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彩虹街的廢墟,焦黑的瓦礫堆仍在冒著嫋嫋青煙。溫晴跪在滿地狼藉中,指甲縫裡嵌滿灰燼,每一次用力翻找都帶起細碎的塵土。她的耳畔還回蕩著昨夜總裁消散時的電子音,那抹逐漸透明的橘色身影,早已刻進她的骨髓。
"cv-07..."溫晴的指尖突然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扒開表層的碎磚,半融化的金屬項圈顯露出來。項圈內側的「cv-07」編號在晨光下泛著詭異反光,與她耳機上的刻字嚴絲合縫。這一刻,她的呼吸幾乎停滯,彷彿又看到總裁戴著這枚項圈,優雅地坐在挖掘機頂端指揮貓群的模樣。
耳機突然發出尖銳的電流聲,混著總裁微弱的呼吸聲在她耳邊炸響。溫晴渾身一顫,差點將項圈掉落。她手忙腳亂地掏出藏在懷裡的手機,卻發現電量已經見底。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幾張焦黑的紙張從瓦礫堆中飄起,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張——那是實驗報告的殘頁。
"意識資料化...需活體實驗驗證..."溫晴低聲念出紙上的字跡,喉嚨像被一團棉花堵住。紅筆批註旁,還畫著一個簡筆的貓爪印,與總裁的爪紋如出一轍。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陳墨診所裡那些實驗資料,還有他後頸處的「喵風投」紋身,所有線索如拼圖般在她眼前逐漸清晰。
"這些東西,不是你該碰的。"陰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溫晴猛地抬頭,只見陳墨撐著黑傘站在廢墟邊緣,陰影籠罩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如同從地獄爬出的幽靈。他的白大褂袖口微微卷起,手腕上的三道抓痕還未完全癒合,此刻正滲著血絲。
"為什麼?"溫晴握緊項圈,站起身來,"你早就知道總裁的身份對不對?還有這些實驗,你到底在隱瞞什麼?"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眼前不斷閃過總裁被關在實驗室的畫面,那些痛苦的嗚咽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陳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傘骨在他手中發出咯吱的響聲。"我勸你別再查下去。"他的語氣帶著警告,"有些真相,會讓你生不如死。"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一隻機械杜賓犬從廢墟中緩緩走出,它的機械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正死死鎖定溫晴的位置。
"目標接觸核心機密,啟動清除b計劃。"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從耳機中傳來,溫晴感覺後背一陣發涼。陳墨突然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溫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著往廢墟外跑去。
機械杜賓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晴能清晰地聽到它金屬爪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陳墨帶著她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卻發現前方早已被拆遷隊的人堵住。為首的正是那天在廢墟出現的隊長,他把玩著手中的電擊棒,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跑啊,怎麼不跑了?"隊長步步逼近,"本來只想讓你當個安分的棋子,沒想到你還挺能折騰。"他的目光落在溫晴手中的項圈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個全屍。"
無錯書吧千鈞一髮之際,巷子上方突然傳來貓叫聲。溫晴抬頭望去,只見數十隻流浪貓從屋頂躍下,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為首的是一隻獨眼三花貓,正是那晚參與戰鬥的貓咪之一。它衝著溫晴喵了一聲,隨即帶領貓群向拆遷隊撲去。
混亂中,溫晴的耳機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錄影。畫面中,戴著防毒面具的陳墨正將針管刺入幼年總裁的脖頸,幼貓痛苦地掙扎著,耳後「cv-07」的編號在燈光下格外刺眼。溫晴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陳墨,卻發現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握著她手腕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那不是我!"陳墨大喊,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我是在救它!"他的話音未落,機械杜賓犬已經衝破貓群的防線,張開血盆大口向溫晴撲來。千鈞一髮之際,陳墨猛地將她推開,自己卻被杜賓犬的利爪劃傷了肩膀。
"快走!"陳墨捂住傷口,衝著溫晴大喊,"去診所地下室,那裡有你要的答案!"他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巷子兩側的雜物堆突然爆炸,濃煙瞬間瀰漫開來。溫晴最後看了一眼在煙霧中與杜賓犬搏鬥的陳墨,轉身向診所方向狂奔而去。
當她氣喘吁吁地跑到診所門口時,卻發現大門虛掩著。推開門,消毒水的氣味中混著一絲血腥味。診療臺上散落著撕碎的實驗報告,而地下室的入口已經開啟,隱隱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溫晴握緊項圈,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下樓梯。
地下室裡,冷白的燈光照亮了滿牆的資料。溫晴的目光被一張照片吸引——照片上,年幼的她正蹲在街邊,懷裡抱著一隻橘色的小貓。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字:"cv-07與人類適配實驗,第132次成功。"
就在這時,耳機再次響起電流聲,總裁虛弱的電子音若隱若現:"小晴...小心..."話未說完,地下室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溫晴聽到身後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她知道,更危險的挑戰,正在黑暗中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