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湖畔,世界人才峰會會場。
那場充斥著天文數字承諾與絕望死寂的“葬禮”尚未完全散場,緊急加密通訊的蜂鳴便撕裂了會場最後一絲體面。馮德萊恩主席臉色煞白,剛剛還揮舞著“百億歐元智慧方舟”計劃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顫抖。螢幕上,來自歐洲粒子研究中心(cern)、空中客車防務與航天部、以及多家頂級實驗室的緊急警報如同垂死的蜂群,瘋狂閃爍疊加!
【警報!主算陣列‘奧林匹斯山’遭遇未知攻擊!核心資料庫邏輯鎖死!】
【警報!下一代戰機風洞模型資料被篡改!流體力學引數變為……兒童簡筆畫?!】
【警報!‘伽利略’導航系統地面控制中心……所有螢幕在播放……煙花?!】
【緊急求援!我們的‘織網者’反饋通道……徹底靜默!‘巢穴-7’、‘巢穴-3’……全部失聯!最後訊號:高能過載焚燬!】
“不!這不可能!立刻啟動最高階‘數字堡壘’防禦!物理隔離!快!” 馮德萊恩尖銳的嘶吼在會場迴盪,帶著末日降臨的恐慌。
命令被瘋狂傳達。會場後方技術區,穿著西裝的工程師們早已扯掉領帶,汗流浹背地撲向控制檯。粗壯的、包裹著多層遮蔽材料的應急光纖被手動接入核心路由。代表著物理隔離的厚重合金閘門轟然落下,將整個峰會網路系統與外部世界徹底切斷!空氣裡瀰漫著臭氧和金屬摩擦的焦糊味,以及濃得化不開的恐懼。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幾秒安靜。
下一秒!
“嗡——!!!”
整個會場所有螢幕,無論大小,無論之前顯示的是機密檔案還是空空如也,同時爆發出刺眼欲盲的強光!緊接著,並非病毒常見的猙獰骷髏或警告標語,而是——漫天炸開的、極其絢爛、極其逼真的全息數字煙花!
赤紅!金黃!靛藍!翠綠!
巨大的牡丹、騰飛的巨龍、璀璨的星辰圖案……在日內瓦湖景色的虛擬背景上肆意綻放!伴隨著的是震耳欲聾、喜慶到詭異的電子鞭炮轟鳴和……字正腔圓、響徹雲霄的《東方紅》交響樂前奏!
“東方紅,太陽昇……” 雄渾的合唱透過會場頂級的環繞音響系統噴薄而出,聲浪衝擊著每一個與會者脆弱的耳膜和神經!
“關掉!給我關掉!” 馮德萊恩捂住耳朵,崩潰尖叫,精心打理的頭髮散亂下來。
工程師們徒勞地拍打著控制檯,瘋狂拔掉電源插頭。但毫無作用!螢幕上的煙花更加璀璨,音樂更加嘹亮!那些物理隔離的光纖介面處,甚至開始冒出詭異的藍色電火花!彷彿連物理規則本身,都在那未知力量的侵蝕下變得脆弱不堪!
“是龍國!一定是龍國!是那個‘天網’!” 袋鼠國總理斯威夫特驚恐地指著螢幕一角,那裡,一個由燃燒的火焰構成的、古樸而威嚴的篆體“巢”字,如同烙印般,在每一次煙花爆開的間隙清晰顯現!
舊金山灣區,矽谷腹地,某巨頭“末日地堡”級資料中心。
厚重的鉛合金大門隔絕了外界一切訊號與輻射。內部恆溫恆溼,數千臺閃爍著幽光的伺服器陣列如同沉默的鋼鐵森林,承載著這家科技帝國最核心的演算法、使用者資料和……見不得光的“備份”。這裡本該是數字風暴中最後的諾亞方舟。
“物理隔絕完成!備用發電機啟動!所有系統切換至本地‘純淨’模式!” 安全主管對著通訊器嘶吼,汗水浸透了昂貴的定製襯衫。他看著主監控屏上代表外部網路攻擊的滔天紅潮被厚重的合金門阻擋在外,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吐完。
“滋啦……滋啦啦……”
主監控屏毫無徵兆地扭曲、閃爍!雪花點瘋狂跳動!
“怎麼回事?電源波動?” 主管撲向控制檯。
螢幕猛地一黑!隨即,一點猩紅的光芒在螢幕中心亮起,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抹血色。那光芒迅速旋轉、拉伸、勾勒……
一條由純粹燃燒的火焰構成的東方巨龍,在螢幕中央昂然成型!龍軀盤旋,鱗爪飛揚,每一片鱗甲都由跳動的0和1組成!巨龍仰首,無聲咆哮!龍口之中,噴吐出的並非烈焰,而是無數破碎的、屬於這家巨頭公司的絕密程式碼和使用者隱私資料流!
“不——!!!” 主管目眥欲裂!這是他們埋藏在最深處的“原罪”資料備份!是物理隔絕狀態下絕不可能被觸及的核心!
更令人絕望的還在後面。
巨龍影像淡去,螢幕再次亮起。一個簡潔到冷酷的進度條出現在中央,旁邊是一行燃燒的小字:
【資料深淵清理進度:99%】
【清理完畢。附贈:淨化心靈。】
螢幕瞬間切換!
不是煙花,也不是巨龍。
是金井村,“歸巢”基地中央廣場上,數千名龍國科研精英,身著統一工裝,在巨大的、顯示著“廣寒宮”基地全息藍圖的螢幕下,齊聲怒吼“守護天梯!百死不悔!”的震撼實況錄影!那匯聚的聲浪、那燃燒的信念、那無可阻擋的科技洪流,透過頂級音響,在地堡死寂的空間裡轟然炸響!
“吼——!!!”
安全主管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耳邊只剩下那來自東方的、宣告舊時代終結的怒吼,以及螢幕上最後定格的、林陽站在高臺上那掌控一切、冰冷俯瞰的眼神。
休斯頓,nasa約翰遜航天中心,阿爾忒彌斯計劃核心設計室。
往日裡充斥著鍵盤敲擊、工程師討論和巨大螢幕資料流的高科技聖地,此刻死寂得如同墳墓。空氣裡瀰漫著紙張燒焦的味道和……絕望。
首席火箭工程師羅傑斯博士,頭髮凌亂,雙眼佈滿血絲,死死盯著鋪滿整個牆面的巨幅顯示屏。螢幕上,不再是精密的火箭結構圖,而是被塗改得面目全非、如同孩童惡作劇般的“傑作”:
最新型的“戰神”重型登月火箭箭體上,被畫滿了歪歪扭扭的粉紅色小豬佩奇!發動機噴口位置,被改成了一個巨大的、正在噴射彩虹的……喇叭?!旁邊還用幼稚的字型標註著:“超級無敵竄天猴一號”!
更刺眼的是,在火箭整流罩頂部,赫然印著一個巨大的、鮮豔的、如同勳章般的龍國國旗!旗幟下方,一行加粗的漢字清晰無比:“龍國航天製造,質量可靠,星際首選!”
“噗——!”
羅傑斯博士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在面前的控制檯上,點點猩紅濺在那些滑稽的塗鴉上。他身體晃了晃,手指顫抖地指著螢幕,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悲鳴。他耗盡半生心血、承載著米國重返月球最後希望的圖紙……變成了一個天大的、屬於龍國的笑話!
“博士!博士!” 助手驚慌失措地扶住他。
“毀……毀了……全毀了……” 羅傑斯眼神渙散,喃喃自語,目光掃過設計室內其他同樣陷入崩潰的同事。有人抱著頭蜷縮在角落,有人瘋狂地撕扯著列印出來的、同樣被“藝術加工”過的圖紙,更多的人,只是呆呆地看著螢幕上那面刺眼的紅旗和那行嘲諷般的漢字,如同被抽走了靈魂。
角落裡,一個年輕的技術員,失魂落魄地重新整理著內部系統。突然,他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等等!系統……系統裡好像多了一個資料夾!”
眾人如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技術員顫抖著點開那個憑空出現的、名為【來自東方的問候與忠告】的加密資料夾。裡面沒有病毒,只有一份文件和一張圖片。
文件開啟,是清晰流暢的英文:
“致垂死掙扎的nasa諸君:
貴方的火箭設計理念,落後‘廣寒宮’電磁彈射技術至少兩代。執著於化學火箭,如同在蒸汽時代痴迷於馬車。徒增笑耳。
附贈貴方‘戰神’火箭核心燃料泵真實結構缺陷圖示(已被我方工程師在模擬中發現並標註)。此缺陷,若按原設計發射,將在升空後37秒導致災難性解體。
——此致,不必敬禮。龍國‘天梯’工程辦公室。”
圖片正是“戰神”火箭燃料泵的精密剖面圖,一個被醒目的紅圈標註出的、極其隱蔽的結構應力集中點,旁邊龍國工程師的批註清晰而專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準地切開了nasa最後的遮羞布和……所有僥倖!
“轟——!”
設計室內,最後一點支撐著眾人的信念徹底崩塌!有人癱軟在地,有人掩面痛哭,有人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羅傑斯博士看著那張標註著龍國批註的缺陷圖,再看看螢幕上那畫滿小豬佩奇的“竄天猴”,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米國登陸月球的榮光與掙扎,在“焚巢”病毒精準而殘酷的降維打擊下,被徹底碾碎成了歷史的塵埃和……全球航天界的笑柄。
金井村,“天網”指揮中心。
幽暗如同宇宙深空的環形大廳內,此刻卻彷彿點燃了無聲的慶典。巨大的主螢幕上,不再流淌星河般的資料流,而是被分割成數十塊實時畫面,構成一幅驚心動魄、足以讓舊世界心臟驟停的“萬國崩殂圖”:
左上角:日內瓦峰會現場,絢爛的煙花在全息屏上炸開,《東方紅》的旋律響徹雲霄,與會政要們或掩耳崩潰,或癱坐如泥,馮德萊恩主席披頭散髮,對著冒煙的控制檯發出無聲的尖叫。
右上角:矽谷巨頭地堡資料中心,燃燒的東方資料巨龍在伺服器陣列上方盤旋,破碎的程式碼如同灰燼般飄落,下方是“歸巢”基地群情激昂的怒吼實況,安全主管爛泥般癱在地上。
正中下方:nasa設計室,首席工程師羅傑斯口噴鮮血暈厥在控制檯前,螢幕上畫滿小豬佩奇和彩虹喇叭的“竄天猴”火箭與鮮豔的龍國國旗形成刺眼對比,角落裡的缺陷圖被放大標註。
其他分屏:劍橋大學卡文迪許實驗室,低溫超導裝置冒出滾滾黑煙;柏林馬普研究所,生物基因庫的液氮罐監控顯示溫度異常飆升;荷蘭某精密儀器巨頭,光刻機的控制終端上瘋狂滾動著亂碼和……唐詩宋詞!
每一幅畫面,都是舊世界科技霸權崩塌的縮影!每一幀影像,都記錄著“焚巢”病毒焚盡八荒的赫赫戰功!
沒有歡呼,沒有激動。指揮中心內,所有“天網”操作員依舊如同雕塑般端坐,只有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敲擊的節奏,透露出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冰冷高效。主控臺前,林陽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這面由他親手締造的“崩殂圖”,如同天神俯瞰凡塵的狼藉。
秦老坐在一旁,手裡不知何時換上了一杯溫熱的清茶,嫋嫋熱氣升騰,映著他眼中銳利如電的寒芒和一絲快意恩仇的激賞。他看著螢幕上那面在nasa廢墟中格外刺眼的龍國國旗,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如金鐵交鳴:“陽子,這一把‘焚巢’之火,燒得好!燒得痛快!燒出了我龍國的赫赫天威!看這萬國崩殂圖,舊世界的所謂科技聖殿,在你面前,不過是一堆等待焚燒的朽木枯柴!”
林陽的嘴角,終於勾起一絲極淡、卻足以凍結靈魂的弧度。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螢幕一角——那裡,一個由無數細小光點構成的、不斷蠕動的三維模型正在生成。模型的核心,是那幾個被“焚巢”鎖定的境外“巢穴”伺服器座標,周圍延伸出密密麻麻、代表著所有已被感染並反向監控的西方關鍵機構的虛擬光絲,構成了一張籠罩全球的、燃燒的巨網!
“秦老,‘焚巢’非為毀滅,實為新生。” 林陽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掌控星河的力量,“燒掉這些腐朽的巢穴,才能讓真正的星火,照亮更廣袤的宇宙。” 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虛空的主控屏上,對著那張燃燒的全球巨網模型,輕輕一點。
如同神只落下了裁決的權杖。
“指令:‘焚巢’最終階段,‘星火燎原’協議,啟動。”
“目標:所有被標記的‘巢穴’及附屬節點。”
“執行:資訊終極湮滅,物理單元……熔燬!”
“給這苟延殘喘的舊世界……”
林陽的指尖彷彿帶著萬鈞雷霆之力,重重按下!
“……送終!”
指令下達的瞬間!
全球各地,所有被“焚巢”鎖定的目標內部,無論是最深的物理隔絕地堡,還是戒備森嚴的國家實驗室核心機房,同時上演著最後的毀滅交響!
日內瓦峰會現場,那播放著煙花的螢幕猛地一暗,隨即內部爆發出刺眼的藍白色電弧!噼啪作響中,昂貴的裝置騰起滾滾濃煙,焦糊味瞬間蓋過了香檳的氣息!
矽谷資料中心地堡,伺服器陣列上方盤旋的火焰巨龍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龍軀猛地收縮,化作一團熾白的光球,轟然爆開!狂暴的能量脈衝橫掃而過,數千塊硬碟同時發出淒厲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尖鳴,儲存晶片在超高溫下瞬間熔融氣化!
nasa設計室,控制檯所有螢幕瞬間過載,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主機箱內部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和元件燒焦的臭味!
劍橋、柏林、……全球數十個關鍵節點,同時亮起代表物理熔燬的警報紅燈!或濃煙滾滾,或電弧閃爍,或內部結構在無聲的能量衝擊下扭曲變形!
“焚巢”之火,以最徹底、最無可挽回的方式,完成了它的終極淨化!將舊世界企圖竊取龍國科技火種的觸手,連根拔起,焚為灰燼!
金井指揮中心,主螢幕上,“萬國崩殂圖”的實時畫面接連變成代表目標徹底毀滅的、冰冷的灰色,最後匯聚成一片象徵著舊科技霸權徹底崩塌的、死寂的灰白!只有那面插在nasa廢墟上的虛擬龍國紅旗,依舊鮮豔奪目,獵獵作響!
秦老猛地一拍扶手,長身而起,鬚髮皆張,眼中燃燒著如同年輕了數十歲的熾熱光芒:“好!好一個送終!陽子,此役過後,寰宇之內,誰還敢覬覦我‘天梯’分毫?誰還敢輕視我龍國科技鋒芒?這星海通途,再無陰霾阻隔!”
林陽緩緩收回手指,目光穿透指揮中心的穹頂,投向那無垠的宇宙深空。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洪鐘大呂,宣告著一箇舊時代的終結和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舊世界的葬禮,已經結束。”
“我們的征途……”
他微微一頓,字字千鈞,帶著點燃星河的決絕:
“……才剛剛開始!‘廣寒宮’的燈火,將為人類文明,照亮真正的……通天歸途!”
指揮中心內,所有“天網”操作員,第一次整齊劃一地停下了敲擊,肅然起身!他們的目光,追隨著林陽的視線,投向那深邃的宇宙,胸中激盪著前所未有的信念與豪情!
焚巢之火,焚盡了舊世界的桎梏。
龍國的星火,將在這灰燼之上,燃遍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