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徐蒙還是有自己房間的鑰匙，等王主任走了之後，第一時間，就開啟自己的房間去收拾了，也幸好，閻阜貴沒動自己房間的東西！要不然的話，今天就得把閻家的人給送進去！

"小徐啊，忙著呢？"

徐矇頭也不抬，繼續擦拭著書桌上的灰塵："易師傅有事？"

"老閻這事做得是不妥，可你剛才也太不給面子了。"

徐蒙轉頭看著易中海，發現易中海正用那種長輩特有的、帶著憐憫的眼神看他。

"易師傅，他們撬的是我家門鎖，搬的是我家東西。"

徐蒙把"我家"兩個字咬得很重，"您覺得我該怎麼做？敲鑼打鼓謝謝他們？"

易中海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自顧自坐在徐蒙剛擦淨的椅子上。

"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你想想，這些年要不是院裡接濟，你能順順當當上大學？老閻家是教師家庭，解成結婚確實困難..."

"誰接濟我了？你還是三大爺？從我父母失蹤之後，是國家的補貼讓我上完學的，跟院裡有一分錢關係啊？"

徐蒙把抹布往水盆裡面一扔，皺著眉頭問道："易師傅，王主任剛才說得夠清楚了。"

"王主任是街道幹部，懂政策。"易中海吐出一口菸圈，聲音忽然壓低。

"可咱們院裡過日子，講究的是人情世故。你今天把老閻得罪死了，以後在大院裡怎麼處？"

徐蒙瞳孔微縮，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大家一個院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老閻再不對也是長輩，你就不能退一步？"

窗外的蟬鳴突然刺耳起來。徐蒙盯著易中海發亮的腦門，忽然笑了。

"易師傅，當年我爸媽失蹤，街道說這房子是我家的。那時候您怎麼不站出來說'大家一個院住著'？我上大學四年，每次回來都發現家裡少東西，您怎麼不說'要講人情'？"

易中海臉色驟變，一巴掌拍在桌上："徐蒙！你別不識好歹！當年要不是我幫著說話，街道早把這房子收歸公有了！"

"是嗎？"徐蒙從鐵盒裡抽出一張泛黃的紙，"1953年街道出具的房產證明寫得明明白白，這房子永遠歸徐家所有。易師傅，您要不要看看？"

屋子裡面瞬間就安靜了，空氣都有點凝固，氣氛變得緊張。

"好，好得很。"易中海慢慢站起來，臉上的皺紋裡嵌著冷笑。

"讀了幾年書，學會跟長輩頂嘴了。徐蒙，你以為有王主任撐腰就萬事大吉？告訴你，在這四合院裡..."

"在這四合院裡，也得講法律。"

徐蒙把房產證明收好，"易師傅，王主任剛說的話您也聽到了。要是沒別的事，我要去報到了。"

......

傍晚，全院二十多戶人家聚在中院。

王主任坐在八仙桌旁，徐蒙和閻阜貴分站兩側。易中海作為院裡的一大爺，清了清嗓子開始主持會議。

"今天把大家叫來，主要是討論一下閻老師家暫住徐蒙房子的事。"

易中海擦了擦汗，語氣溫和地說："老閻啊，你先說說情況？"

閻阜貴搓著手，臉上堆著勉強的笑容："這個...小蒙啊，你看你這些年在學校住，房子一直空著。我家解成這不是要結婚嘛，就想著...想著幫你照看房子..."

閻阜貴的聲音越說越小，"當然，事先沒跟你打招呼，是我考慮不周..."

二大爺劉海中挺著肚子站起來："就是！空著房子多浪費！老閻家這是...這是那個...物盡其用！"劉海中憋得臉通紅，"反正就是那個理兒！"

徐蒙冷笑："二大爺，按你這麼說，故宮空著幾千間房呢，三大爺也能搬進去住嗎？"

劉海中瞪著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這能一樣嗎！"

王主任敲了敲桌子："都安靜！徐蒙，你來說說情況。"

徐蒙站起來，聲音平靜但堅定："第一，這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街道有備案；第二，閻老師未經允許撬鎖入住，已經違法；第三，我畢業要到紅星小學實習，下午已經報到了，以後房子不空著了！。"

院裡頓時議論紛紛。

閻阜貴臉色發白，聲音都變了調："徐蒙要去紅星小學？這...這..."

王主任拿出一紙檔案："徐蒙同志是北師大優秀畢業生，組織上分配他到紅星小學實習半年，同時兼任街道掃盲班輔導員！"

閻阜貴腿一軟坐回凳子上。三大媽拍著大腿哭喊："這可怎麼辦啊！我們解成的婚事..."

"安靜！"王主任重重拍桌，"現在我宣佈：第一，閻阜貴家立即騰房；第二，賠償損壞物品，直接折成現金；第三，寫檢查交到街道辦！"

易中海趕緊站起來打圓場："王主任，您看這事...老閻也是一片好心，是不是從輕處理？畢竟一個院的..."

"沒什麼好商量的！"王主任嚴厲地說，"今天敢佔私人房產，明天就敢佔公家財產！必須嚴肅處理！"

會散了，徐蒙回到自己家。閻解成已經搬走了，但留下了滿屋的煙味和汙漬。

徐蒙推開窗戶，夜風吹進來，帶走了一些濁氣。

"小徐啊。"易中海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慈祥的笑，"這事...老閻也是一時糊塗。你看他平時對你也不錯，是不是..."

徐矇頭也不回地收拾著屋子："易師傅，撬門占房可不是'一時糊塗'能解釋的。"

易中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小徐啊，做人要大度些。你馬上就要和老閻一個學校工作了，鬧太僵對你也不好..."

徐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轉身直視易中海："易師傅，您到底是來勸和的，還是來威脅我的？"

易中海臉色一變，隨即又擠出笑容："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呢？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徐蒙淡淡地說："易師傅，我累了。"

易中海訕訕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