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從前喜歡許京淮的時候,她敢於靠近追求,發現對方沒有那麼喜歡自己時,也有勇氣離開。
賀嶼還給她的手串和頭繩,她連帶著那本寫滿她少女心事的筆記本,一道封存在盒子裡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她還是那句話,一輩子那麼長,她不會永遠只喜歡許京淮一個人。
溫眠僅花了一個月時間,就讓自己的生活迴歸正軌。
導師聽說她想申請去b市當交換生的事,很是贊同,因為她是她這一屆裡,舞蹈功底最好也最有天賦的。
黎湘和陳妙靈就很捨不得她,每次看到溫眠在努力,都得煽情兩句。
不過她們也還是很支援她的。
畢竟b市舞蹈學院是國內最好的一所舞蹈院校了,能去學習是好事。
轉眼間,春天就伴隨著月份的翻篇而步入尾聲,一場雨過後天開始放晴。
空氣中帶著點悶熱,南城的夏天要來了。
傍晚,溫眠結束訓練,從藝術樓離開,走在佈滿鵝卵石的小道上。
遇到了送女朋友回宿舍,正準備離開的許京淮。
兩人正面迎上。
溫眠已經不記得他們多久沒見了。
他變了許多。
好像長高了點,又好像瘦了點。
黑髮被染成了白金色,三七分微卷,劍眉星目,顯得攻擊性更強了,也更帥了。
時隔兩個月再見他,溫眠的心依舊會跳動,只是少了些緊張和無措。
他們都看見了彼此,並且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卻誰也沒有主動和對方說話。
溫眠還記得,上一次見是在她家樓下,她在猶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時,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彷彿沒看見自己。
又或者說,分手後就成了陌生人。
所以這次,溫眠沒有要和他打招呼的念頭,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經過。
她沒看到許京淮緊繃的下顎線,和他回眸的那一眼。
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後來的幾天,她又在學校食堂遇到許京淮了。
他來陪他那位新交的女朋友吃飯。
溫眠見過一次,個子不算高,站在一米九的許京淮面前,姜舒月像個小嬌妻。
坐在許京淮對面,有說有笑的吃著飯。
比起她,許京淮就顯得冷淡許多,只是偶爾回應幾句,笑容沒有。
溫眠就坐在他們斜對面,近得能聽見女生說週末去哪玩。
她覺得挺尷尬的。
還好許京淮沒有看見她,不然這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分手後,許京淮居然沒有跟阮見微再續前緣。
從阮見微的朋友圈,溫眠得知她自己開了一家小提琴房,偶爾會舉辦一些音樂活動,也會曬跟許京淮出行的日子,但都保持著距離,沒有往情侶那方面發展。
反倒是,許京淮新找的女朋友,一談就是兩個月,好不甜蜜。
溫眠一邊吃飯,一邊聽著那個女生唸叨。
發現許京淮對她很寵,她說什麼,他都說好。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好說話。
溫眠心裡酸酸的,連帶著飯都覺得不好吃了,倒掉後去了舞蹈室。
她不知道她走後,許京淮就找藉口離開了,答應姜舒月的事情也沒有做到。
後來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溫眠沒再見過許京淮。
她的交換生名額下來了,八月底她就可以前往b市舞蹈學院學習,為期一年。
因為這事,溫眠很高興,兩個月沒出門的她,約了黎湘和陳妙靈去ktv玩。
因為人有點少沒什麼意思,黎湘就把她男朋友賀嶼也給叫上了,前提是不能帶許京淮。
賀嶼當然說好了,叫上週浩屁顛屁顛的就去了。
以至於,許京淮忙完提著夜宵回宿舍,看到的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他在群裡艾特賀嶼和周浩,問他倆去哪了,沒有得到回覆。
最後在賀嶼的朋友圈裡看到動態,才知道這倆人唱k去了。
許京淮起先沒太在意的。
直到他第二次點開影片,看見了角落裡一閃而過的溫眠。
小姑娘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那。
不玩手機,也不和大家一起唱歌玩遊戲,顯得有些孤寂。
最近忙,也是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許京淮不知怎的,點開了溫眠的朋友圈。
只有一條長長的橫線,聽賀嶼說,這是被遮蔽了。
許京淮忽的笑了。
真是夠行的。
他從聯絡人裡找到姜舒月,給她發了條資訊。
儘管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但姜舒月看到許京淮約自己,還是屁顛屁顛的出了門。
不出所料。
在學校附近的燒烤店,遇到了溫眠他們。
黎湘正舉著杯,“來,恭喜眠眠順利拿下交換生名額!”
姜舒月也聽到了。
沒忍住說了句:“溫眠好厲害哦,才大一就拿到去b市舞蹈學院當交換生的名額了。”
說完她才想起來溫眠是許京淮的前任。
聽說還是溫眠甩的許京淮……
她抬起眼皮觀察了一下許京淮的神色,看他皺著眉頭,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連忙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去別家吧,我也不是很想吃燒烤。”
姜舒月的聲音引來了賀嶼的目光。
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許京淮,賀嶼驚訝了下:“京哥?”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溫眠身上。
挺尷尬的。
溫眠和許京淮是分了手的前任。
賀嶼、周浩跟許京淮又是好哥們,這種時候遇到,叫他坐下來一起吃不合適,不叫也不合適。
溫眠放下酒杯,起身:“你們先吃,我去趟洗手間。”
大家都知道,她這是不想跟許京淮有什麼交集。
溫眠想著,她去個洗手間回來,許京淮應該走了吧?
結果卻在洗手間門口遇見他。
他就站在轉角處,懶洋洋的靠著牆,像是特意在等她一般。
雖然像,但溫眠不敢自作多情,看了他一眼,就想當作沒看到那般走開。
下一秒,就聽見他開口問:“準備離開南城了?”
溫眠停下腳步。
這裡沒有別人,只能是對她說的。
其實他們分手也沒有鬧得很難看,算是和平分手。
所以他都主動說話了,溫眠沒有不理的道理。
但她沒有回頭,只是沒什麼情緒的應了聲:“嗯。”
許京淮又問:“什麼時候?”
溫眠答:“八月吧。”
許京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挺好的。”
其實他想問的是,還回來嗎?
轉念一想,溫眠只是去當交換生,又不是去幹什麼,怎麼可能會不回來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溫眠這一走,就真的沒有歸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