛下達命令，未來她會習慣這種形式的。

就這樣，一名高大的鋼鐵天使與一名矮小的少女對視著，一雙經由基因改造的棕色眼睛與一雙純基因的人類綠色眼睛對視。直到薩福反應過來，輕輕點了點頭。

鋼鐵天使在收到回答的瞬間，轉身向朝大門走去，其他天使也隨之動身，鋼鐵之靴踏碎大理石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小橄欖，你沒事兒吧？”斯卡曼上前關心女兒。

但薩福沒有回應父親，她只是盯著天使離去的背影，而路上的人群如流水一般避開，彷彿河流中分開激流的磐石。

諾佩城邦主神殿，原本熙熙攘攘的神殿此刻沒有任何信徒膽敢前來打擾，因為尊貴的天使前來祈禱。神殿的大理石柱將這建築穹頂托起，大理石與馬賽克磚裝飾著地面，這是一座帝皇的教堂，用本地化的詞語則是神殿。這個神殿的佔地面積雖然不大，但看起來頗有年代。神殿內部保養的很好，有生長良好的花園與水流不息的噴泉，都展現出此處祭司管理的很用心。

在神殿的入口，白髮且禿頂的首席祭司帶領著十幾位見習祭司與神殿侍女等候鋼鐵天使的駕臨。見到鋼鐵天使真的到達神殿，急忙率領見習祭司與侍女們跪下。

“卑微且虔誠的神皇之僕尤斯塔斯，恭迎鋼鐵天使從星辰中回到大地，指引並庇佑我們。”

無錯書吧

但彼得只是伸手一指首席祭司：

“你和我們進去。”

首席祭司自然不敢違背天使的意志，連忙起身與鋼鐵天使進入神殿之中。在路過神殿侍女隊伍時，安東尼那被熱熔槍融化了半張的臉甚至嚇到一名侍女，令其手中儀式用的陶罐掉落在地。

一行人走進神殿。

儘管處於白天，神殿穹頂採光良好，走廊中懸掛的吊燈依舊被點燃，這些無意義的吊燈燃燒著，飄起淡淡的青煙。彼得深吸口氣，他能感覺到吊燈燃燒並散發出的橄欖油氣味，似乎不僅是橄欖油，其中還新增了某種香料。

“這座神殿是神皇僕人帶領我們建造的，其歷史幾乎與城邦相當，在神皇的庇佑下，我們城邦源遠流長。”

終於，在開始熟悉介紹與傳經後，首席祭司找回的狀態：

“神皇說，神是不存在的。而祂的天使將對忤逆者施以懲戒，祂的僕人將對順從者施以獎勵，祂將令世間的人類歸於一統。而祂的兒子……”

三人無視了祭司的講經，只是看著神殿中的神皇與鋼鐵勇士的雕像，上的壁畫還描述了天使的降臨，神皇僕人留下並帶領人民建設家園的故事。

安東尼左右觀察並詢問：

“隊長，我們要摧毀這裡的神廟嗎？”

聽到這句話的首席祭司心中一緊，彷彿他那活兒被人用手抓住了，也暫停了他的介紹。

彼得不急不慢的欣賞著這些作品：

“不必，維持現狀就好。”

沃那比隊長開口解釋：

“安東尼兄弟，領主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凡人的心宛若一片空洞，信仰就是填補空洞材料。其實戰艦上我們也從未明令禁止過信仰偽帝，只要肯去下層甲板看一看，總能找到偽帝的神龕。信仰偽帝，總好過信仰混沌。”

鍛鋼兄弟戰幫並不信仰混沌四神，這點所有兄弟是有共識的，但令沃那比不解的是彼得領主甚至不允許手下的凡人信仰邪神。他親眼見過彼得將一個下層甲板信仰色孽的家族屠殺殆盡，事後將他們的屍體掛在走廊以儆效尤。彼得對混沌信仰似乎異常仇視，以至於其選擇放縱偽帝信仰。

在沃那比看來，兄弟們不被混沌腐蝕是正確的，但凡人這種耗材其實信不信混沌無關緊要，甚至有時凡人適當的信仰混沌對戰幫是有好處的，比如戰鬥中的恐虐信徒。

彼得邊走邊觀察繼續觀察這些藝術品，忽然他停在一尊鋼鐵勇士雕像前：

“這是誰？”

彼得心中的第六感告訴他，就是這個。

“這是克拉蘇，是鋼鐵天使的一員，他與帶領他的大天使，撕裂天空從星辰降落，為我們帶來神皇的信仰。”

首席祭司回答的很迅速，生怕這位大天使反悔之前的決定。

聽到這個名字就連安東尼也嚴肅了起來，默默盯著這由大理石雕刻並塗色的鋼鐵勇士雕像。彼得伸手過去想要觸控雕塑，但卻在即將摸到的那一刻收了手，似乎又害怕損壞它。安東尼則意味深長的盯著雕像，一言不發。

沃那比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他看著彼得與安東尼這兩位前輩，突然意識到他們是經歷過泰拉之戰的軍團老兵，他們極有可能認識這位名叫克拉蘇的軍士。

這名大遠征時的普通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