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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專業團隊,業餘裝備 **
陳土站在青松公墓隔壁的“凶宅”前,夜風吹得他後脖頸發涼。
眼前是一棟上世紀90年代的三層小樓,牆皮剝落成面板病狀的斑塊,鐵門歪斜著,鎖鏈上掛的居然不是鎖頭——而是一張黃符,硃砂字跡糊得像是小孩塗鴉,隱約能辨認出“出入平安”。
“王老闆說這是他家祖產,”陳土嚥了咽口水,“上世紀鬧自殺,閒置了二十年。”
李大魁扛著攝像機的手在抖:“老闆,加錢的話我能申請防彈衣嗎?”
“我們有更專業的。”蘇九兒從揹包裡掏出三件熒光綠馬甲,背後印著【三界通安保】,胸前還縫著反光條。
陳土:“……這是環衛工人的吧?”
“錯,是交警的。”蘇九兒面不改色,“開過光。”
阿紅從陳土背後的影子裡浮出來,紅裙在夜風裡飄得像面旗幟:“陰氣濃度三級,建議優先檢查地下室——咦?你們帶自拍杆幹什麼?”
五分鐘後,三人一鬼站在客廳中央,手機架在自拍杆上,直播間標題赫然寫著:
【硬核凶宅試睡!慫包主播線上驅鬼(翻車賠錢)】
“觀眾突破十個了!”李大魁盯著螢幕,“有個id叫‘王哥不是鬼’的打賞了五毛!”
陳土剛要說話,頭頂的燈泡突然“啪”地炸了。
黑暗降臨的瞬間,直播間人數飆到了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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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鬧鬼?不,是鬧bug**
手電筒光柱亂晃中,陳土發現這屋子離譜得很有層次:
- **一樓客廳**:傢俱蓋著白布,電視機開著雪破圖,遙控器電池倉裡塞著三枚銅錢
- **二樓臥室**:床底用粉筆畫著陣法,枕頭上擺著個腐爛的蘋果核,咬痕新鮮
- **閣樓**:鎖著的門縫裡滲出暗紅液體,湊近聞居然是老抽醬油
“專業建議,”阿紅戳了戳醬油漬,“這鬼要麼是餓死鬼,要麼生前是個廚子。”
直播間彈幕炸了:
【主播快跑!剛才鏡頭裡有白影!】
【假的吧?醬油鬼是什麼新物種?】
【打賞一塊,求主播舔一口確認是不是醬油】
陳土正要罵人,蘇九兒突然拽住他:“羅盤呢?”
他一摸口袋——羅盤不見了。
樓下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三人衝下去時,只見羅盤懸在半空,指標瘋轉,銅殼上鏽跡剝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它正對著電視機,而雪破圖裡赫然出現一雙慘白的手,正在往外爬!
“淦!貞子國產版?!”李大魁抄起椅子。
電視機裡的手頓住了,傳來一個委屈的男聲:“別打!我是來修wifi的!”
手縮回去,從螢幕裡鑽出個穿電信工裝的小哥,胸口名牌寫著【趙無咎】。他撓頭:“這屋子的鬼域磁場干擾網路,我司派我來…呃,你們能看見我?”
沉默。
阿紅:“同行?”
趙無咎:“算是吧,地府通訊處的。”
直播間彈幕:【???陰間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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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凶宅的真相是拆遷糾紛**
“所以你不是鬼?”陳土攥著羅盤,指標死死指著趙無咎。
“我是鬼,但不是惡鬼。”趙無咎從工具包裡掏出一疊檔案,“這屋子真正的麻煩是它。”
檔案第一頁是份泛黃的拆遷協議,屋主簽名處按著血手印,日期是1999年。
“王老闆他爹當年想強拆這片,逼死了不肯搬的釘子戶。”趙無咎指了指天花板,“那位現在還在閣樓裡哭呢。”
彷彿回應他的話,頭頂傳來“咚、咚”的撞擊聲,像有人在用頭撞地板。
直播間人數突破五千,彈幕瘋狂滾動:
【臥槽真鬼!】
【主播快問問他缺不缺房!】
【打賞十塊,求鬼哥露臉】
蘇九兒突然冷笑:“王老闆找我們,是想超度亡魂?還是想再害人一次?”
彷彿回答她,羅盤猛地從陳土手裡掙脫,“啪”地貼到電視機上。螢幕裡的雪花變成監控畫面——
王老闆正帶著幾個混混撬公司門鎖,手裡拿著鐵鍬。
“調虎離山?!”陳土頭皮發麻。
趙無咎嘆氣:“你們被算計了。這屋子的鬼一旦離開,地契上的血咒就會轉移到…”
“轉移到我們身上。”阿紅幽幽道,“替死鬼,字面意思。”
閣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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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直播驅鬼,但鬼在幫忙**
一股腐臭味湧下來,伴隨著“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李大魁把攝像機往陳土手裡一塞:“老闆!加錢的事以後再說,我先…”
他轉身要跑,卻被蘇九兒一把拽住:“看地上!”
月光下,地板的灰塵顯現出一串腳印——不是從閣樓下來的,而是從大門進來的!
“王老闆在屋裡?”陳土聲音發顫。
“不。”阿紅飄到窗邊,“他在你們背後。”
三人猛地回頭。
王老闆的臉擠在窗玻璃上,肥肉在擠壓中變形,嘴角咧到耳根:“陳大師…超度完了嗎?”
他的瞳孔是渾濁的黃色,嘴裡叼著半截手指。
直播間炸了:【這特效牛逼!打賞火箭!】
羅盤突然暴起,砸向王老闆面門,銅殼上浮現血色符文:“**敢動俺老陳家的客戶?!**”
王老闆(或者說附身他的東西)發出尖叫,玻璃“嘩啦”碎裂。混亂中,陳土瞥見閣樓門口站著個瘦小的影子——是個穿舊校服的男孩,懷裡抱著個腐壞的蘋果。
男孩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電視機。
趙無咎突然大喊:“接著!”
他從工具包裡扔出個路由器,阿紅用陰氣捲住它,塞進電視機螢幕。
一陣刺眼的白光後,王老闆癱倒在地,屋外傳來警笛聲。而直播間最後定格的畫面是:
【主播已下線,原因:涉及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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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