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的手指剛離開那扇微微震動的石門，藍光在縫隙中忽明忽暗。他回頭看了一眼胖子和秦教授，三人之間沒有多說什麼，彼此都明白，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再無回頭路。

石階盡頭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窟大廳，穹頂高聳，隱約能看到一些藤蔓狀的植物從巖壁上垂下。空氣中帶著一股潮溼的土腥味，還有淡淡的金屬氣息。

“這地方……不像是墓。”秦教授低聲說，手裡的儀器發出輕微的嗡鳴。

“不是墓，是祭壇。”張塵眯著眼睛掃視四周，“你看那些石柱上的雕刻，都是祭祀用的符號。”

胖子一邊喘氣一邊嘟囔：“不管是不是祭壇，反正咱們得往前走，後頭可沒退路了。”

他們沿著大廳邊緣緩緩前行，腳下的地面由粗糙的石板鋪成，偶爾能踩到一些碎裂的陶片或骨片。張塵走在最前頭，探路杆不斷敲擊地面，確認是否鬆動。

穿過大廳後，前方出現一條向上的坡道，坡度並不陡峭，但兩側的牆壁卻開始收窄，彷彿整個通道正在把他們往某個特定的方向引導。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山體橫亙在他們面前，山勢險峻，幾乎垂直拔地而起，表面佈滿了風化的岩石和藤蔓纏繞的裂縫。山頂隱沒在雲霧之中，看不到盡頭。

“我靠……”胖子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鬼？！”

張塵也愣住了，眉頭緊鎖，“地圖上沒標註這麼高的山啊。”

秦教授拿出羊皮紙，仔細對照了一下，“可能是因為視角問題，在地下時我們無法判斷高度。但這山……確實不在預期範圍內。”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說，咱能不能換個方向？這玩意兒看著就不適合爬。”

張塵沒理他，而是繞著山腳轉了一圈，觀察山體結構。山壁上有不少突出的岩石，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天然的階梯，但大部分割槽域都非常陡峭，而且岩石風化嚴重，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

“看來只能往上。”張塵最終開口，“沒有其他出口，回去更危險。”

胖子一臉生無可戀，“我就知道你不會說‘我們撤吧’這種話。”

秦教授檢查了一下隨身攜帶的氣象儀，“天氣情況不太樂觀，每隔兩小時就會有一場小型風暴，風力不小，我們必須抓住時間視窗。”

張塵點頭，“那就先整理裝備，做好攀登準備。”

他們找了個相對平整的地方停下，開始清點工具。登山繩、巖釘、手套，數量有限，且部分工具已經有些磨損。

“這根繩子結口有點鬆了。”胖子拿著一根登山繩皺眉，“要是受力太大，可能會斷。”

張塵接過來看了看，“還能用，但不能單獨承重。我們得分段使用。”

秦教授將幾根狀態較好的繩子集中起來，“主攀的人優先使用。”

胖子嘆了口氣，“我怎麼感覺我又要當後勤了。”

張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我們的關鍵人物，後勤保障做不好，我們誰都別想上去。”

胖子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我真有多重要似的。”

他們在山腳下簡單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張塵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已經開始聚集，估計下一波風暴很快就要來了。

“必須趕在風暴之前開始攀登。”張塵站起身，背上揹包。

他們選了一條相對平緩的路線，靠近山腳的一側，那裡有一些突出的岩石可以作為支撐點。

張塵第一個開始攀爬，動作穩健而迅速。他用探路杆試探岩石的穩固性，確認安全後再用手抓握。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

胖子跟在後面，嘴裡一直唸叨個不停，“這石頭太滑了……哎喲差點滑下去……我真是瘋了才跟著你們來。”

秦教授則負責在下方觀察整體路線，時不時提醒兩人注意某些潛在的危險點。

爬到約十米高時，張塵發現一塊突出的岩石下有一道狹窄的裂縫，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他伸手探進去，摸出一個小物件——是一枚青銅製成的環狀物，表面刻著與羊皮紙上相似的符號。

“這個……可能是某種機關的關鍵部件？”張塵遞給秦教授。

秦教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很像古代祭祀用品，也許和這座山的用途有關。”

胖子湊過來一看，“能不能別整這些玄乎的東西？我現在只想平安上去。”

繼續向上攀爬，山壁逐漸變得陡峭，部分路段幾乎是七十度以上的傾斜角度。張塵不得不借助巖釘打入岩石中，為自己製造臨時的支撐點。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一段光滑石壁時，風聲驟然增強，天空中的烏雲快速翻滾，第一陣強風襲來。

“風暴提前了！”秦教授喊道。

張塵咬牙，迅速繫好登山繩，讓胖子和秦教授在下方固定住另一端。他自己則利用巖釘在石壁上打出幾個臨時抓握點，一點一點地向上移動。

“快到了！”他在風中大喊。

終於，他抓住上方的一塊岩石邊緣，用力一躍，整個人翻上了平臺。他立刻拉緊繩索，“胖子，上來！”

胖子哆哆嗦嗦地開始攀爬，每一步都像是賭命。秦教授在下面緊張地盯著繩索的狀況，生怕它承受不住重量。

就在胖子快要到達頂端的時候，張塵忽然聽到石壁內部傳來微弱的流水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流動。

他皺起眉頭，等胖子和秦教授都上來後，蹲下來仔細聽了聽。

“你聽到了嗎？”他問秦教授。

秦教授點點頭，“聽起來像是水聲，但從地質結構來看，這裡不應該存在地下水系統。”

胖子癱在地上喘氣，“你們倆能不能別老研究些奇怪的東西？我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張塵沒理會他，而是將那個青銅環輕輕貼在石壁上。環上的符號與石壁表面的紋路似乎隱隱契合，發出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這東西……可能是開啟某個機關的鑰匙。”張塵低聲說。

秦教授眼睛一亮，“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我們離核心區域越來越近了。”

胖子一聽，立馬坐直身子，“啥？還只是‘越來越近’？不是說登頂就能結束了嗎？”

張塵笑了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他們稍作休息，重新調整裝備，準備繼續向上攀登。風暴還在持續，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

風聲呼嘯中，張塵再次邁出腳步，身影漸漸消失在雲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