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艾博！”

神奇美妙、富麗堂皇的禮堂之中，無數根蠟燭在半空中漂浮，照著四周圍滿了人的長桌，照得那些金色的盤子和高腳杯閃閃發光。天花板上群星璀璨，上面被施加了奇異的魔法，永遠能夠反映出外面的天空。四周牆壁上雕滿了奇異的魔法紋路，流光在上面不時迴盪。

禮堂之中，幾十個雀躍的小巫師老老實實排成兩隊，眼巴巴地望著前面那個身披翠綠色斗篷的女人。

她神情嚴肅，戴著一副方形眼鏡，烏黑的頭髮綰成很緊的髮髻。

麥格教授手持一張羊皮紙名單，念出第一個名字。

面色紅潤、梳著兩條金色髮辮的小姑娘應聲而出，將一頂破舊的尖頂巫師帽戴在頭上。

“赫奇帕奇！”片刻之後，帽子的帽簷裂開一個口子，聲音從中傳出。

屬於赫奇帕奇的長桌向漢娜鼓掌歡呼。

“蘇珊·博恩斯！”

……

隊伍的人數次第減少，一個接一個的小巫師被分到屬於他們的學院。

麥格教授抬起頭，開口喊道：

“哈利·波特！”

無人出列。

“哈利·波特？”

麥格教授望著不遠處閉上眼像是在打瞌睡的男孩，聲調不可抑制地上揚。她打定主意了，要是哈利分到她的學院，肯定給他一些顏色瞧瞧。

這麼神聖的時刻，他是怎麼敢睡過去的？

“哈利？”

站在哈利身邊的羅恩·韋斯萊盯著麥格教授灼灼逼人的眼神有點慌，他捅了捅一旁的哥們兒，心裡同樣在納悶。

見鬼了，明明赫敏被分到格蘭芬多之前他們還在聊天，怎麼兩分鐘沒轉頭，哈利就睡得跟特波疣豬一樣？

“哈利·波特！”

第三次念出這個名字之後，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都聽出麥格教授已經開始生氣了，不由得對這位大名鼎鼎的男孩心生欽佩。

他們可不敢隨意惹怒麥格教授。

不愧是救世主，輕易做出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眼看著貌似平靜的麥格教授步步逼近，羅恩急了，一把掐住哈利的胳膊。

……

哈利睜開了雙眼。

他環顧著四周的一切，眼裡帶著茫然與戒備。

【這是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卡塞爾學院嗎？】

作為執行部的王牌專員·與路明非齊名的S級混血種·天命屠龍者·血裔審判者·昂熱校長眼中的接班人，哈利迷茫了一瞬之後，瘋狂思考。

【昨晚還跟繪梨衣聯機打《街頭霸王3》到深夜，為什麼一覺睡醒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誰幹的？】

【芬格爾？有可能，早就看出那個敗狗師兄不簡單。】

【路明非？算了吧，那小子整天就知道打遊戲舔師姐，他要是幹得出來這事我還得誇他有長進。】

【楚子航？那個冷麵殺胚要是想殺我只會提著村雨來砍。】

【龍王？青銅與火之王死在了白帝城，大地與山之王死在了北京地鐵站的尼伯龍根之中，白王死在東京的天基武器之下……難道是其他兩位龍王復甦了？亦或者是黑王尼德霍格重臨王座？】

【這裡像是個中世紀巫師的聚集地……又一個尼伯龍根？】

【等等，巫師？！這裡是……】

哈利愣住了。靈魂深處似是有風吹來，塵封在腦海中的記憶被掀開一角，開始綻放光亮。

【霍格沃茨？！】

……

“看來我們備受矚目的救世主已經準備好了在初次亮相就展現他的特殊之處。他要表演什麼呢？雜技團裡的小丑扮相嗎？還是一個鄉巴佬巨怪第一次見到英格蘭的城鎮？”

說話的是斯內普教授，他身材枯瘦，面板灰黃，長著一個鷹鉤鼻，油膩的黑髮披到肩上。

他臉上帶著冷笑，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斯萊特林的長桌上鬨笑聲一片，淡金色頭髮的德拉科·馬爾福拍著桌子怪叫起鬨，樂不可支。

赫敏別過頭瞪了他們一眼，又將擔憂的目光投向哈利。

哈利循聲望去，心中一驚。

哪來的蝙蝠俠？還是油膩版的。

作為芬格爾與路明非兩年的室友，他下意識地反唇相譏：“教授，您這頭髮是用恆河水洗的嗎？還是說您把蝙蝠翅膀粘頭上了？”

爆笑如雷的變成格蘭芬多，為首的兩個紅頭髮男孩歡呼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發禮炮綵帶，往天上轟去，嘴裡高聲喊道：“哈利，我們喜歡你！你一定屬於格蘭芬多！”

斯內普教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下意識地想要給哈利扣分，卻意識到他甚至還沒有分院。

【跟他那個自大、傲慢、無禮的父親簡直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斯內普教授憤怒地想著，不再說話，陰冷的目光盯著哈利，像是一條毒蛇。

“夠了，現在是分院時間！”

麥格教授鐵青著臉，“波特先生，需要我提醒你第四次嗎？”

“抱歉，教授。”

哈利輕聲說著，思緒複雜。

他想起來了。

在那個高速發達卻又充斥著刀光劍影的世界待了七年，他險些忘了，自己到底來自何處。

十一歲去，十一歲回，中間的那七年，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卻又如此清晰。

哈利慢慢走向前方，拿起那頂巫師帽，戴在頭上。

有股刺鼻的味道，像是芬格爾那條几個月沒洗的內褲自然發酵，還混雜著前面幾十個小巫師頭油，讓哈利回憶起了曾經去印度追捕一位混血種時被路邊攤暗算得上吐下瀉的慘痛經歷。

帽簷遮住了他的眼睛。

分院帽開始重複了上千年的工作。它的力量浸入哈利的腦海之中，自言自語：

“鄧布利多那小子還拜託我將這孩子分到格蘭芬多……哼哼，他以為他是誰？區區一個校長，怎麼敢幹涉神聖的分院工作？”

“不過，這還是鄧布利多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提出這種要求……那我就看看，這孩子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如此關注……”

“咦，為什麼他的記憶空間有這麼大一片迷霧？”

“等等……”

分院帽在哈利靈魂深處的迷霧之外探索片刻，卻一無所獲。它小心翼翼地深入進去，只窺探到冰山一角，卻讓它帽頂都在發抖。

濃郁的血腥味飄蕩出來，它嗅到了鐵鏽與死亡的味道。地上滿是它不認識的奇形怪狀的生物的屍體。它們陰暗、扭曲，似龍似蛇，渾身長滿鱗片。

額上帶疤的少年手握刀劍，腳下是屍山血海，周圍彷彿有不知名的偉大生物在瘋狂咆哮。

“梅林的揹帶褲啊……”

分院帽嚇壞了，有一個詞語它幾乎就要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阿茲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