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紅星高中的校門緊閉。

門衛室亮著昏黃的燈光，看門的老孫頭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聽到腳步聲，警惕地抬起頭。

“誰啊？這麼晚了？”老孫頭推開小窗，看到揹著書包、一臉疲憊卻帶著倔強的何雨水站在門外。

“孫大爺，是我，高一二班的何雨水。”何雨水聲音有些低，但很清晰。

“雨水？”

老孫頭推了推老花鏡，藉著燈光仔細看了看。

“哎喲，真是你！這大晚上的，你不在教室上課，跑出來幹啥？學校有規定，晚上不能隨便出校門！”

老孫頭是個負責的老頭，對規定看得很重。

“孫大爺，我...我家裡有點急事，必須得回去一趟！”

何雨水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更堅定些。

“明天一早就回來上課，保證不耽誤！”

“家裡有事？”

老孫頭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贊同和擔憂。

“啥急事非得大半夜回去？你一個小姑娘家，這黑燈瞎火的路上多不安全！”

“萬一出點啥事可咋整？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快回宿舍去！真有急事，明天一早請假！”

“再說了，你們班主任給你假條了嗎？”

“孫大爺！”

何雨水急了，聲音帶上了一絲懇求。

“真的是急事！我哥...我哥他...”

何雨水一時情急，又把何雨柱搬出來當藉口，但想到徐蒙哥說過撒謊要圓，趕緊剎住車。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得回去！您就通融一下吧！我保證沒事！路我熟！”

看著何雨水那焦急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眼神，老孫頭猶豫了。

老孫頭認識這何雨水，平時挺懂禮貌，不是那種瞎胡鬧的孩子。

嘆了口氣，老孫頭語氣緩和了些。

“唉！你們這些孩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家裡有事...那行吧，你路上可得千萬小心！走大路！別抄近道！明天想辦法給老師通個氣，知道了嗎？”

老孫頭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

“要不...我幫你去找值班老師說說？看能不能讓哪個男老師送你一程？這大晚上的，實在是不放心！”

何雨水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孫頭跟老師關係似乎還不錯？還能想到找老師送她？

何雨水心裡有點暖，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孫大爺，太麻煩老師了。我自己能行！謝謝您！”她感激地朝老孫頭鞠了個躬。

“唉！那...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啊！”

老孫頭無奈地搖搖頭，開啟了旁邊的小門。

何雨水道了聲謝，快步走出校門，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老孫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嘆了口氣，重新鎖好門，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何雨水一路小跑，穿過寂靜的街巷，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南鑼鼓巷四合院輪廓。

快到院門口時，何雨水放慢了腳步，調整了一下呼吸，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狼狽。

就在這時，徐蒙家門吱呀一聲開了。

徐蒙正送劉小川、張鐵柱、李鐵蛋三個半大小子出來。昏黃的燈光下，徐蒙似乎在低聲交代著什麼。

“徐老師再見！”三個小子聲音響亮。

“嗯，回去早點睡，明天別遲到。”徐蒙點點頭。

劉小川眼尖，看到了走近的何雨水，立刻喊道：“雨水姑！”

劉小川父親輩分低，管何雨水叫姑。

張鐵柱也連忙喊：“雨水姐！”

李鐵蛋則跟著叫：“雨水姐！”

何雨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三個小學生點點頭：“嗯，你們也回吧。”

徐蒙看到何雨水，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

雖然何雨水努力掩飾，但她眉宇間那化不開的委屈、疲憊，還有微微發紅的眼眶，哪裡逃得過徐蒙的眼睛？

“這丫頭，在學校肯定出事了！”

“小川，鐵柱，鐵蛋，你們先回去吧。”

徐蒙對三個學生揮揮手，語氣不容置疑。

“是，徐老師！”三個學生很聽話，跟何雨水又打了聲招呼，便結伴離開了。

院門口只剩下徐蒙和何雨水。

昏黃的燈光下，徐蒙看著何雨水那強撐著的倔強和眼底藏不住的委屈，眉頭微蹙。

徐蒙沒問“你怎麼回來了”這種廢話，直接問道：“受委屈了？”

簡單四個字，彷彿戳破了何雨水強撐的堤壩。

何雨水鼻子一酸，一直憋著的委屈瞬間湧了上來，眼圈更紅了，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倔強地咬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徐蒙沒再多說，只是轉身，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