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黑狗血,四斤荔枝釀,陰鬼引路符,黃泉彼岸花!”
女人走到我面前,頭髮上的水滴,不停的滴落在我面前的櫃檯上!
此時此刻,我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的那股怨氣,再看看她要的這些東西,這明顯是想要化作厲鬼害人!
“你要這些東西,是想要去報復什麼人吧?”
黑狗血,盛陽之物,可以用來隱匿身上的陰煞之氣,荔枝屬陰,釀酒入胃可固受陰元,陰鬼引路符,是害完人之後,還想要頭七回魂,黃泉彼岸花是想要給自己留個後路,萬一趕不上,可以用它直接進入黃泉之路!
“做什麼用是我的事,你只管報價賣我就是!”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這個女陰魂身上的怨氣幾乎是一瞬間翻了一倍!
我可是第一次跟死人做生意,完全不知道該是個什麼規矩,眼前這個陰魂明顯是想要化身厲鬼去害人,動機都這麼明顯了,這東西能賣嗎?
沒辦法,我轉頭看向柳玉,此時她再次附身在黑貓之上了,正坐在櫃檯邊舔著爪子。
跟死人做生意這事,她不好露面,也不方便直接給我提示!
“能賣!”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福伯的聲音:“東西沒有現貨,要明天才能備齊!”
“你明天帶十個億來,可以直接把東西取走!”
別看福伯平日裡佝僂著個身子,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碰到了死人做生意的事,那叫一個精神,說話利索,處事果斷!
只不過他張口就要十個億是我沒想到的!
“可以!”
女陰魂幽怨的看了一眼福伯,又掃了我一眼,這才轉身走出了雜貨鋪子。
“福伯,十個億?”
“跟死人做生意,都玩這麼大的嗎?”
女陰魂走後,我是滿臉的錯愕,福伯倒是微微一笑,衝著我拱手道:“東家,咱們做的是陰魂的買賣,收的是冥幣!”
“現在人燒紙錢,動不動就幾千萬幾千萬的燒,搞得下面早就通貨膨脹了!”
聽到福伯這話,我也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細想之下也的確是那麼回事!
現在的紙錢跟原來不一樣了,那面值大的嚇人,如果按照這個匯率來算的話,福伯收她十個億,非但不貴,反倒是很便宜了!
“喂,她買這些東西是想要去害人,這也能賣的嗎?”
“你可是這一片的陰差,就不怕出事?”
我轉頭又看向了柳玉,沉聲質問。
陰魂化厲鬼,害人索命,這也算是大事了,作為鎮壓一方的陰差,柳玉是有責任的!
如果讓下面的那些大人物調查出來,厲鬼索命是柳玉在推波助瀾,那她這個陰差也就當到頭了!
不過此時的柳玉,卻是滿臉的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說道:“她進來的時候,你沒仔細看嗎?”
“在她的腦門正中間,有一個印記!”
因為那女陰魂是長頭髮,而且是披頭散髮的狀態,頭髮上全是水,我並沒有仔細看對方的臉。
現在被柳玉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間回想起來,那女陰魂的眉心處,的確是有一個圓形的印記,圓形中間還套著一個方形的烙印!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
“她頭上壓著的是五帝通寶?”
我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從這個女陰魂進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認定了她是被淹死的,可現在看來,她應該是被人強行溺死在水裡的!
因為一個不小心被淹死的人,腦袋上不可能會被人放上壓制邪魂的五帝錢!
能用這五帝通寶壓屍,那就證明這女人是被人害死的,有人怕她陰魂化厲鬼,這才故意用五帝錢鎮壓!
“所以嘛,都被五帝通寶壓屍了,她就算是買了這些東西,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弄死她的那個人,也算是個高手了!”
柳玉倒是不在乎那女人是怎麼死的,她只在乎對方能不能拿得出那十個億!
這些冥幣我是不在乎的,但對於柳玉來說,那可都是額外的灰色收入啊!
當然,柳玉這種陰差獲取冥幣的方式也很有講究!
如果是我直接跑去紙紮鋪子,給她買上幾百億的冥幣,直接燒給她,那她是沒辦法用的!
必須是陰魂的直系親屬給陰魂上墳燒的那個冥幣才行,而且冥幣還得經過陰魂的手,再轉給柳玉,這樣她才能用!
“柳玉,我是真好奇,你們這些陰差是連半點憐憫的心都沒有嗎?”
“那個女人明顯是被人用水溺死的,還被對方用五帝通寶壓屍,讓她連報復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覺著……”
我話還沒說完,柳玉就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冷聲道:“憐憫?你知道我每天會見到多少陰魂嗎?”
“就這麼跟你說吧,你蹲在樹下看螞蟻,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螞蟻,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螞蟻死了,是被它的同伴給踩死的,這個時候你會去憐憫那隻螞蟻嗎?”
柳玉的一番話,懟的我是啞口無言!
或許在我看來,剛才那個女人死的很冤,但放在柳玉這種見過無數怨魂的陰差面前,那其實就跟看螞蟻沒什麼太大區別!
角度不同,感受自然也就不同了!
“行了,今兒收工了!”
就在此時,柳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美眸流轉看向我,說道:“陰鬼引路符,黃泉彼岸花,我去找!”
“你明天記得去買二兩黑狗血,四斤荔枝釀!”
“江州市北區,老張頭的鋪子就有賣,記得跟他搞搞價!”
柳玉打了個哈欠,轉身從櫃檯上跳了下去,跑到雜貨鋪的裡間去了,福伯此時也對著我笑著拱了拱手,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東家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突然被福伯叫東家,我一時間還有些彆扭,目光開始在福伯身上打量起來,問道:“福伯,你不是說等有人接手了這雜貨鋪之後,你就要出去遊山玩水的嗎?”
“怎麼還在這?”
“是行李還沒收拾完嗎?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被我這麼一問,福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整個人彷彿遭了雷擊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宛如一尊雕像,一尊通體煞白的雕像!
“福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