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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彙報!

馬華靠在尚有餘溫的牆上,從兜裡摸出半截皺巴巴的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讓煙霧模糊自己的臉,眼睛卻像鷹隼一樣,牢牢鎖定了那扇黑漆大門和那棵歪脖子棗樹。

時間一點點流逝。

衚衕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下班的、放學的、提著菜籃子回家的。

馬華像個幽靈一樣,縮在陰影裡,靜靜地觀察著。

約莫六點半左右,那扇黑漆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馬華精神一振,菸頭瞬間掐滅在掌心。

馬華微微側身,藉著旁邊一個破舊報箱的遮擋,凝神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色中山裝、身形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厚厚的黑框眼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馬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的特徵——陳國棟!他臉色晦暗,嘴角習慣性地向下撇著,眉頭緊鎖,整個人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鬱和疲憊,絲毫沒有照片上那種端著架子的教師威嚴。

陳國棟手裡拎著一個半舊的黑色人造革提包,腳步有些拖沓。

陳國棟出門後,左右看了看,似乎沒什麼目的地,便低著頭,沿著衚衕往南走去。他走得很慢,肩膀微微佝僂著,彷彿背上壓著千斤重擔。

馬華立刻從陰影裡出來,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混在幾個剛放學的半大孩子後面,馬華一邊走,一邊暗暗記著路線。

......

陳國棟在豆芽巷中段一個掛著“國營副食店”牌子的門臉前停下。

陳國棟走了進去。

馬華沒跟進去,他假裝在副食店對面一個修腳踏車的小攤前看人補胎,眼睛卻瞄著副食店的門口。等了大概七八分鐘,陳國棟出來了,手裡拎著一個小網兜,裡面裝著兩顆蔫了吧唧的白菜、幾根胡蘿蔔,還有一小塊看著就不怎麼新鮮的肥肉。

陳國棟臉上的陰鬱似乎更重了,看著手裡的菜,還厭惡地撇了撇嘴。

買完菜,陳國棟沒再耽擱,直接沿著原路返回:豆芽巷出來,左拐上紅星路,走到芝麻胡同南口,右拐進衚衕,徑直走回自己家門口(17號),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咣噹一聲關上了門。

馬華一直遠遠地看著他進了門,又在衚衕裡溜達了十來分鐘,確認沒人再進出,才轉身離開。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掏出個小本子和鉛筆頭(師父給的),藉著昏暗的路燈光線,飛快地記下。

記完,馬華把本子小心收好,長長舒了口氣。

第一天,馬華算是摸清了陳國棟下班回家的基本路線和時間。明天,得看看他早上幾點出門,走哪條路去學校。

接下來的兩天,馬華像上了發條一樣,準時準點地出現在芝麻胡同附近。

天還沒亮透,馬華就裹著棉襖蹲守在離17號不遠的一個早點攤附近,要了碗豆汁兒,眼睛卻盯著那扇黑門。

馬華觀察得很仔細。他發現陳國棟的生活極其規律,甚至可以說單調乏味。

除了上班、下班、買菜,幾乎沒有社交活動。走路總是低著頭,遇到熟人(似乎很少)也只是勉強點點頭,從不駐足交談。

在副食店買菜時,總是挑最便宜的蔫菜葉子,對售貨員也沒什麼好臉色。

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失意、陰鬱、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氣息。

馬華甚至注意到,他那件灰中山裝的袖口和肘部,都磨得有些發亮了。

“師父,”第三天晚上,在食堂後廚一個無人的角落,馬華把記滿了資訊的小本子遞給何雨柱,小聲彙報。

“都摸清楚了。這姓陳的,就是個‘三點一線’:家、學校、副食店(偶爾公園)。獨來獨往,沒啥朋友,看著挺...落魄的。每天下班回家那條路,從紅星路東頭公交站到芝麻胡同南口,大概要走十五分鐘,那段路晚上人不多,路燈也不算太亮。”

何雨柱仔細翻看著馬華記錄的本子,上面時間、路線、行為甚至陳國棟的神態都寫得清清楚楚。

何雨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深處卻跳躍著一種冰冷的火焰。

“落魄?哼!”

何雨柱合上本子,冷笑一聲,“那是他活該!心思歹毒,欺負我妹妹的時候,可不見他落魄!”

何雨柱拍了拍馬華的肩膀,“幹得不錯!很細緻!辛苦了!”

“不辛苦,師父!”

馬華趕緊說,“接下來...?”

何雨柱眯起眼睛,看著後廚窗外沉沉的夜色,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

一個計劃,在何雨柱的心裡漸漸成型,他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讓陳國棟“印象深刻”卻又抓不到把柄的方式。

“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