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剛衝出彎道，河水的流速驟然加快。張塵緊握長杆，目光死死盯著前方不斷翻滾的水面。胖子和秦教授也各自站穩了位置，不敢有絲毫鬆懈。
“這水……好像比剛才更深了。”胖子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一絲不安。
張塵沒有回應，他心裡也在琢磨著同樣的問題。河道兩邊的岩石高聳陡峭，水流從狹窄的通道中擠過，形成一股股暗流，彷彿隨時會將他們捲入其中。
突然，木筏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什麼情況？！”胖子驚叫起來。
張塵迅速低頭檢視船體，發現藤條已經有些鬆動，顯然是剛才那一下造成的衝擊。
“抓緊！”張塵低喝一聲，手中長杆猛力撐住一側，試圖穩住木筏的平衡。
可還沒等他調整好方向，水面再次泛起一圈圈詭異的波紋，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黑影從下方快速掠過，帶起一股強烈的漩渦。
木筏劇烈晃動，幾乎要翻過去。
“我靠！是那個東西！”胖子死死抱住身邊的木頭，臉色煞白。
張塵咬緊牙關，目光如鷹隼般掃視水面，終於捕捉到那道黑影的輪廓——它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像是一隻巨大的生物，背脊寬厚，尾巴修長，在水中靈活地遊弋。
“你們兩個別慌！”張塵沉聲道，“保持重心，別讓它靠近！”
話音未落，那黑影猛然從側面衝出，直接撞向木筏的一側！
“小心！”秦教授大喊。
轟的一聲，木筏被撞得劇烈傾斜，藤條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幾根木頭瞬間脫離結構，隨水流漂散開來。
“完了完了完了……”胖子抱著木頭唸叨，“這玩意兒怕不是河神吧！”
“別廢話！”張塵怒吼一聲，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領，“你再鬆手，我把你扔下去餵它！”
胖子嚇得一哆嗦，立刻抱緊木頭：“我不鬆手！我發誓！”
張塵冷靜下來，迅速觀察局勢。木筏雖然受損嚴重，但還勉強能支撐。他必須想辦法穩定住局面，否則三人遲早會被衝進更深的激流中。
“胖子，用長竿戳它！”張塵大聲命令。
“啥？！”胖子瞪大眼睛，“你是認真的？！”
“照做！”張塵眼神凌厲，“不然咱們都得死在這兒！”
胖子咬咬牙，抓起一根長竿，戰戰兢兢地往水裡戳去。竿子剛入水，那黑影就迅速閃開，動作極其敏捷。
“它躲開了！”胖子喊道。
“但它在試探我們。”張塵皺眉，“剛才那一下只是熱身，真正的攻擊還在後面。”
果然，下一秒，水面炸裂，那黑影猛然躍出水面！
眾人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隻體型龐大的不明生物，通體漆黑，渾身覆蓋著厚重鱗片，頭部狹長，雙眼深陷，隱隱泛著幽藍的光。最可怕的是，它的四肢前端長著鋒利的爪子，剛剛就是用這些爪子撕裂了木筏的邊緣。
“這……這是什麼東西？！”秦教授震驚地後退一步。
那怪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即重重砸回水中，激起大片水花。整個木筏都被衝擊得劇烈晃動，差點翻覆。
“快！用火把！”張塵大喊。
胖子趕緊掏出火把點燃，朝水面揮舞。火焰映照在水面，那怪物似乎被嚇了一跳，暫時沒再靠近。
“有效果！”胖子激動地說。
“別高興太早。”張塵目光冷峻，“它只是在觀察我們的反應。”
果然，那怪物並沒有真正退卻，而是潛伏在水中，繞著木筏緩緩遊動，時不時探出水面，露出半邊身子。
“張塵，咱們怎麼辦？”胖子緊張地問。
張塵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飛速思考對策。他知道，單靠火把和長竿根本無法徹底驅趕這種生物，必須找到它的弱點。
忽然，他注意到怪物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刻在鱗片之間，若隱若現。
“不對勁……”張塵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胖子沒聽清。
“這東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張塵語氣凝重，“它身上有痕跡，像是人為刻上去的。”
秦教授聞言，也注意到了那些紋路，眉頭緊鎖：“難道……這裡曾經有人祭祀過某種水獸？”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胖子打斷兩人，“它又來了！”
果然，那怪物再度發動攻擊，這次直接從正下方猛撲上來，試圖掀翻木筏。
張塵眼疾手快，迅速取出掛在脖子上的摸金符，對著陽光反射出去。一道刺目的光芒直射怪物的眼睛。
怪物吃痛，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身體在空中劇烈扭動，最終摔回水中。
“有用！”張塵驚喜地發現這一點。
“那你繼續！”胖子趁機將火把再次揮舞，製造更大範圍的火光。
怪物在水中盤旋了幾圈，似乎在重新評估局勢。而木筏這邊，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藤條斷裂、木頭鬆脫，隨時可能解體。
“我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張塵看向秦教授，“要麼跳水，要麼賭一把，看看能不能撐到對岸。”
秦教授看了看遠處隱約可見的岸邊，點頭道：“如果水流速度不變，我們還有機會。”
“那就拼了！”張塵咬牙，“胖子，準備！”
就在他們準備加速推進時，那怪物忽然停止了遊動，靜靜地懸浮在水中，一雙幽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突然，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異常清晰，彷彿不是野獸的叫聲，而是一種……語言？
張塵愣住了，他清楚地聽見了那個聲音，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
“張塵？”胖子察覺到他的異樣，“你怎麼了？”
張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
木筏開始加速，朝著岸邊滑行而去。那怪物沒有再追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盡頭。
當三人終於踏上岸邊的土地時，胖子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我活著回來了……”他喃喃道。
秦教授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漬，抬頭望向河面：“剛才那隻怪物……它為什麼要放我們走？”
張塵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摸金符，眼神複雜。
他隱約覺得，這條河的秘密，才剛剛揭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