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頭毒辣辣的，賈張氏坐在自家門檻上納鞋底，時不時抬頭往院門口張望。棒梗平時放學回家最積極，今天卻遲遲不見人影。三大媽端著簸箕從門前經過，賈張氏立刻叫住她：

"他三大媽，瞧見我家棒梗沒？"

三大媽撇撇嘴："喲，這我可沒注意。不過..."三大媽壓低聲音，"今兒個聽我家老閻說，五年級新來個班主任，聽說挺嚴厲的。"

賈張氏手裡的針"啪"地戳歪了："新班主任？我家棒梗那麼乖，總不能被老師留堂吧，我看老李家，老張家的孩子回來都挺晚的。"

正說著，棒梗耷拉著腦袋進了院門，衣服上沾滿了粉筆灰。

賈張氏一把拽過孫子："咋這麼晚才回來？"

棒梗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哭喪著臉："奶，新來的徐老師專門針對我！別人都放學了，非讓我寫完作業才能回來。"

"什麼？！"賈張氏嗓門一下子拔高了。

"就是前院那個姓徐的小子？"賈張氏抄起門口的大掃帚就往地上狠狠一摔，"反了他了！"

三大媽趕緊往旁邊躲了躲，嘴上勸著"消消氣"，眼睛卻不住往徐蒙家的方向瞟，分明是等著看熱鬧。

......

徐蒙剛邁進四合院，就聽見賈張氏尖利的罵聲：

"喪良心的東西！剛當上老師就耍威風！"

賈張氏叉著腰堵在徐蒙家門口，唾沫星子飛濺，"我孫子招你惹你了？你個沒爹沒孃的野種也配當老師？"

院裡的鄰居們紛紛探頭。

閻阜貴正端著碗麵條倚在自家門框上，筷子尖還挑著一根麵條。看見徐蒙捱罵，他眼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不自覺往上扯，閻阜貴覺得看徐蒙捱罵，吃麵條都不用配滷子了。

棒梗站在賈張氏身後，得意洋洋地看著徐蒙，心想：

“還是我奶奶厲害！看你怎麼接招！”

徐蒙站在院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賈張氏撒潑。等她罵累了，喘氣的空檔，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賈大媽，您罵完了？”

賈張氏一愣，隨即又扯著嗓子喊：

“怎麼？你還敢頂嘴？！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欺負我家棒梗，我.....”

“您先別急。” 徐蒙語氣平靜，眼神卻冷了下來，“您知道棒梗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賈張氏瞪眼：“什麼情況？我孫子好著呢！”

徐蒙淡淡道：

“棒梗現在是全校老師都不願意教的學生，遲到、搗亂、不交作業，連校長都知道他是‘刺頭’。”

賈張氏臉色一變，剛要反駁，徐蒙又補了一句：

“您要是再這麼鬧下去，我明天就去跟校長說，這個學生我教不了。”

“您猜，到時候誰還敢收他？”

院裡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賈張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扯著嗓子喊："老賈啊！東旭啊！你們在天有靈看看啊！有人往咱家孩子頭上扣屎盆子啊！"

徐蒙等她喊完，輕聲道："下午我會把棒梗的表現如實彙報給校長。如果繼續這樣..."

徐蒙看了眼周圍豎著耳朵的鄰居們，"恐怕沒有老師敢教他了。"

話音剛落，院裡好幾戶人家"砰"地關上了窗戶。

老李頭的聲音隱約傳出來："以後不許跟賈梗玩，聽見沒？"

棒梗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了。他死死盯著徐蒙，拳頭攥得發白——這個仇，他記下了。

徐蒙看著被自己一句話噎住的賈張氏，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賈大媽，您在這兒跟我胡攪蠻纏，不如好好教育一下您孫子。”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扎心，“免得以後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就算能接班，一點文化都沒有，連圖紙都看不明白，一輩子就毀了。”

賈張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臉上的皺紋都氣得抖了起來，指著徐蒙的鼻子罵道：

“你放屁！我孫子才不會這樣！以後肯定是大有出息的人！你眼睛瞎了，教不好我孫子，從自己身上找毛病！呸！”

徐蒙看著賈張氏這副撒潑的樣子，冷笑兩聲，懶得再跟她糾纏，直接說道：

“那我管不著，我要是教不了，只會跟校長說。後果，您自己掂量吧。”

說完，徐蒙轉身就走，連看都懶得再看賈張氏一眼。

賈張氏被徐蒙這副態度氣得直跺腳，可又沒法繼續撒潑，畢竟徐蒙已經把話撂這兒了，棒梗要是再鬧，學校真可能不要他。

賈張氏轉頭一看，正好瞧見閻阜貴端著飯碗站在自家門口，臉上還帶著看熱鬧的笑。賈張氏立刻把火撒到他身上，頤指氣使地說道：

“閻阜貴！以後我孫子在學校，你給我好好照顧！不然的話，我堵著門罵你！”

閻阜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裡暗罵：“真晦氣！好不容易把棒梗調走了，我才不會管！”

可他嘴上不敢直接頂撞賈張氏，只能乾笑兩聲，敷衍道：“賈家嫂子，這……這得看情況……”

賈張氏冷哼一聲，拉著棒梗就往家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棒梗回頭瞪了徐蒙家一眼，心裡恨恨地想：

“徐蒙，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