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扣五分！”

禮堂裡安靜了一瞬，連天空中搖曳的燭火似乎都有了片刻靜止。

小獅子們朝著出聲的人，也就是斯內普教授怒目圓睜。

這沙灘之子素來是他們的苦主，前面幾年格蘭芬多的分有一大半是他扣的，今年更是變本加厲，分院儀式還沒結束就開始扣！

這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斯內普教授雙手抱胸，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懶洋洋地解釋道：“波特先生蔑視分院，當眾嘲諷教授……扣分有問題嗎，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開始緊繃了。

斯萊特林已經蟬聯學院杯冠軍六年之久，她對打破他們七連冠的勢頭志在必得。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今年的學院杯之爭尚未開始，她的格蘭芬多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但斯內普教授有理有據，她無法反駁，只好冷哼一聲，把目光投向了斯萊特林的長桌。

她一點都不記仇的，只是希望斯萊特林的小蛇們能夠安分守己遵守校規。

哈利拿下分院帽，饒有興致地看了斯內普教授一眼。這位教授對他抱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偏偏又隱藏了一絲極深極濃的複雜情感。

這種情感在他們對視時顯得尤為明顯。

哈利下意識地想要開啟巫靈，卻又很快按捺下這種衝動，走到了格蘭芬多的長桌旁坐下。

“嘿，沒事的，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他不是在針對你，他對每一個格蘭芬多都這樣，就好像我們曾經有人往他辦公室裡塞了十公斤糞蛋似的。”

兩個和羅恩一樣紅髮帶著雀斑的男孩朝著哈利擠眉弄眼，勾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不許胡說。”

與他們長得有些相似的紅頭髮男巫靠過來，板正著臉，“至少不要在這裡說，萬一被他聽到了怎麼辦？”

“得了吧，珀西，你以為當上級長就能對我們指手畫腳了？”其中一個雙胞胎嗤笑一聲。

珀西沒搭理他，向哈利伸出一隻手：“珀西·韋斯萊，格蘭芬多的級長。很高興見到你，波特。”

哈利不太清楚在霍格沃茨中級長的權重，大概是比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和獅心會會長低一檔的存在？

他握著珀西的手，禮節性地說：“你好，韋斯萊級長。”

“嗯～”

珀西忍不住開始輕哼起來，似乎從哈利口中說出來的“級長”一詞讓他格外沉迷。

他拍著哈利的肩膀，沉穩地說：“分院帽幹得好。格蘭芬多不能失去你，哈利，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哈利沉思著是不是要跑去炸了五角大樓才能對得起他們給自己的頭銜。

禮堂中央又傳來一聲“格蘭芬多”，羅恩已經分院完畢，小跑著來到哈利身邊坐下，望著他三個哥哥，隨口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在聊格蘭芬多未來的獅王。”

“而獅王的身邊，不應該跟著一個連魔咒都施不好的小菜雞。”

“噢，弗雷德，你在罵誰呢？”

“當然是我們可愛的羅恩小弟弟了。”

喬治和弗雷德一唱一和，相視怪笑。羅恩攥緊拳頭，朝他們揮了揮，臉上倒看不出什麼沮喪。

從小被幾個哥哥欺負，習慣了。

最後一個新生布雷斯·沙比尼被分到了斯萊特林，麥格教授帶著羊皮紙離開了。緊接著，阿不思·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學生們，伸開雙臂。似乎沒有什麼比看到學生們濟濟一堂更使他開心的了。

“歡迎大家來到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之前，我想說幾句話。那就是：

笨蛋！哭鼻子！殘渣！擰！”

小巫師們面面相覷，但該給校長的面子還是要給，掌聲雷動。

哈利沒聽懂，但衝著校長講話如此簡短的份上，他還是獻出了自己的掌聲。

當初在學生會的晚宴裡，凱撒的發言又臭又長——哈利承認他的發言有很強的煽動性，但他更願意將注意力放在晚宴的食物上。

在哈利出神期間，長桌上憑空擺放著許多食物：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排、臘腸、牛排、烤土豆、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蔔、肉汁、番茄醬，還有不知出於什麼古怪原因放著的薄荷硬糖。

這裡的食物與卡塞爾學院的食堂有著天壤之別。每逢夜晚，芬格爾就會用哈利的S級黑卡激情下單，點的都是澆檸檬汁的煎鵝肝，義大利白松露燴飯，北海道海膽刺身配金箔芥末冰沙，再來一瓶香檳，日子過得快活似神仙，全然不顧欠哈利的錢足以他去執行部打工二十年。

路明非一邊大聲貶斥他底線何在，道德何在，一邊夾起一塊煎鵝肝大口吞下。

芬格爾嘿嘿一笑，把手貼在地面上：“底線當然有，像這樣，再往下挖三米，就是我的底線。”

“兩位學弟啊，在這個天才和瘋子都多如牛毛的地方，底線要有，但不能高於負三米，否則肯定完蛋。”哈利還記得他說這話時挑著眉毛，一臉神氣的表情。

【也不知道，在這所霍格沃茨裡，底線需要多高，才混得下去呢？】哈利心想。

坐在對面的赫敏忽然發出一聲驚呼。一個透明的幽靈從她桌前的牛排下鑽了出來，把她嚇了一大跳。

“夥計們，我是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格蘭芬多塔樓的常駐幽靈，今後的幾年，我們會經常打交道。”幽靈說道。

“我知道你是誰了！”

兩手都拿著雞腿，嘴裡還嚼著雞肉的羅恩含糊不清地說道，“你是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

淡茶色頭髮的西莫·菲尼甘好奇問道：“為什麼會差點沒頭？”

尼古拉斯爵士抓住左耳朵往下拽，腦袋搖搖晃晃從脖子上滑了下來，掉到肩上，只剩一點面板相連。

哈利看了眼傷口，讚許地點了點頭。傷口異常平滑，可以看到斷裂的血管和肌肉，力量也把握得恰到好處，精準地留下那一點面板難度可比一刀梟首大多了。

這樣的刀工，就算在執行部也是排得上號的。

幽靈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不想多提及這個話題，哈利安慰道：“沒事的，尼克先生，相較於腦洞大開和心胸寬廣的死法，您的死狀已經可以當作藝術品了。”

“噢？”尼古拉斯爵士來了興致，“他們也是幽靈嗎？我倒想跟他們探討一下這方面的藝術。”

“建議你去美國的麻瓜世界看看，那兒多的是。”哈利隨口答道。

吃飽喝足之後，鄧布利多站起來開始叮囑本學期的注意事項——不要進入禁林、不要在走廊施法、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

哈利總感覺這跟“不要在冬天去舔室外的鐵欄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隨後是鬼哭狼嚎的校歌環節。

唱完之後，珀西起身帶隊：“一年級新生，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