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才聽了趙有福的話，開始回想剛才生何進東那一年的事情。

當時因為自己媽王老太懷了趙有福，李淑蘭不願意，威脅要是王老太不打掉趙有福，就離婚。

自己不想離婚，於是便勸說王老太打胎，但是王老太死活不願意，揚言要是讓她打胎她就喝老鼠藥自殺。

這是自他結婚之後婆媳兩鬧得最兇的一次，兩人誰都不肯讓步。

他見實在勸不動王老太，李淑蘭也死活不鬆口，想的辦法便是夜裡瘋狂的纏著李淑蘭，心想要是能生個孩子，李淑蘭就會留下來了。

但是事與願違，沒幾天李淑蘭和王老太起了爭執動手之後，王老太差點流產，兩人當天就被家裡壓著離了婚，李淑蘭七天之後就再嫁了。

這個時間點確實是很緊促，這孩子是自己的，還是何承陽的？

確實有待懷疑。

這是他得問淑蘭，不能在趙有福面前顯露，要是真不是自己的，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蠢。

趙有福見他大哥臉上神情糾結，添油加醋：

“我就說何進東應該不是你的兒子，就是李淑蘭故意騙你錢花，你去把李淑蘭騙你的錢都要回來吧。”

趙有才瞪著眼：“我看你就是不存好心，巴不得我不好，是不是我兒子，我能不清楚嗎？你下次再說這話，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趙有福沒想到自己好心提醒，還被罵，指著趙有才：“好好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正好拿著手裡的50塊錢，出去玩一玩，等他翻本了，他肯定不回大哥家，什麼破地方，當自己稀罕。

趙有福罵罵咧咧的離開，徒留趙有才一個人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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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秀蘭站在一戶大院子門口，扣了扣門上的銅環。

“您好，有人嗎？”

上次顧相澤說了讓自己給他恩師老兩口送飯，馬秀蘭這是第一次上門，等了沒多久，門就開了，一個衣著簡樸的老太太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是顧小子說的秀蘭吧，快進來。”

“好的，大娘。”

馬秀蘭跟著進了院子，將手裡的食盒放下：

“我今天做了西紅柿炒雞蛋，辣椒炒肉、乾煸豆角、炒土豆絲，還有自己烙的蔥花餅。

對了，我這暖壺裡裝了我自己做的奶茶，我給您倒在碗裡看，現在天冷，喝上一碗，身上都熱乎了。”

姚新玉見馬秀蘭動作麻利，而且倒出來的這個叫奶茶的東西，聞著都香甜，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

馬秀蘭見狀起身告辭，讓姚新玉有想吃的飯菜，可以提前跟她說，她需要提前買菜。

姚新玉搖了搖頭，沒什麼想吃的。

馬秀蘭走後，姚新玉朝著書房喊了一聲：“老蘇，吃飯了。”

“我不吃，你吃吧。”書房裡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姚新玉嘆了一口氣，老頭子這是想將他的遺願完成，著完書就離開，常常飯也不知怎麼吃，畢竟除了他倆，孩子們都沒了，他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只是孩子們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好好活著，他們不想辜負孩子們的意願，但又思念孩子，每天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著，哪天死了算哪天。

她自己瞎吃兩口吧。

她先是嚐了一口奶茶，入口就感受到了奶的濃郁，茶的清香，又清甜可口，十分怡人，唇齒間滿是溫暖和香甜，便是到了肚子裡，都是暖暖的。

她眼睛一亮，端著奶茶朝書房走去：“老蘇，你嚐嚐，這個特別好喝。”

聽到老妻的話，蘇世博從書裡抬起頭：“什麼呀，這不就是顏色深點的牛乳嗎？”

“你快嚐嚐。”

姚新玉直接將碗端到了蘇世博的嘴邊，蘇世博被迫喝了一大口，他回過神來：

“這口味確實獨特。”

“這是顧小子給咱們介紹的那個做飯的大師傅做的，我去把其他菜端來，你嚐嚐。”

蘇世博擺了擺手：“我不餓。”

姚新玉直接將筷子塞進了他的手裡：“有你最愛吃的辣椒炒肉。”

蘇世博聞著撲鼻的香氣，妥協：“好吧，我就吃一筷子。”

緊接著一筷子之後又一筷子，姚新玉心裡開心，老頭子多吃點總歸是好的，這秀蘭做飯是好吃，她也跟著吃了不少。

莫名的對下頓飯吃什麼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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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這邊，趙興業中午得知趙有福都沒回家拿菜，看來下午應該也不會回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爸住院，小叔照顧，這兩人都不在家。

只要自己下午下班的時候早回來一會，那會正好陳珍珍要去託兒所接趙陽，到時候家裡只有自己和張招娣，還有王老太。

那自己不就能在家裡翻找爸的錢到底藏在哪裡了嗎？

王老太看著明顯比平時下班早的趙興業，心裡生了警惕，就見趙興業笑的燦爛：

“奶奶，你久不去外面，人都快餿了，我抱你出去曬曬太陽。”

王老太狐疑的看著趙興業的鬼話，冬日太陽下山的早，這會都沒太陽，曬什麼太陽。

怕是這兩天兒子燒的抽搐，給了這孫子靈感，他想趁著沒人把自己推出去喝冷風，好把自己凍發燒，然後任由自己燒沒了吧。

她努力掙扎起來，雖然現在活的沒個人樣，但是她還不想下去見老頭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是她的力氣哪裡比得上趙興業一個大小夥子的力氣，反抗也是毛毛雨，很快就被趙興業給抱到了外面的椅子上，讓她靠在牆上坐著。

冷風一吹，王老太凍得鼻涕流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趙興業嫌煩的，忍不住打了下王老太的頭：“我都不嫌你臭，你還叫。”

王老太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小兔崽子，龜孫子，當年馬秀蘭照顧自己都沒打過自己，這還是親孫子呢。

張招娣怕耽誤時間也怕外人看見趙興業的行為背後說三道四，急忙想辦法：“我來照顧奶奶。”

說完她忍著心疼回屋拿出自己的圍巾將王老太的嘴邊捂得嚴嚴實實，在腦袋後面狠狠繫住：“奶，外面冷，我給你係好。”

確定王老太嘴巴被圍巾勒的緊緊的，發不出聲音，張招娣給了趙興業一個眼神，然後趙興業開始去趙有才的房間翻找。

王老太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想拿身體撞牆，但是她動彈不了。

這會是做飯的時間點，天冷都在家裡，沒人出來解救自己，再加上張招娣在旁邊看著她，

完了，今天小命真要交代在這龜孫子手裡了。

兒呀，你快回來吧，救救媽呀。

屋內

趙興業從床底下的老鼠洞裡翻出來了一本存摺，開心極了，開啟一看，裡面的錢都被提完了，餘額為0。

其他角落也沒有找到錢。

爸到底把錢藏在了哪裡，他又翻找了一會，就聽見張招娣提高了的聲音。

“爸，你怎麼回來了？身子好了嗎？”

趙有才一個人住院，看著別人都有人陪，他突然就覺得孤單了，再加上燒也退了，他就提前辦了出院回來了，正好還可以省點錢。

只是沒想到張招娣攔在門口乾啥，還有自己媽這眼淚汪汪的是啥意思。

“讓開，我要進去。”

張招娣動作慢吞吞的，趙有才顧及她的肚子，動作慢了點，但是進屋還是看見了趙興業從自己房間出來：“你幹什麼？”

趙興業兀自鎮定：“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你一手灰。”

趙有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回自己房間，看了下自己藏錢的地方，果然那附近的塵土被蹭掉了一點，他沒想到趙興業從自己手裡拿不到錢，竟然想著直接偷自己的。

他拿起一旁的掃把對著趙興業就抽了過去：“你竟然趁我不在家，打算偷我的錢？”

趙興業沒偷下錢，還被打，他心裡也氣不過，一把奪過掃把，我那個地上一扔：

“我偷什麼了，你存摺上一分錢都沒有，我往哪裡偷，我看你就是騙我的，當時你和我媽離婚的時候，你跟我說你有三千塊錢，前陣子還有興鳳的彩禮，二姑的彩禮，怎麼你現在卻一毛錢都沒有。”

趙有才剛才在打趙興業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冷哼一聲：

“我這不是怕丟了，家裡故意放個沒有錢的存摺，真正有錢的存摺我另外放著了，沒想到還真讓我測出了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見趙有才說的信誓旦旦，趙興家也信了，他軟下了語氣：

“還不都是你對小叔那麼好，我怕錢都被小叔給拿走了，才想起提前拿一些。”

趙有才哼了一聲。

“我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兒子和弟弟，誰更重要，我不知道嗎？只是人都有落難的時候，幫一幫你小叔怎麼了。”

“你落難的話，我小叔肯定不會幫你，你幫他那個白眼狼幹什麼，我媽養他一場，他也從沒念過我媽的好。”

“你再提你媽，你就滾出去。”

趙有才越發覺得當時就不該花錢買這幾個孩子，現在各個都念著馬秀蘭的好，要是能退給馬秀蘭就好了。

改天找馬秀蘭問問。

打這幾下，他也累了，他順勢坐在王老太的床邊喝水，總覺得忘了什麼東西，但是又想不起來，算了，先喝水吧，太冷了，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還在外面吹冷風的王老太，倒是來個人把我抱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