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魔神阿加雷斯仰望著那道身影，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不久前與他交手、還需憑藉詭奇手段周旋的年輕人，此刻散發出的威壓竟已凌駕於他之上！

雖然這力量絕大部分源自那傳說中的王座，但能承載並駕馭這等力量本身，就是實力的證明！

御龍關城牆之上，無需命令，所有騎士齊刷刷單膝跪地，向高空中那如同光明化身的身影致以最崇高的騎士禮。

他是希望，是救贖，是在至暗時刻挺身而出的守護神！

楊浩宇與陳子顛對視一眼，眼中情緒複雜難言，但最終都化為深深的欣慰。

他們追求一生而不可得的始祖王座，竟在種族存亡之際，選擇了一位年輕的戰士。

這或許就是天意，是人類氣運未絕的象徵！

凌鋒一步踏出，空間彷彿在他腳下收縮，瞬間便已來到人類陣營的最前方，與魔神皇遙遙相對。

高空中的永恆王座在他起身後並未消失，而是轟然分解，化作十三團璀璨奪目的潔白光暈，如同十三輪微縮的太陽高懸天際，連真正的烈日都黯然失色！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這十三道光團如同擁有生命般，依次投向凌鋒！

第一道，化作鑲嵌日月星辰、烙印無盡玄奧紋理的胸鎧，護住要害；

第二道，凝為九色寶石閃耀的瑩白皇冠，散發著統御萬方的無上威嚴；

第三、四道，覆蓋雙肩，左肩神聖巨龍盤踞，右肩十二翼天使展翼，與胸鎧完美銜接；

第五道，化為龍紋盤繞的魚鱗狀護腰；

第六、七道，包裹雙腿，浮雕著生機勃勃的自然永珍；

第八、九道，在背後舒展為一對巨大的瑩白光翼；

第十道，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看似樸實無華，實則九彩內蘊、威能無限的永恆之劍！

最後三道光芒，則如忠誠的護衛，環繞他周身盤旋。

整個過程雖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卻充滿了神聖的儀式感。

當永恆之鎧完全加身，凌鋒的氣勢已然與魔神皇分庭抗禮。

光明的神聖與黑暗的深邃，在天空中劃出涇渭分明的界限！

魔神皇楓秀，自始至終都靜立原地，饒有興致地看著凌鋒完成這一切。

他的眼中沒有忌憚，反而流露出百年未見的、遇到值得一戰的對手時才有的盎然興致。

百年前，東南要塞前，他親手終結了上一代人類最強者的神話。

自那以後，聖殿聯盟再無人能讓他提起戰鬥的慾望。

無敵，是榮耀，亦是寂寞。

而今日，這個憑藉始祖王座力量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終於讓他沉寂百年的戰意，再次升騰！

凌鋒身形恢復常態，屹立於魔神皇面前，目光平靜卻堅定如磐石。

他心知肚明，自身修為尚未突破九階，此刻的力量絕大部分源於王座加持，想要戰勝已達半神之境的魔神皇，希望渺茫。

但，作為此刻人族唯一的屏障，他不能退，更不能怯！

“你就是凌鋒？”

魔神皇終於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審視萬物的漠然。

“正是。”

凌鋒的回答簡潔有力。

他曾於驅魔關遠遠見過魔神皇的威儀，但那時他如螻蟻，入不了對方的眼。

魔神皇的注意力，當時全在搜尋天譴之神和感應龍皓晨的血脈之上。

“我要殺天譴之神，你敢攔我嗎？”

魔神皇的語氣依舊平淡，但任誰都能聽出那平靜之下蘊含的、不容違逆的意志。

這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順從，或……毀滅！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鋒手中永恆之劍微微抬起，劍尖遙指魔神皇，周身光明大放，用行動給出了最明確的答案。

“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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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陣營之中，無數道目光灼灼地聚焦在凌鋒身上，那眼神裡充滿了近乎信仰般的狂熱！

獲得了始祖神印王座的認可，在所有人看來，凌鋒已然擁有了與魔神皇分庭抗禮的資格！

他們挺直了脊樑，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旦大戰爆發，他們願隨這道光芒死戰到底！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凌鋒，內心卻遠比旁人清醒。

即便身披永恆之鎧，手握永恆之劍，他依然無法看透魔神皇實力的深淺。

那百萬靈力之後的境界，已然超凡脫俗，是質的不同。

永恆王座的力量將他強行提升至無限接近百萬靈力的臨界點，卻始終未能真正跨過那道天塹。

面對月魔神，他有戰而勝之的信心；

但面對深不可測的魔神皇，他毫無把握。

可這一戰，他不能退！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原本壓在龍皓晨肩上的重擔，此刻已完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龍皓晨因實力不濟而無力反抗，只能面臨殘酷抉擇。

但他凌鋒既已站在了這個高度，就絕無退縮的餘地！

若連獲得了始祖王座認可的他都怯戰，人族脊樑將徹底折斷，永無黎明可言！

甚至，這身剛剛獲得的永恆之鎧，也可能因他的怯懦而離他而去。

若非情勢所迫，凌鋒更願潛心苦修，待真正擁有匹敵之力時再決死戰。

但此刻，戰與和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魔神皇手中。

從他逼退月魔神的那一刻起，他就預見到了御龍關必將面臨的終極考驗。

“陛下已是聖魔大陸無敵的存在，為何會對一頭魔獸如此忌憚？”

凌鋒故作不解，試圖周旋。

“一頭魔獸？”

魔神皇聞言竟笑了，只是那笑容冰冷，

“你身後那東西，是一位神祇！

一位連你們人類尊奉的光明女神都遠遠不及的至高神祇！”

或許是因為凌鋒此刻展現出的實力贏得了對話的資格，魔神皇難得地多說了幾句。

但這輕飄飄的話語，卻在御龍關掀起了驚濤駭浪！

超越光明女神的存在？那將是何等恐怖！

凌鋒繼續試探：

“陛下是否認錯了？

它只是龍皓晨的血契夥伴，若真是那般存在，怎會簽訂如此不平等的契約？”

“哼！”

魔神皇冷哼一聲，目光越過凌鋒，死死鎖定在六頭皓月身上，忌憚之色遠勝面對凌鋒之時，

“天譴之神如今只是六頭形態，待它成長至九頭，你才會知曉何為真正的恐怖！

屆時，整個聖魔大陸都將因它而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