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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崩塌

“現在怎麼辦?”徐文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門鎖了,你的揹包……我們拿不到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走到那扇緊閉的祠堂大門前。

揹包裡的東西對我至關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必須親眼確認,那尊神像,到底還在不在裡面。

“常笙,先別試了,這鎖我們沒鑰匙打不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想個辦法去找鑰匙。”徐文走過來,有些洩氣地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沒有理他,而是將臉貼近了門上那道窄窄的縫隙。

祠堂裡很暗,只有幾縷晨光從屋頂瓦片的縫隙裡漏下來,勉強能看清裡面的輪廓。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張長長的供桌,上面空空蕩蕩,積著一層灰。

供桌後面,也是空的。

什麼都沒有。

和我昨晚看到的一樣,和徐文說的一樣,那裡根本沒有什麼神像。

難道……真的是我昨晚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我自己掐滅了。

不可能!

那猙獰的面目,那高舉的黑燈籠花,那倒掛的蝙蝠,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刻在我的腦子裡,絕不可能是幻覺!

就在我準備放棄,想拉著徐文先離開的時候。

“咔……嚓……”

一個極其輕微的,從祠堂深處幽幽地傳了出來。

聲音很小,但在我聽來卻清晰得可怕。

徐文也渾身一僵,整個人瞬間繃直了。

“你……你聽到了嗎?”他顫抖著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再次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道門縫上。

祠堂裡依舊昏暗,但我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

我看見了。

就在供桌後面那片原本空無一物的陰影裡,一個黑沉沉的輪廓,正在緩緩地……緩緩地移動。

是它!

就是那尊“神像”!

它就那麼靜靜地立在黑暗裡,我原以為是木頭雕刻的身體,現在看起感覺更像是人為糊上去的漆。

突然,它那隻高舉著黑燈籠花的手臂,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像是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它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竟然消失了?

但是很快,祠堂那兩扇緊閉的木門被拉開,劇烈搖晃著,門縫裡忽然就探出了一樣東西。

不,不是東西,是一隻手!

一隻漆黑的的手,乾癟得如同枯樹的枝杈,五根指甲又長又尖,上面不僅沾著些許泥土和暗紅色的,還纏繞著一條細小的蛇。

是幽魘虺!

緊接著那隻手,猛地就朝我們抓過來,那條蛇隱隱也有蓄勢待發的模樣。

我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但還是本能地拉著徐文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它的攻擊。

好在那條蛇似乎不能脫離它的手,我們暫時安全。

很快一個黑漆漆的頭顱,從門後擠了出來。

是它!

就是那尊“神像”!

它那張猙獰扭曲的臉,那雙瞪得像銅鈴一樣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這一次,我看清了,那雙眼睛的瞳孔全黑。

“嗬……嗬……”

那張佈滿獠牙的嘴裡,不停地發出這種嘶吼聲。

“咔噠——”

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起。

祠堂大門上那把碩大的銅鎖,竟然被它從裡面硬生生地掰斷了!

糟了!

它要出來了!

“快跑!”我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大吼。

然後猛地轉身,想拉著徐文逃離這個地方。

可我一回頭,卻發現徐文還僵在原地。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那扇正在不停搖晃的祠堂大門,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

“徐文!你他媽的醒醒!”我衝過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身體劇烈地一顫,終於有了反應。

猛地轉過頭看我,那眼神裡滿是呆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子口傳來,還夾雜著驚慌的喊聲。

“剛才什麼聲音?”

“是祠堂那邊傳來的!”

是剛才那兩個村民!

他們回來了!

我心裡一涼,前有怪物,後有追兵,我們徹底陷入了絕境。

祠堂的大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那隻纏繞著幽魘虺的漆黑手臂,幾乎已經完全伸了出來。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抓住徐文冰冷的手,急切地催促他。

徐文打了個激靈,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二話不說,拉著我一頭衝出庭院,扎進了旁邊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夾縫裡。

我們身後就是那兩個村民的叫喊聲,越來越近。

“天吶!門……門怎麼開了!”

“鎖……鎖斷了!”

夾縫裡又黑又窄,兩邊都是溼滑的青苔,我被徐文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好幾次都差點滑倒。

我們根本不敢回頭看,只能拼命地往前衝。

跑出了大概幾十米,徐文猛地一拐,將我拽進了一個廢棄的豬圈裡。

豬圈的石牆塌了大半,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乾草,我倆一頭扎進乾草堆裡,只露出眼睛,死死地盯著外面的動靜。

那兩個村民已經衝到了祠堂門口,當他們看到那被掰斷的銅鎖和半開的祠堂大門時,兩個人都嚇得腿都軟了。

那個叫王叔的男人,結結巴巴地指著門縫,聲音顫抖著:“吳……吳哥……這……這是……”

那個之前放過我的吳叔,此刻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沒有貿然上前,只是死死盯著那道門縫,額頭上全是冷汗,“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叔還在發抖,話都說不清楚:“那……個東西跑出來了嗎?”

“別廢話了!”吳叔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快!快去通知老吳!快去!”

“哦……哦哦!好!”王叔這才如夢初醒,跟著吳叔連滾帶爬朝著村長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乾草堆裡,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溼透。剛才那一幕,簡直比任何恐怖電影都要來得真實和震撼。

我扭過頭,想跟徐文說些什麼,卻發現他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他依然保持著趴著的姿勢,眼睛空洞地望著祠堂的方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嘴裡一直喃喃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徐文?”我伸手推了推他,“他們走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他沒有任何反應。

我又加大了力氣,搖了搖他的肩膀:“徐文?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他的眼珠終於慢慢地轉向我。

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空洞,麻木,。

他張了張嘴,聲音很輕。

“是真的……”

“什麼真的?”我心裡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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