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賢真人一行四人,駕著祥雲,跨越億萬裡海域,很快便抵達了傳說中的東海聖地——金鰲島。
從高空俯瞰,整座仙島浩瀚無垠,島上仙光流轉,瑞氣蒸騰,無數宮殿樓閣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確實是一派仙家福地的鼎盛氣象。
然而,在普賢真人和金吒等人眼中,這片聖地卻少了幾分崑崙山玉虛宮的清靜與秩序,多了幾分萬物生長的野性與混亂。
無數強大的氣息在島上交織,沖天而起,顯得駁雜不純。
“哼,果然是一群不知禮數的畜生聚集之地,連自家氣息都收斂不住,搞得烏煙瘴氣。”金吒看著下方的景象,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低聲嘀咕道。
普賢真人並未言語,但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然也對這股“萬仙來朝”的駁雜氣息心生不喜。
在他看來,這截教的教義,簡直是禍亂洪荒的根源。
他大袖一揮,便帶著三人,徑直朝著金鰲島的主峰碧遊宮方向按落雲頭。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進入金鰲島範圍的瞬間,一層肉眼不可見的透明光幕,驟然在他們面前亮起。
嗡——!
光幕之上,大道符文流轉,億萬陣紋交織,形成了一股浩瀚而又磅礴的斥力,任憑普賢真人乃是大羅金仙,竟也被這股力量硬生生地擋在了外面,無法再前進分毫。
“護山大陣?”
普賢真人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他沒想到,這金鰲島的防護竟然如此嚴密,連他都無法悄無聲息地進入。
而且這陣法的氣息,宏大而又古老,隱隱間,竟讓他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師尊,這截教弟子好大的膽子!我等前來論道,他們竟敢將我等拒之門外!簡直是目中無人!”金吒在一旁叫囂起來。
他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此刻見狀,更是怒不可遏。
他上前一步,運足了法力,聲音如同滾雷一般,朝著大陣之內傳了進去:
“闡教門下金吒,前來拜會金鰲島道友!”
“昔日與我一戰的九龍島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何在?可敢出來與我一見,再論高下!”
他的聲音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在整個金鰲島上空迴盪不休。
然而,大陣之內,卻遲遲無人應答。
這一下,不僅是金吒,連一旁的韋護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哼,一群縮頭烏龜!平日裡囂張跋扈,如今我等闡教高人親至,便嚇得連頭都不敢露了嗎?”
普賢真人依舊沒有阻止,他就是要讓弟子們把事情鬧大,逼迫截教的人出來。
他負手而立,神情倨傲,淡淡地開口,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傳入了陣中每一個角落:“貧道普賢,奉師尊元始天尊之命,特來與截教道友交流玄門道法。莫非,截教萬仙,連一個敢出來應戰的人都沒有嗎?”
他這話,更是將姿態擺到了極點。
“可笑,當真可笑!”金吒在一旁幫腔,放肆地大笑道:“一群溼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輩,能懂得什麼玄門道法?依我看,他們此刻,正躲在洞府裡瑟瑟發抖呢!”
“溼生卵化”這四個字,可以說是對截教最大的侮辱,直接否定了他們求道的資格。
楊戩站在一旁,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雖然也對截教的教義不甚認同,但如此當面羞辱,終究是有失聖人門徒的風度。
就在普賢和金吒等人,以為截教弟子是怕了他們,準備進一步施壓之時。
那原本平靜的護山大陣,突然光芒一閃,從中走出了四道身影。
為首一人,身穿皂色道袍,面容威嚴,正是九龍島四聖之首的王魔。其後,楊森、高友乾、李興霸三人並肩而立。
四人甫一出現,便讓普賢真人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驚訝地發現,這四人身上的氣息,與百年前相比,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再是以前那種駁雜不純的妖氣,而是轉化成了精純無比的仙道法力,每一個人的修為,赫然都已經達到了金仙之境!
而且氣息圓融,道基穩固,竟看不出半分虛浮。
這怎麼可能?短短百年,這四個資質平平的傢伙,怎麼會有如此大的進步?
王魔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普賢四人,最終落在了叫囂得最厲害的金吒身上,語氣淡漠地說道:“金吒,百年前你我一戰,你被我四兄弟的陣法困住,狼狽逃竄,怎麼,今日還敢前來送死?”
“你!”金吒被戳到痛處,頓時惱羞成怒,“王魔!休要猖狂!今日我來,便是要與你堂堂正正地分個勝負!你可敢應戰?”
“有何不敢?”王魔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只是,你想在哪裡打?”
“就在此處!”金吒指著腳下的雲層說道。
王魔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在這裡打,怕是會髒了我截教的山門。”
說罷,他不理會金吒那鐵青的臉色,對著身後一指。
只見那護山大陣,緩緩開啟了一道門戶,門戶之後,並非是金鰲島,而是一片獨立的,懸浮於東海之上的巨大平臺。
那平臺,正是截教的論道臺。
“要打,就來這裡。我等著你。”
王魔說完,便帶著三位兄弟,一步踏出,身形瞬間便出現在了遠處的論道臺之上,遙遙地看著普賢等人,眼神之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
那是一種,源於絕對實力的自信!
普賢真人看著這一幕,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
他感覺,今天的金鰲島,今天的截教,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但事已至此,已是騎虎難下。
他冷哼一聲,對著金吒道:“去吧,讓他見識一下我闡教玉虛宮的真正神通,不必留手。”
“是!師尊!”
金吒大喜過望,他以為王魔是狂妄自大,竟敢放棄地利與他單打獨鬥。
他手持吳鉤雙劍,化作一道金光,迫不及待地朝著那座巨大的論道臺,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