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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亂,越亂越好

在距離大獄僅僅一街之隔的坊中,江寒與寧青竹相對而坐,案几上擺放著水果和南瓜子。

很快,齊初五推門而入,低聲道:“殿下,事情成了,徐明山已經朝陳府趕去。”

“好!”寧青竹臉上的緊張一掃而空,擊掌輕呼,“都說徐明山愛妾生子,看來也不盡然啊。”

江寒怡然自得的磕著瓜子,笑了笑:“倒也不是妾生子,嫡生子的緣故,兩個月間死了兩個兒子,任誰都要發狂。

而且,先生計謀高明,若是直接將徐子明毒死,哪怕用的是荷花醉,那些老人精也會懷疑。

加了一手,用徐子明畏罪自殺的假象來掩飾陳家下毒之事,徐明山便會自己推斷出是陳家殺人。

這人啊,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推斷的事情。”

他看向齊初五,將桌上瓷瓶推向他:“你今日做得極好,這是你的獎勵,服下丹藥後,按照本王教你的方式訓練,很快就能突破後天之境。”

齊初五激動的跪下:“謝殿下賞賜。”

江寒又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勤奮些。在本王身邊做事,沒有點實力是不行的。”

說完他將瓜子丟回盤中,站起身來:“第二步棋還不慌著下,咱們先去陳家看看熱鬧。”

莫忠氣喘吁吁衝進太守府,拽起還在寫公文的南宮順天就往外跑。

騎到馬上,才開始說獄裡發生的事情。

南宮順天一聽,只覺得滿頭起包,牙疼心累,他甚至很是不解:“陳家瘋了嗎?”

莫忠嘆了口氣:“兩個月間,侄子、弟弟、老爹全沒了,想必陳端壓力也很大,什麼都不做的話,他這個家主不被人指著脊樑骨說是懦弱嗎?

不過,這不重要,您甭管他是瘋了還是頂不住壓力鋌而走險走了這一著,要是真讓徐明山跟他打起來,城裡的平衡可就全亂了!”

南宮順天閉上嘴,他當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兩人趕到陳府,正看見徐明山帶著十幾個家丁與陳家的護院對峙。

陳端身披重孝,很是煩躁的站在護院之後。

他看上去比徐明山還要憤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陳端向來坐得正,行得端,沒做之事,你叫我如何承認?”

“呵,說這話也不臉紅,你們陳家的銀子怎麼來的,旁人不知道,我們四大家族之人,哪個不是門清?

你說不是你陳家做的,那這東西怎麼解釋?”徐明山咆哮著將那沾血的小瓷瓶扔向陳端,“這裡面的毒,只有你陳家才有!”

陳端側身避開,目光在那瓷瓶上落了一瞬,瞳孔也是略微收縮,不過嘴上卻是不輸:“尋常小鋪就能買到的瓷瓶,與我陳家有何關係?”

徐明山噌一聲拔出佩刀,厲聲道:“還在狡辯,今日我必叫你家見血,以告慰我兒亡靈!”

他這一動,兩邊護衛頓時都舉起棍棒刀劍,局勢一觸即發。

南宮順天滾鞍下馬,連聲高喊:“給本官住手,光天化日聚眾鬥毆,你們瘋了?”

陳家本來就在大路上,兩人動靜不小,又是正午,周圍全是圍觀的人群。

郡兵使勁將人群分開,忽然皆是腳步一停。

在人群最前面有輛馬車,江寒抓著一把南瓜子,端坐在錦團上,看得津津有味。

南宮順天只覺得氣息一滯,一邊讓莫忠帶人衝進去拉徐明山,一邊勉強擠出笑容走向馬晨,向江寒行禮:“殿下怎麼會在這兒?”

江寒奇怪:“路過此處,聽見響動,便過來瞧瞧,怎麼太守不許?”

南宮順天梗了一瞬,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又沒法反駁。

大路迢迢,江寒本就愛在城裡閒逛,出現在此處似乎也並無太多問題。

江寒甚至還笑眯眯的遞了一把南瓜子給他:“要給太守搬個椅子一起看嗎?”

“不……不用了。”南宮順天搖搖頭,“不知他們兩家最近是發了什麼瘋,下官還是進去看看吧。”

江寒有點遺憾,遺憾陳端和徐明山都還沒有徹底瘋狂,也遺憾南宮順天來得太早。

現在太守帶著郡兵介入,兩家就算打起來,衝突也有限。

他扔掉瓜子,拍拍手,站起來:“既然太守不看,那本王也不看了——走,回府!”

當天晚上,江寒和李淑婉在王府武場對練,寧青竹從外面進來。

“殿下,那南宮去得及時,但兩方還是打了一場,沒用武器,沒死人,各自傷了幾個,徐明山吃了些虧,他那大兒子的手臂不知被誰打折了。”

江寒收槍而立,衝李淑婉擺擺手,示意今日到此為止。

他接過下人遞來的熱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走向書房:“那豈不是正合我們的意,徐家吃了虧,報復更有可信度。”

“沒錯。”寧青竹輕笑,“商市那邊也來了訊息,明天一早,陳家有一個運酒的車隊要從城裡出發,大約傍晚經過鷹嘴崖。”

“人數?”

“一共一百車,運貨的力夫一百人,護衛有三十,其中十人後天境,其餘二十人只是尋常武者。

另外還有一名專門負責商路的陳家子弟,我看不透他的實力,或許已經進入了先天之境。”

“好,一切按計劃行事。”

雖然最近煩心事極多,但日子總是要過的,特別是陳家這樣的大家族,生意才是命脈,遠比死幾個人重要。

陳家商隊一大清早便踏著山間薄霧出了蘭陵城。

這批貨有一百壇酒,看起來數量不多,實際利潤很高,酒水和糧食一直都是陳家最掙錢的專案。

負責這趟貨的陳家子弟名叫陳鐵,去年突破了先天之境,得以進入陳家最核心的商隊當中。

雖然知道這條路就像他們陳家的後花園一樣安全,但做為一個資歷不高的旁支子弟,他還是保持了理所應當的謹慎。

好在一路無事。

過了大黑山最後一個險要之處,便一路下坡,一個時辰就能到第一天的落腳處,而此後的路程都十分平坦。

陳鐵打馬從隊伍後端向前走,不停用鞭子抽打走得慢了的力夫,嘴裡不停招呼:“都打起精神,給我謹慎些……”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毫無預兆,崖頂的石塊如傾盆大雨般墜落下來。

當場便砸翻了數十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