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身影在天文塔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她胸前的金色沙漏正在微微發燙，這是她今天第三次使用時間轉換器了。

鍊金術的課程，日常的課程，再加上幫哈利除錯魔法論壇，赫敏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喝下醒腦劑也沒有太大效果。

她特意調整時間轉換器，偷來這半小時的清淨時光。

夜風吹亂了她蓬鬆的棕發，髮絲間還夾著幾片從圖書館中帶出來的羊皮紙屑。

她想來到天文塔樓頂，這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地方放鬆片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哈利。

“哈利，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隨後馬上反應過來，在她的時間線中，這個時候的哈利應該在格蘭芬多塔樓除錯魔法論壇系統。

哈利眯了眯眼睛，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你用了時間轉換器？”

他站起身，劍身上的符文還在微微發光。

赫敏點點頭，疲憊地靠在石欄上：

“我偷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喘口氣。”

她看著哈利手中的寶劍，疑惑地說道：“你的眼睛……”

“剛完成魔力傳導。”

哈利下意識摸了摸眼皮，金色紋路逐漸消退，“隱藏在寶劍裡面的某些東西看上去不太友好。”

一陣沉默。

夜風捲起赫敏的衣袍一角，時間轉換器的鏈條發出輕微的叮噹聲。

哈利伸出手，替她撥開黏在臉頰上的一縷頭髮，無奈地說道：

“我說過了，太過高壓的強度反而會讓效率變低……明天我就去找維瑟拉教授跟麥格教授談談，以你現在的能力，已經不需要浪費時間在某些課程上了。”

赫敏的耳根有些發燙。

哈利的指尖還帶著寶劍的金色餘溫，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別，我能行的。我只是……”

話音未落，樓梯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和熟悉的書本碰撞聲。

赫敏臉色驟變，她慌亂地後退一步，胸前的沙漏開始飛速旋轉。

哈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但已經來不及了，赫敏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在完全消失之前，她小聲說道：

“別讓她發現了。”

“別讓她發現？”

哈利低聲重複了一遍。

金光消散的瞬間，另一位赫敏出現在樓梯口。

“哈利？”

她抱著一摞厚重的書籍，疑惑地環顧四周，“我好像聽到你在跟別人說話……”

“我只是……嗯，練習咒語。”

哈利不動聲色地收起寶劍，他能感受到手上殘留著赫敏的體溫，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常用的墨水氣味。

赫敏走近幾步，疑惑地問道：

“你的眼睛怎麼了？看起來……”

“可能是論壇除錯太累了。”

哈利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麥格教授批准跨學院板塊了嗎？”

這個藉口相當完美。

赫敏立刻被帶偏思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與教授們的各種意見與建議。

但她彎腰放下書本時，她皺了皺鼻翼，表情頓時變得盛氣凌人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聞到了一股香水味……說吧，那個女孩是誰？”

“香水味？”

哈利後退半步，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石欄。

赫敏此刻的眼神簡直比斯內普抓到夜遊時還要銳利，她懷裡的書本因為抱得太緊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茉莉花香。”

赫敏的鼻翼微微翕動，像極了嗅到獵物的貓狸子，“還有……羊皮紙和墨水的味道。”

她頓了頓，猜測著說道：

“是拉文克勞的秋·張？我記得你誇過她漂亮來著，她好像也是總用這種墨水。”

哈利的手心沁出冷汗，他不知道赫敏得知時間轉換器狀態下的自己出現會有什麼後果，但哈利不想去賭，只能想辦法掩蓋這個秘密。

“我在除錯論壇的識別系統。”

哈利急中生智，“需要測試不同學院的墨水特性……”

“所以你就跟某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在天文塔幽會？”

赫敏哼哼著說道。

“你聽錯了。”

哈利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在練習魔力傳導。還記得在魔杖店中，奧利凡德先生說過的話嗎？我學會了傳導咒，正在平衡寶劍與魔杖的聯絡……”

他舉起格蘭芬多寶劍，紅寶石在月光下閃爍。

赫敏將書放到地上，雙手抱胸，狐疑地問道：

“那為什麼我剛上來的時候，聽到你在說什麼‘別讓她發現’？”

城堡的鐘聲適時響起，為哈利爭取了一絲思考的時間。

最後一聲鐘鳴消散之後，哈利安靜地望著赫敏，臉上有些猶豫，擺出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半晌之後才嘆息著說道：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瞞不過你啊……”

“你、你說。”

赫敏的心中沒來由地慌亂了一下。

剛才她只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在她的內心深處，並不認為哈利會跟某個女孩子走得特別近。

但當哈利一本正經擺出一副要攤牌的樣子之後，赫敏感覺胃裡被擠進了一杯檸檬水，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羅恩。”

哈利在心中為好兄弟默默懺悔一秒鐘，隨後面不改色地說道，“他偷偷拿了弗雷德的愛情魔藥想要試驗，我怕你發現之後告訴韋斯萊夫人……”

赫敏感覺自己的心臟回到了它該在的地方。

這個解釋意外地合理，赫敏的表情鬆動了幾分。

“羅恩又犯傻？”

她搖了搖頭，“但為什麼會有……”

“愛情魔藥都帶花香啊。”

哈利攤開手，“你要不信的話，現在去男生宿舍，準能逮到他對著鏡子練習表白。”

“你們男生真是……”

赫敏終於放下戒備，如釋重負，隨後臉上又換成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他打算跟誰表白？我認識嗎？是我們學院的嗎？比他大還是比他小？不對，可不能比他小，不然就太過分了……”

“他說事成之後再告訴我們，否則萬一表白失敗，他怕丟臉……”

哈利找補著說道，“你先別跟他說啊，也別去打聽，他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死要面子。”

“知道了。”

赫敏彎腰收拾散落的書本，耳尖卻悄悄紅了。

將書本撿起來之後，她突然小聲嘀咕：

“其實那種茉莉香味……我也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