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蔣述對陶花意見頗多，可一個免費的打手讓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皇甫尋幫他們聯絡到了皇甫深，讓他在地表接應幾人，之後幾人便坐上了木輪工坊前往地表的電梯。

電梯緩慢上升，透過玻璃幾人逐漸看清地下世界的全貌，此時的蔣述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些什麼，直到刺蝟驚詫的喊了一聲“石墨”，幾人才想起剛才沒能一起潛入的可憐孩子。

好在石墨的好奇心旺盛，此刻還在蟻穴閒逛。

陶花看他們著急的樣子，疑惑的問道:“石墨是誰？”

“是我們帶來的一個小男孩，因為體質特殊，沒能帶進木輪工坊。”

陶花無所謂的擺擺手:“放心吧，跟尋說一聲就是了，先讓那孩子暫住工坊，不過死神還真是個奇怪的神明，安排你們做事還要拖家帶口。”

蔣述還有些不太習慣玄子的新稱呼，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他也暫時理不清楚，只得撓撓頭髮便沒再說什麼。

左佳俯視著地下世界的全貌，好奇的問道:“木輪工坊科技先進，接待視窗用的都是仿生人，為什麼巡邏的護衛隊卻還是沒有智商的低等機器人？”

陶花有些生氣的環起胳膊:“哈瑞斯才不是低等機器人，他的戰鬥能力可是很強的，蟻穴內魚龍混雜，他作為守護型機械可從來沒在工坊出過差錯，沒有腦子的機械才是最安全的機械，仿生人的智慧等級已經處於低危區，自然不如只懂得戰鬥的機械值得信賴。”

蔣述挑眉問道:“所以這也是你在高科技時代還在使用冷兵器的理由？”

陶花朝他一笑:“當然不是，如果你只把我的武器當做普通的冷兵器，那可要小心在它上面吃大虧！”

左佳見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趕緊解釋道:“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陶花用的兵器應該是極其稀有的一種可塑性材質，其性質非常特殊，在充入一定幅度電能後，大量的電離子會重塑它的內部結構，使其的形態出現可塑性，斷電後會保持塑造形態，並使晶體收縮，堅硬度很高，能把這種材質作為隨身武器應用是種很大膽的嘗試。”

陶花認同的點點頭:“算你有點見識，這種材質透過木輪工坊定製的特殊把手可以快速切換形態，匕首隻是比較方便攜帶的形態之一。”

蔣述聳聳肩:“看來我的想象力還是被認知限制住了，晶體竟然也有可塑性。”

“土老帽～用不著驚訝，這個世界裡還有很多你不能理解的東西。”

蔣述沒有回話，他現在最不能理解的東西就是被作為貨幣的逆流，這東西真能讓人返老還童嗎？那豈不是可以偷偷帶走一些留著續命用？

“你們神主研究出的逆流，你們自己用過嗎？”

陶花像看鄉下人一般瞥了他一眼:“當然，皇甫家族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裡站住腳，就是因為皇甫族人是逆流的第一批受益者，我的丈夫皇甫尋已經一百多歲了，你們看的出來嗎？”

蔣述想起皇甫尋那張雖然疲憊但卻很年輕的臉，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是個百歲老人。

蔣述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看向陶花問道:“你該不會還沒用過逆流吧？不然為什麼會用你的丈夫舉例？”

陶花點頭道:“當然，本小姐還年輕，暫時還用不到。”

蔣述看向手中的逆流，一種莫名的詭異感縈繞在他心頭。

電梯很快就到達了地表，無人飛艇已經在入口處等待，幾人坐上交通工具前往默示會。

現在已是白天，地表的景象已與夜晚不同，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街頭工作的仿生人也多了起來，他們除了穿著帶有仿生人標識的衣服，其餘行為都與常人無異。

蔣述趴在窗邊與刺蝟一起研究那些看起來十分新奇又高階的公共設施。

左佳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桌面發呆，他其實極少來到地表，不適應的同時還有另一方面的問題。

“陶花，皇甫家的神主說的應該是巧神對吧？”

陶花點點頭，在她看來這個生活在地下的鐵面具要好相處的多，至少還算本地人。

左佳點點頭，儘管他的排名很落後，但身為生神的直屬隨從，他也大概知道一些與巧神有關的事，畢竟那也算是自己的半個上司，之前他就知道巧神是虛無生物，他應該不受「湮滅之始」的影響，在有逆流的壽命加持下，找齊自己的後人並組建家族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他一直都不明白巧神把逆流分享給這個世界裡的普通人類是什麼意思，正是逆流讓這個世界裡的人類認識到了神蹟所在，這逆流來的怪，去的也怪，而且如果真如皇甫尋所說，在那之後巧神就再不見蹤影，這其中必有蹊蹺。

“那你們清楚逆流究竟是怎麼來的嗎？”

陶花搖搖頭，翹起二郎腿看向窗外:“皇甫家族在得到逆流力量之時就被神主告知不可探究其中真諦，皇甫深也曾在與默示會管理者會談時提過此事，但他們依舊執迷不悟，對神蹟的研究趨近於痴迷，甚至為此建立了逆流研究中心，也就是這次秦爍的入侵目標，神蹟與人們的生命掛鉤，這就是默示會最好的頌禱文，秦爍這次的行動絕不只是想偷些逆流什麼這麼簡單。”

左佳摸著下巴小聲說道:“就連你們本家都不知道逆流的來歷嗎……”

“神蹟之所以神蹟，就是因為其中的真相只掌握在神的手裡，地表妄想窺探神的力量，終究只是痴心妄想。”

交談間，飛艇已經在默示會附近的停靠站降落，幾人走下飛艇，迎面看到的就是那座四四方方的白色“鐵盒。”

陶花環視一週，周圍除了幾個身穿白衣的默示會成員再無他人。

她在腕帶螢幕上點選幾下，立體螢幕立刻顯示接通中的畫面。

“皇甫深！你這個不靠譜的傢伙！每次都遲到！”

其餘三人湊到螢幕前，看向螢幕裡蓬頭蓋臉的邋遢男人。

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推著厚重的智慧眼鏡說道:“今天可是《仿生人會不會夢到電子羊》的遊戲釋出會，是你們來的太不巧了！”

陶花環起胳膊生氣的說道:“你這個老光棍就跟你的遊戲過一輩子去吧！要是這次行動出了什麼意外，看神主回來不關你禁閉！”

中年男人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好好好，姑奶奶，我是說不過你，等著吧，會有「人」去接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