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情報室的紫外線消毒燈在頭頂嗡嗡作響,那聲音尖銳而單調,如同一隻無形的蟲子在耳邊不停聒噪。
祁風將三枚全息投影晶片推入讀取器,晶片與讀取器的卡槽摩擦,發出細微的“咔咔”聲。
藍光掃過他指節處的擦傷,那擦傷紅腫而猙獰,昨夜搗毀人體器官倉庫時被液壓門夾到的疼痛此刻仍清晰可感,傷口正隨著心跳突突發燙,彷彿有一團火在面板下燃燒。
“你小子真當自己是防彈衣?”老警察用機械義肢敲了敲檔案櫃,金屬撞擊聲清脆而響亮,驚飛窗外棲息的烏鴉,烏鴉“呱呱”的叫聲在空氣中迴盪。
“三年前臨港區化工廠爆炸案,暗影組織用無人機運輸的氰化物試劑瓶,編號排列和你昨天繳獲的器官培養液完全一致。”
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織成蛛網,五彩的光線在眼前閃爍,祁風瞳孔微微收縮,眼睛被那強烈的光線刺得有些發疼。
那些懸浮的化學式在視網膜上重組,在這個故事的設定中,量子共振是一種能將不同事物的資訊進行深度關聯的現象,此刻這些化學式竟與嚴悅腕間留置針孔排列的北斗七星圖案產生量子共振,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將兩者聯絡起來。
他下意識摸向口袋裡的珍珠髮卡,指尖觸碰到髮卡光滑的表面,涼涼的。
物證科說髮卡內部蝕刻著奈米級電路板。
“他們喜歡在座標系極值點作案。”祁風突然開口,手指劃過投影中的東海市三維地圖,地圖上的線條和標記在指尖下閃爍,“化工廠位於東經121.8度,昨天端掉的窩點在西經……”
老警察的機械眼突然亮起紅光,那紅光刺眼而詭異,截斷他的話頭:“十五年前暗影製造的航天事故,殘骸墜毀點經緯度乘積正是今天日期。”生鏽的齒輪轉動聲從他脖頸處傳來,“當年七個倖存者,現在還剩兩個在呼吸。”
情報室的門突然被撞開,“砰”的一聲巨響,渾身酒氣的線人栽進來,袖口沾著熒光塗料,那塗料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綠的光。
祁風嗅到那股人造威士忌裡混著黑市鎮靜劑的味道,刺鼻而難聞,伸手扶住對方時,手掌下能清晰地摸到他後頸面板下硬幣大小的硬塊——是微型炸彈的定位晶片。
“西郊……廢棄射電望遠鏡陣列……”線人哆嗦著往祁風掌心塞入磁卡,卡面燙金花紋在警用射燈下顯露出蛇形紋章,那紋章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們說交易改在……”喉結突然詭異地鼓起三毫米,祁風閃電般掐住他下頜,從舌根處扯出正在充能的神經毒素膠囊,膠囊表面黏膩而潮溼。
嚴悅的聲音從加密通訊器傳來,混著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那滴答聲規律而急促:“航天事故檔案裡,所有遇難者造血幹細胞都標記著ct系列編號。”全息投影突然開始扭曲,光影在空氣中變幻,祁風看到七個光點沿著北斗七星軌跡移動,最終交匯處正是線人提供的座標。
“三小時後有獵戶座流星雨。”嚴悅咳嗽著調出天文臺資料,“射電望遠鏡的饋源艙能在電離層製造電磁迷霧,完美掩護量子傳輸。”祁風突然想起昨夜黑老大面具融化時,那些如同活物的液態金屬正是朝著北極星方向流動,那金屬流動時的光澤在記憶中依然鮮明。
當他帶著特警隊衝進射電望遠鏡控制塔時,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正沖刷著三十米口徑的天線,雨水順著天線流淌,發出“嘩嘩”的聲響。
操作檯殘留著體溫的餘熱,手掌貼上去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全息螢幕上跳動著倒計時,數字閃爍的光芒有些刺眼,但交易物品清單的位置只有不斷坍縮的克萊因瓶模型,模型的線條在螢幕上不斷變幻。
物證科在饋源艙找到個冷凍箱,裡面整整齊齊碼著七管淡藍色骨髓幹細胞,那藍色純淨而冰冷,標籤上的ct - 3027編碼讓祁風太陽穴突突直跳,彷彿有一根弦在腦中緊繃。
“電磁迷霧干擾了三個街區。”技術員擦著汗彙報,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的聲音都能隱約聽見,“但監控顯示根本沒人進出過……”祁風突然蹲下身,指尖拂過地面細微的結晶反光,那反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不定,觸感冰冷而粗糙——那是航天器隔熱瓦特有的陶瓷塗層。
當他抬頭望向暴雨中的陣列天線,所有拋物面竟然同時轉向天鵝座方向,雨水打在天線上的聲音愈發嘈雜。
加密頻道突然傳來刺耳忙音,那聲音尖銳得讓人耳朵生疼,祁風摸到戰術背心裡的珍珠髮卡正在發燙,熱度透過背心傳遞到面板上。
醫院那邊的心電監護儀警報聲穿透通訊器,那警報聲急促而刺耳,嚴悅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那些幹細胞……快查冷凍記錄的時間戳……”
暴雨在此時達到頂峰,狂風裹挾著暴雨呼嘯而過,聲音震耳欲聾,祁風抹掉戰術平板上的水漬,水漬冰涼而滑膩。
當北斗七星從雲層間隙露出第三顆星時,他看清冷凍箱底部用血樣繪製的無窮大符號——第八個扭結處閃爍著蛇形紋章,而符號中心顯示的絕對零度時間,正好是二十年前第一個ct系列實驗體誕生的時刻。
特警隊包圍圈外側突然傳來騷動,人群的呼喊聲和腳步聲嘈雜一片,祁風按著突然劇痛的太陽穴衝過去,只看到線人躺在地上抽搐,身體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那人被植入炸彈的後頸面板完好無損,但耳後卻浮現出與嚴悅腕間一模一樣的北斗七星針孔,最末端的搖光星位置,插著半截斷裂的珍珠髮卡,髮卡的斷面粗糙而鋒利。
祁風的手指懸停在戰術平板的北斗星圖上,記憶回溯引發的劇痛讓視網膜上殘留著量子共振的紫色光斑,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他記得線人嚥氣前瞳孔擴散的速率——比正常死亡快了0.3秒,這微小的異常此刻在記憶宮殿裡如同警報燈般閃爍。
“交易時間提前了四十七分鐘。”他咬碎舌底緩釋止痛片,鹹腥味混著薄荷清涼衝上鼻腔,味道刺激而複雜。
“饋源艙的液態氮輸送管有雙重冷凝環,但現場殘留的冰晶是單層結晶結構。”
嚴悅的加密通訊突然切入戰術頻道,她咳著調出生物實驗室的實時資料:“ct - 3027的端粒長度……咳……比正常幹細胞短了十二個鹼基對……”心電監護儀的雜音裡夾雜著某種高頻震動,祁風思索著,端粒長度的異常或許意味著細胞的不穩定性,而這種不穩定性可能會引發某種特殊的物理現象,就像之前發現的各種線索之間存在著微妙的聯絡一樣,他突然想起線人耳後的珍珠髮卡殘片在月光下的共振頻率,也許這兩者之間有著某種隱藏的關聯。
當特警隊撞開三十公里外的地下實驗室時,暴雨正沖刷著牆面的苔蘚,雨水順著苔蘚滑落,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祁風用戰術匕首挑開氣密艙的電子鎖,“咔嚓”一聲,鎖被開啟,冷霧裡漂浮著七具冰棺,冰棺表面散發著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每具冰棺表面都用奈米材料蝕刻著克萊因瓶拓撲圖,但第六具冰棺的溫度感測器顯示著詭異的正反饋曲線,祁風盯著那曲線,眉頭緊鎖,他根據之前的線索分析著,這異常的曲線或許和暗影組織的陰謀有著緊密的聯絡,說不定能指引他們找到下一個線索。
“他們在等電磁迷霧的二次諧波。”嚴悅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祁風聽到她拔掉留置針的輕微摩擦聲,“獵戶座流星雨的帶電粒子流會在……”
老警察的機械義肢突然卡住冰棺側面的隱藏凹槽,生鏽的齒輪發出刺耳摩擦聲,那聲音讓人牙酸。
凹槽裡彈出的全息投影正在倒計時,但祁風注意到投影邊緣的畫素抖動頻率與警局消毒燈的電流波動完全同步——這根本不是遠端傳輸的影像,而是提前錄製的障眼法。
記憶回溯帶來的眩暈中,祁風突然看清每個冰棺內壁都鑲嵌著航天器隔熱瓦碎片,碎片的邊緣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當他將七塊碎片的座標輸入警用星圖,北斗七星的天權星位置赫然標註著線人常去的黑市診所座標。
祁風心想,這肯定不是巧合,很可能暗影組織在診所還有其他陰謀,於是他決定帶領隊員前往診所。
診所地下室的空氣瀰漫著腐殖質氣味,那氣味潮溼而刺鼻,祁風踹開冷藏櫃時,“嘭”的一聲,三十七個貼著ct標籤的培養皿正在自發熒光,那熒光微弱而神秘。
每個培養皿底部都嵌著微型星圖,但北斗七星的玉衡星位置全部指向城南汙水處理廠——那裡正是三小時前特警隊布控的核心區域。
“雙向陷阱。”祁風扯開防彈背心,胸前的戰術平板突然接收到嚴悅傳來的腦電波圖譜。
那些β波震盪形成的圖案,竟與線人面板下的微型炸彈電路完全吻合。
記憶宮殿裡突然炸開新的畫面——昨夜繳獲的器官培養液折射率,與此刻培養皿中的溶液存在0.05%的偏差。
汙水處理廠的氯氣警報突然響徹全城,那警報聲震耳欲聾,祁風戴著紅外熱成像目鏡衝進沉澱池時,二十個穿著航天服的假人正在量子傳輸的藍光中扭曲,藍光閃爍,刺得眼睛有些難受。
每個假人的面罩內側都用血寫著倒計時,但祁風嗅到血漿裡摻著人造血小板特有的鐵鏽味,那味道刺鼻而噁心。
當他的靴底踩碎第七個假人的氧氣閥,“咔嚓”一聲,隱藏的磁懸浮裝置突然啟動,裝置啟動時發出嗡嗡的聲響。
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織成北斗七星,每顆星星的位置都在實時移動,光影在空氣中變幻莫測。
祁風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回溯讓他看清星星移動軌跡與航天事故檔案裡七個倖存者的生命體徵曲線完全一致。
“祁隊!”物證科新人突然跪倒在汙泥裡,他的防護面罩內側不知何時貼上了蛇形紋章貼紙,“這些假人的骨骼支架……是三個月前失蹤的消防員……”
加密頻道傳來尖銳的電流聲,那聲音尖銳得讓人頭皮發麻,祁風摸到戰術腰帶裡的珍珠髮卡正在高頻震動,震動透過腰帶傳遞到身體上。
當他將髮卡貼近沉澱池壁,那些附著在混凝土上的藻類突然排列成傅立葉變換波形圖,藻類的排列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神秘。
嚴悅發來的實時解碼顯示,這竟是十五年前航天事故黑匣子的殘存資料。
暴雨在此時轉為冰雹,冰雹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祁風抹掉目鏡上的冰碴,冰碴冰冷而堅硬。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沉澱池底部的暗格時,北斗七星正好穿透雲層,星光灑在身上,帶來一絲清冷。
暗格裡靜靜躺著半枚警徽,邊緣磨損的痕跡與三年前緝毒行動中失蹤的臥底警員檔案照片完全吻合。
警徽背面用奈米雕刻技術留下的星圖座標,此刻正在戰術平板上滲出幽藍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