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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黑市陷阱,贓款現形

冰冷的審訊燈光像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王海生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市廉政風暴辦公室那間狹小、牆壁泛著金屬冷光的審訊室裡,只有他粗重、帶著痰音的喘息和劉主任指尖在“星芒”記錄儀幽藍邊框上輕叩的噠噠聲。

“王海生,三千萬現金。”劉主任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唸一份過期檔案,“影音室夾層金庫,恆溫恆溼。規劃局局長十年‘辛苦’,攢得挺紮實。”

王海生癱在冰冷的金屬椅上,昂貴的西裝沾著銀行地板的灰塵和乾涸的血跡,額角的腫塊一跳一跳地疼。他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那八個巨大的黑色行李箱,裡面捆紮整齊的“廢紙”,此刻成了釘死他的鐵證!來源?他怎麼敢說來源!

“現金是死路,銀行是絕路。”劉主任身體微微前傾,銳利的目光穿透王海生渙散的瞳孔,“但……外面還有條路,不是嗎?總有人,覺得能趟出一條活路。”

王海生渾濁的眼珠猛地一縮,一絲極其微弱的、溺水者般的求生欲,在絕望的深潭裡冒了個泡。他死死盯著劉主任,像要分辨這話是誘供,還是……一線生機?

劉主任卻不再看他,只是將“星芒”記錄儀的鏡頭,無聲地對準了他那張徹底崩潰的臉。記錄儀側面,深紅色的指示燈,穩定地亮著。

王海生被捕的訊息,如同一枚深水炸彈,在龍國某些見不得光的“圈子”裡轟然炸響!恐慌,真正的、足以讓人窒息的恐慌,開始像瘟疫一樣蔓延。

省城,一個低調卻奢華的高檔小區頂層複式。

省發改委副主任趙德明,此刻正像個瘋子一樣,徒勞地翻箱倒櫃。昂貴的紅木傢俱被粗暴地拉開,抽屜裡的檔案、珠寶散落一地。他老婆,一個保養得宜的貴婦,哭喊著抱住他的腿:“老趙!你瘋了!你找什麼啊!外面全是監控啊!”

“錢!我的錢!”趙德明雙眼赤紅,一把甩開老婆,聲音嘶啞扭曲,“那兩百萬美金!那五百萬歐元!還有那箱金條!放哪了!放哪了!” 他猛地撲向書房角落一個巨大的仿古青花瓷瓶,那是他最喜歡的“雅器”,價值不菲。此刻,他卻掄起旁邊沉重的黃銅擺件,狠狠砸了下去!

“嘩啦——!”

瓷瓶粉碎!碎片四濺!一股濃烈的黴味混合著油墨味瞬間瀰漫開來!碎裂的瓷片裡,赫然露出幾捆用厚厚的防水油紙包裹、邊緣已經發黑髮黴的綠色美鈔和深藍歐元!還有一小箱黃澄澄的金條!

趙德明撲上去,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樣抱住那些冰冷的紙和金屬,隨即又觸電般鬆開——黴味!濃得化不開的黴味!還有那油墨,在恆溫恆溼的密閉空間裡捂了太久,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膩氣味。

“完了…全完了…” 他癱坐在一堆價值連城的“垃圾”中間,眼神空洞。銀行?王海生就是前車之鑑!那該死的《來源說明表》就是閻王爺的催命符!他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只剩下瘋狂的孤注一擲:“黑市!對!還有黑市!一定有門路!把這些垃圾換成dcep!換成龍幣!”

同樣的瘋狂,在無數個角落上演。

市郊,一個不起眼的物流倉庫深處。暴發戶錢老闆,正對著幾個心腹手下咆哮,唾沫星子橫飛:“搬!都給老子搬出去!用那輛廂式貨車!偽裝成運海鮮的!冰塊下面!”

倉庫中央,堆著小山一樣的現金!新鈔舊鈔混雜,散發著一股濃重的、令人窒息的混合氣味——新鈔刺鼻的油墨味,舊鈔陳腐的黴味、汗味,甚至還有老鼠尿的騷味!錢老闆這些年開賭場、放高利貸、搞非法集資,現金流水巨大,根本來不及“洗”,大部分都成了眼前的“毒山”!

“老闆…風聲太緊了…王局長剛栽…”一個手下戰戰兢兢。

“放屁!”錢老闆一腳踹過去,“不換成龍幣,這些就是引火的廢紙!老子辛辛苦苦十幾年,難道燒了取暖嗎?!找路子!花大價錢!找最野、最黑的路子!只要能換!抽三成…不!抽五成水老子也認!” 他肥胖的臉因極致的恐懼和貪婪而扭曲變形,看著那堆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山”,彷彿看著自己的墳墓。

隱秘的渠道在絕望中瘋狂運轉。加密的境外通訊軟體、早已廢棄的舊手機號、線下透過心腹傳遞的紙條……一條模糊但帶著致命誘惑的資訊,如同黑暗中搖曳的鬼火,在特定的“圈子”裡迅速傳遞開來:

“西郊,老國營造紙廠舊址,‘紙鈔焚化爐’專案工地!有高人!路子野!美金、歐元、黃金、現金!通吃!量大從優!兌換比例…面議!只收現金!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機會!” 這五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手握鉅額“廢紙”的人心上。

夜,深得像化不開的墨。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著,醞釀著一場遲來的暴雨。

西郊,廢棄的老國營造紙廠。巨大的廠房如同鋼鐵巨獸的殘骸,在黑暗中沉默地矗立。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陳年紙漿發酵後的酸腐氣味,混雜著鐵鏽和塵土的氣息。唯一的光源,是廠區深處,一個掛著“紙鈔焚化爐技術改造專案部”破舊牌子的巨大車間裡,透出的幾盞昏黃、搖曳的白熾燈光。

車間內部,空曠得驚人。高高的穹頂下,蛛網密佈。巨大的、早已鏽蝕報廢的造紙機械殘骸如同史前巨獸的骨架,在陰影裡沉默。車間中央,出奇地“乾淨”。一個巨大的、用厚厚防火帆布圍起來的方形區域,帆布上印著模糊的工程標識。帆布圍擋入口處,站著兩個穿著髒兮兮工裝、戴著鴨舌帽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孔的彪悍男人。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眼神在昏暗中銳利如鷹隼,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黑暗中,一輛輛刻意遮掩了號牌、或是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麵包車、廂式貨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入廠區,停在巨大的車間陰影裡。車門開啟,下來的人,無一例外,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和焦灼。

錢老闆第一個跳下車,肥胖的身體微微發抖,他身後幾個手下吃力地抬著幾個巨大的、散發著濃烈海腥味和黴味的泡沫箱。“冰塊下面!快!” 他低聲催促,眼神驚恐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

接著是趙德明,他換了一身不起眼的夾克,戴了頂帽子,帽簷壓得極低。他獨自一人,拖著一個沉重的大號拉桿行李箱,輪子碾過坑窪的水泥地,發出刺耳的噪音。他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陸陸續續,又有七八輛車停下。下來的人,有挺著啤酒肚的國企老總,有穿著樸素但眼神閃爍的基層實權幹部,還有幾個一看就是撈偏門的狠角色。每個人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行李”——鼓鼓囊囊的旅行袋,沉甸甸的拉桿箱,甚至有人用麻袋裝著成捆的現金!無一例外,這些包裹都散發著那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油墨、黴變、汗漬和恐懼的複雜氣味。

沒有人交談。只有粗重的喘息聲,拖動行李的摩擦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野狗淒厲的吠叫。黑暗中,一雙雙眼睛閃爍著驚惶、貪婪和最後孤注一擲的瘋狂。

“排隊!驗貨!” 帆布入口處,一個“工人”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喝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人群一陣騷動,自覺地排成了一條歪歪扭扭、充滿不安的長隊。錢老闆仗著人多勢眾,擠到了最前面。一個“工人”粗暴地掀開他手下抬著的泡沫箱蓋子,一股濃烈的海腥味撲面而來。冰塊下面,是碼放整齊但邊緣已經溼漉漉、開始發軟的鈔票。

“工人”皺了下鼻子,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進去。

錢老闆鬆了口氣,帶著手下和“海鮮”箱子,一頭鑽進了厚實的帆布圍擋。

裡面,是另一番景象。

帆布圍擋內部,空間不小。正中央,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方形深坑!坑壁是粗糙的水泥,坑口邊緣散落著一些碎石和泥土。坑旁邊,架著一臺鏽跡斑斑、看起來像是大型攪拌機的裝置,上面還沾著可疑的暗紅色汙漬。幾盞功率強大的白熾燈懸掛在坑口上方,慘白的光線直射坑底,將裡面照得一片通明,卻更顯得周圍陰影濃重。

坑邊,擺著幾張簡陋的摺疊桌。桌子後面,坐著三個男人。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光頭鋥亮、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漢子。他嘴裡叼著煙,眯著眼,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渾身散發著一種草莽梟雄的戾氣。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刀疤劉”!他旁邊兩個,一個精瘦如猴,眼神滴溜溜亂轉;一個壯碩男子,面無表情,像尊鐵塔,如果林陽在這,一定會認出這貨,軍方的龍三,搞黑市的一把好手。

刀疤劉抬了抬眼皮,掃了一眼錢老闆和他手下抬著的“海鮮”箱子,又看了看後面排隊進來、帶著各種“行李”的其他人,嘴角咧開一個森冷的笑容,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

“行啊,都挺有‘分量’。”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規矩都懂?現金、硬通貨,有多少收多少!比例嘛…”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看著眼前這群待宰肥羊眼中流露出的急切和恐懼,“美金,按黑市價三折!歐元兩折半!黃金,純度好的,八折!至於這些龍幣現鈔…呵呵,你們自己也知道,擦屁股都嫌硬,按廢紙收,一斤換一塊龍幣!愛換不換!”

“什麼?!” 錢老闆第一個跳起來,肥胖的臉漲成豬肝色,“三折?!你他媽搶錢啊!” 他身後那些提著麻袋、旅行箱的人也都騷動起來,憤怒和絕望交織。

“搶錢?” 刀疤劉嗤笑一聲,慢悠悠地吐了個菸圈,“搞清楚,現在是誰求誰?是你們這些抱著廢紙等死的玩意兒,求老子給你們一條活路!老子擔著天大的風險,開爐子給你們‘化’掉這些催命符,換成能用的龍幣!嫌貴?門在那邊,抱著你們的‘寶貝’滾蛋!等著‘龍付通’順著味兒摸上門吧!”

一番話,如同冰水澆頭。錢老闆張著嘴,像離水的魚,半天喘不上氣。三折?五千萬美金,瞬間變成一千五百萬?他的心在滴血!可不換呢?等著像王海生一樣,被那該死的表格和記錄儀送進大牢?甚至…吃花生米?

巨大的恐懼壓倒了憤怒和不甘。錢老闆臉色變幻,最終頹然低下頭,聲音乾澀:“…換!我換!”

趙德明拖著沉重的行李箱,看著刀疤劉那如同看垃圾的眼神,聽著那侮辱性的兌換比例,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屈辱感讓他渾身發抖。可看著周圍其他人麻木認命般開始搬動行李,看著深坑邊緣那臺鏽跡斑斑的“焚化爐”,他最後一點骨氣也消散了。他認命地走上前,將行李箱推過去。

“驗貨!” 刀疤劉旁邊那個精瘦如猴的手下尖聲道。

有人上前,粗暴地拉開錢老闆泡沫箱裡的冰塊,露出下面溼軟的鈔票。

有人開啟趙德明的行李箱,裡面是碼放整齊但黴味撲鼻的美金和歐元。

有人解開麻袋,成捆的、散發著各種難聞氣味的現金嘩啦啦倒在地上,像垃圾堆。

刀疤劉眯著眼,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財富”,眼中貪婪的光芒更盛。他揮了揮手:“上秤!分類!美金一堆!歐元一堆!黃金單獨!龍幣…扔那邊!” 他指了指深坑旁邊一個巨大的、散發著餿味的綠色垃圾桶。

“是!劉爺!” 手下們立刻行動起來。幾臺巨大的電子秤被推了出來。成捆的鈔票被粗暴地拆開,扔到秤上。美金、歐元被分開堆放。黃金被簡單測試純度。而那些龍幣現金,則被像真正的垃圾一樣,隨意地扔進那個巨大的綠色垃圾桶,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看著自己視若性命的“財富”被如此對待,看著嶄新的美鈔歐元被隨意踩踏,看著自己“辛苦”攢下的龍幣現金如同垃圾般被丟棄,不少人心如刀絞,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空氣中瀰漫的黴味、汗味、海腥味和絕望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動作快點!磨蹭什麼!” 刀疤劉不耐煩地吼道,“把那些‘廢紙’都給我填進‘爐膛’!準備點火!”

幾個手下立刻開始行動,將分好類的、堆積如山的現金(主要是美金和歐元),粗暴地推向那個巨大的深坑邊緣,作勢要往裡面傾倒!錢老闆、趙德明等人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他們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用半生罪惡換來的“財富”,即將在這骯髒的深坑裡,化為灰燼。

就在這“悲壯”的時刻!

“嗡——!!!”

一陣低沉、宏大、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嗡鳴聲,毫無徵兆地響起!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噪音!

整個巨大的車間,猛地亮如白晝!不是燈光,而是無數道刺目的、熾白色的光柱,如同審判之劍,從車間四周高聳的廢棄機械殘骸頂端、從破損的窗戶、從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驟然射出!精準地交叉鎖定在帆布圍擋內的每一個人身上!將他們臉上驚恐萬狀的表情照得纖毫畢現!

“不許動!”

“舉起手來!”

“龍國廉政風暴辦公室!肅貪行動!”

如同驚雷炸響!威嚴、冰冷、帶著鋼鐵意志的厲喝聲,透過隱藏在各處的高功率擴音器,如同實質的音浪,狠狠撞擊在每個人的耳膜上!震得人靈魂都在顫慄!

帆布圍擋的入口和幾個隱秘的出口,瞬間被撞開!全副武裝、身著黑色作戰服、頭戴戰術頭盔、手持制式武器的特勤隊員,如同神兵天降,魚貫而入!黑洞洞的槍口,帶著死亡的氣息,瞬間封鎖了所有角度!

“啊——!”

“條子!”

“有埋伏!”

絕望的尖叫和混亂的嘶吼瞬間爆發!錢老闆肥胖的身體篩糠般抖成一團,褲襠瞬間溼透,一股騷臭味瀰漫開來。趙德明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幾個撈偏門的還想反抗,剛摸向腰間,幾道紅色的鐳射瞄準點就精準地落在他們眉心!冰冷的威懾力讓他們瞬間僵住!

刀疤劉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變成了極致的驚恐!他猛地去拔腰間的手槍,同時嘶吼:“抄傢伙!跟他們拼了!” 旁邊的龍三直接一腳踢飛刀疤劉,刀疤劉邊上的瘦猴也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就要撲向旁邊控制“焚化爐”的開關!

“砰!”

一聲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槍響!不是火藥武器的轟鳴,而是某種高能粒子束武器特有的聲音!

一道幽藍色的光束,快如閃電,精準地貫穿了那瘦猴的手腕!沒有鮮血四濺,只有瞬間碳化的焦黑傷口和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瘦猴抱著手腕在地上瘋狂打滾。

刀疤劉躺在地上,他驚恐地看到,車間高處,一個廢棄的行車操作室裡,一個身著黑色風衣、手持一把造型奇特、槍口還縈繞著淡淡藍芒的長槍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視著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放下武器!最後一次警告!” 擴音器裡的聲音冰冷刺骨。

“哐當!” 刀疤劉手中的槍掉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騷亂被瞬間鎮壓。所有“買家”和“賣家”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特勤隊員粗暴地按倒在地,冰冷的金屬手銬鎖死手腕。

帆布圍擋被徹底掀開。

劉主任的身影,出現在刺目的光柱邊緣。他依舊穿著那件普通的藏藍色夾克,步伐沉穩。他手中,那臺流淌著量子幽藍光芒的“星芒”記錄儀,鏡頭緩緩掃過現場:

堆積如山的、散發著黴爛氣息的各色現金(美金、歐元、龍幣混雜)。

巨大的深坑和旁邊鏽跡斑斑的“焚化爐”(實為偽裝)。

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的錢老闆。

面無人色、如同爛泥的趙德明。

手腕焦黑、痛苦哀嚎的打手。

還有被死死按在地上、眼神怨毒絕望的刀疤劉。

每一個畫面,都無比清晰地被“星芒”那深邃的鏡頭捕捉。

劉主任走到深坑邊緣,低頭看了一眼坑底。坑底並非想象中的爐膛,而是鋪設著厚厚一層用於偽裝的碎石和泥土。他彎腰,撿起坑邊一張被踩了腳印、沾著油汙的百元美鈔,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濃烈的黴味和油墨味,混雜著現場的汗臭、尿騷和血腥氣。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被按倒在地、如同蛆蟲般蠕動的眾人,最後落在刀疤劉那張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劉主任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現場的混亂,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全域性的冰冷嘲諷:

“黴味兒?”

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足以讓所有人心膽俱裂的弧度。

“隔著三條街,就聞到了。”

“你們這些‘廢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