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看到了一位天生的神人，自混沌中誕生，天生重瞳，被譽為不敗的神話。

他看到那雙眼眸，是如何看破世間一切虛妄，是如何演化出開天闢地的第一縷光，是如何……逆上九天，斬殺無上仙王！

不知過了多久，趙公明的雙眼，猛地睜開！

轟！

兩道彷彿能刺穿萬古，洞悉本源的金色神光，自他的眼眸之中，爆射而出！

他的瞳孔，在此刻，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原本的瞳孔之外，竟再次衍生出了一圈新的，更加深邃，更加玄奧的瞳孔！每一個瞳孔之中，都有日月星辰在幻滅，有混沌之氣在流轉！

重瞳！

這門只存在於最古老傳說中的無上天賦神通，在這一刻，被趙公明，成功領悟！

“這……這就是重瞳的力量嗎？”

趙公明喃喃自語，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能看到法則的流動，能看到因果的絲線，能看到每一個生靈身上那虛無縹緲的氣運。

他有一種強烈的自信，若是此刻再與普賢真人對上，他甚至不需要動用法寶，只需一眼，便可重創對方！

為了驗證這門神通的威力，他將目光，投向了億萬裡之外，東海深處一處終年被混沌風暴籠罩的禁忌礁石群。

那裡，是連尋常大羅金仙，都不敢輕易涉足的險地。

下一刻，趙公明雙眸一凝！

重瞳開天！

嗤——！

兩道融合了混沌與毀滅氣息的金色神光，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便降臨在了那片礁石群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只有一片死寂的湮滅。

那片足以讓大羅金仙都感到棘手的混沌風暴，在那兩道神光之下，被輕而易舉地蒸發、抹除。

連帶著那片存在了無數萬年的巨大礁石群，也一同化作了虛無，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一目，斷絕萬法，湮滅萬物！

嘶——！

金鰲島上，所有透過神念，窺到這一幕的截教弟子，都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湧起了無盡的駭然。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瞳術！”

“趙公明師兄的實力……恐怕已經足以與那些成名已久的老牌大羅，甚至準聖大能相媲美了！”

“太可怕了！大師兄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寫出的書，簡直就是一座座移動的無上道藏啊！”

截教眾仙，在經歷了短暫的震驚之後，望向後山竹屋的眼神，已經不能再用狂熱來形容。

那是一種，近乎於信仰的，絕對的崇拜！

他們知道，截教的命運，洪荒的未來，都將因為這位神秘的大師兄，而徹底改寫！

一場由“小說”引發的，屬於截教的全員史詩級蛻變，正在以一種讓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速度，瘋狂上演！

與金鰲島上那熱火朝天，實力日新月異的景象截然相反。

此刻的西崑崙，玉虛宮中，氣氛壓抑得彷彿要凝固一般。

普賢真人帶著身受重創的金吒、雷震子、韋護，以及道心破碎，境界都被削落的楊戩，狼狽不堪地，跪在大殿中央。

他們的頭顱，深深地埋在地上，連抬起來，仰望上方那尊偉岸身影的勇氣都沒有。

大殿最高處的雲床之上，元始天尊靜靜地坐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整個玉虛宮，卻被一股冰冷到極致，充滿了毀滅與審判之意的聖人威壓所籠罩。

宮殿的樑柱在哀鳴，空間在凍結，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因為這位聖人的怒火，而徹底崩塌。

“說。”

一個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字，從元始天尊的口中吐出。

普賢真人身體一顫，他知道，師尊動了真怒。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顫抖著聲音，將他們此行金鰲島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全部複述了一遍。

從他們被護山大陣攔住，到金吒、雷震子、韋護的接連慘敗。

從王魔、羅宣等人那聞所未聞的詭異神通，到最後，那上千名金仙弟子，以及兩位新晉大羅金仙所帶來的，令人絕望的恐怖威壓。

最後，他說到了楊戩的慘敗，以及那匪夷所思的，被強行削落境界的詭異手段。

隨著普賢真人的講述，大殿之內的溫度，越來越低，那股聖人威壓，也越來越恐怖。

當普賢真人說到“上千名金仙”之時，元始天尊那雙古井無波的聖人眼眸，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

當他聽到，楊戩這位他最看好的三代弟子，修煉了玄門正宗八九玄功，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截教外門弟子，一招削落了境界之時。

元始天尊的臉上，那萬古不變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了。

“你說什麼？！”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怒火，自元始天尊的體內轟然爆發！

整個玉虛宮，在這股怒火之下，劇烈地顫抖起來！

“廢物！一群廢物！”

元始天尊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在普賢等人的元神中轟然炸響，震得他們元神欲裂，口噴鮮血。

“區區截教！一群溼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輩！竟然將爾等，將我闡教的臉面，踐踏至此！”

他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

他引以為傲的弟子，他所創立的，秉承盤古正宗的闡教道法，竟然會敗了？而且是敗得如此徹底，如此屈辱！

這不僅僅是在打他弟子的臉，更是在狠狠地，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抽在他這位天道聖人的臉上！

他想起了不久前，在紫霄宮中，自己是如何的意氣風發，是如何的輕蔑截教，是如何的斷言，截教弟子只配上那封神榜。

可現實，卻給了他最響亮，最殘忍的回擊！

什麼福緣深厚？什麼玄門正宗？

在人家那層出不窮的詭異神通，在那上千名金仙的數量碾壓面前，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

元始天尊感覺自己的聖人道心，都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裂痕。

“師尊息怒！師尊息怒啊！”普賢真人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

“非是弟子們不盡力，實在是……實在是那截教的神通，太過詭異！弟子從未見過那樣的道法，彷彿……彷彿不屬於這方洪荒世界！”

“不屬於這方世界？”

元始天尊的怒火，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