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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青銅鼎泣之寒意刺骨 初探邪鼎

週休方的赤腳剛踩在地板上,那股寒意就順著腳底板竄上來,像數九寒冬裡潑在身上的冰水,瞬間浸透四肢百骸。鎏金座鐘 “當” 地敲過三下,老宅子的寂靜被這聲響撕開一道口子,又迅速合攏,只剩下她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誰?” 她朝著博古架的方向低喝一聲,嗓音帶著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沙啞。客廳裡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歪斜的光影,像極了某種怪物的爪痕。

博古架那邊沒傳來回應,倒是那陣啜泣聲又響了起來。起初她以為是窗外的風聲,或是老鼠在啃噬木頭,可仔細一聽,那聲音太像了 —— 像極了被人捂住嘴的幼貓,嗚咽聲裡裹著化不開的委屈,還有一絲讓人頭皮發麻的怨毒。

“別裝神弄鬼的!” 週休方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客廳里老木料和檀香香灰的味道撲面而來,這熟悉的氣息此刻卻讓她覺得窒息。她玩了十幾年古董,什麼樣的老物件沒見過?上週在蘇富比春拍拿下這尊青銅鼎時,她還暗自得意撿了個漏。五萬港幣買個商周時期的青銅鼎,哪怕是素面的,也值回票價。當時只覺得這鼎造型憨拙,擺在博古架上當個玩意兒也不錯,哪曾想會惹出這些怪事。

月光恰好落在鼎身上,週休方清楚地看見,那原本該是青綠色的銅鏽上,竟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似的,泛著幽幽的冷光。更讓她心驚的是,鼎身那些模糊的紋飾,在月光下彷彿活了過來,扭曲著、蠕動著,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下面鑽來鑽去。

“是你在哭?” 週休方的聲音有些發顫,她順手抓起旁邊矮几上的銅鎮紙,這東西沉甸甸的,真要是有什麼邪祟,好歹能當個武器。

那啜泣聲突然停了。週休方屏住呼吸,死死盯著博古架上的青銅鼎。過了約莫十幾秒,一陣 “沙沙” 聲響起,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輕輕刮擦著什麼。聲音是從她身後傳來的!

她猛地回頭,客廳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那刮擦聲卻越來越清晰,細細聽去,竟然是從臥室方向傳來的,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她臥室裡的絲綢床單。

“不可能!” 週休方的心跳瞬間加速,她明明記得睡前把臥室門反鎖了。她幾步衝回臥室,猛地推開門,臥室裡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 床頭櫃上的琉璃檯燈正在無風自動,燈罩轉得飛快,光影在天花板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形狀,活脫脫一群扭動的怪物。而那刮擦聲,還在持續不斷地響著。

她掀開被子,床單上什麼都沒有。可當她低頭時,卻看見自己的指甲縫裡,不知何時嵌進了些黑黢黢的泥垢,湊近一聞,一股腥臭味直衝鼻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週休方癱坐在床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週休方成了驚弓之鳥。白天照鏡子,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眼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重,面板也變得乾癟,緊緊貼在骨頭上,活像個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人。到了夜裡,那哭聲就準時報到,有時是少女的哀婉啼哭,有時是老嫗的嘶啞悲嚎,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偶爾還會夾雜著孩童驚恐的尖叫,一聲聲刺得她耳膜生疼。

“陳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 週休方抓住陳默的手腕,指尖涼得像塊冰,“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這條命早晚得交代在這鼎上!”

陳默被她抓得生疼,卻沒掙脫。他剛踏進這屋子,就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順著腳踝往上爬,像是有人往他領子裡灌了袋冰水。他順著週休方的目光看向博古架,那尊青銅鼎靜靜地臥在絲絨墊上,看起來毫不起眼,可在他眼裡,這鼎周圍纏繞著的黑氣卻濃得化不開,絲絲縷縷的,像無數隻手在揮舞。

“周小姐,你先鬆開手,我好仔細看看。” 陳默的聲音很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是行道里有名的 “默先生”,祖上是走陰差的,到他這輩又兼修了些茅山術法,對付這些邪祟很有一套。

週休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鬆開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對不住啊陳先生,我是真嚇壞了。您不知道,前天夜裡我醒來,看見床尾站著個黑影,渾身溼淋淋的,往下滴水,那眼神…… 那眼神就像冰錐子,扎得我後頸生疼。”

陳默沒說話,從揹包裡掏出個羅盤。羅盤剛拿出來,指標就瘋狂地轉起來,“嗡嗡” 的響聲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刺耳。他蹲下身,視線落在鼎身上,眉頭越皺越緊:“這鼎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鼎蓋那道裂紋,黑氣都是從那兒滲出來的。”

週休方湊近一看,果然,鼎蓋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拍賣行的人說是年代久遠自然形成的……”

“自然形成?” 陳默冷笑一聲,“你再看看裂紋深處。”

週休方眯起眼睛,藉著窗外的光往裡瞧,這一看差點叫出聲來 —— 裂紋深處,竟隱約有紅光在閃爍,像一隻眼睛,正幽幽地盯著她。

“這…… 這是什麼?” 她聲音都抖了。

“怨氣凝結成的煞。” 陳默的聲音沉了下來,“尋常怨靈不敢這麼囂張,這鼎裡的東西,怕是積了上百年的怨毒。”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碰鼎身。

“別碰!” 週休方猛地拉住他,“上次我想擦它,剛碰到就覺得指尖像被燙了一樣,後來還起了個水泡。”

陳默的手停在半空,就在這時,“咔嚓” 一聲輕響,鼎蓋上的裂紋竟變長了些。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突然瀰漫開來,像是腐爛的屍體混著硫磺的味道,燻得人頭暈。

陳默猛地縮回手,只見他指尖懸停的地方,鼎身竟冒出一縷白煙,還留下個焦黑的指印。“這不是青銅鼎,是個封印邪祟的囚籠。” 他臉色凝重,“而且這封印,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