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
金姬、蓮淨始終在棲鳳山等候，沒有離開半步。
這一等，就是十年。
望著又一次從精舍出來，滿臉紅光的小彩。
金姬終於忍不住，帶著些許怨氣，“蓮淨，以後切莫太過直接，凡是心裡想想就好。”
“若不是你屢次莽撞，不斷表露懷疑，惹怒了人王，我們姐妹倆才會備受冷落。”
她望著蓮淨子。
“師姐，哎，我這些年偶爾也在反省。”蓮淨子苦笑道。
“當下的話，尚能補救，我們與人王的姻緣是天註定的。
他現在冷落我們，更多是表明態度，不會就此真的與我們斷絕往來。
人王為了人族大業，與我們在一塊。
但若是沒有感情，我們對他等同於工具，隨手可拋，更可能累及聖宗。”
金姬望著洞府，再一次強調。
“我知道了，師姐。”蓮淨子鄭重點頭，“我已經堅信他是人王，他就是我的夫君！我不會再質疑他！”
“很好，你我姐妹同心，取得原諒不是問題。
只是那條五色蛟所化的女子，是什麼來歷，尚未化龍，膽敢修煉龍族的香火神道。
將來必會給夫君帶來麻煩，等夫君出關，一定要提醒一下他！
她實力進步竟然如此之快，每一次從精舍出來，實力飛漲，多半是夫君修了某種雙修秘術吧？”
嘖，真是可惜，夫君若是早點原諒我們，我們才是他天造地設最為適合的雙修物件啊。”
金姬面色複雜。
談及雙修時，舔了舔唇，流露幾分嚮往。
……
蘇浩閉關的第十五年，主動進入了太元劍界。
太元劍界第五關，一層層青石臺階。
盡頭的平臺竹亭，紫袍中年人揹著劍匣，神情淡漠，一手捧著書卷。
感應到有人進來，守關者冷漠俯瞰著蘇浩。
“界靈，還記得我嗎？”
蘇浩念及與界靈的約定。
當初界靈與蘇浩交易，不惜觸犯劍界禁忌，以至於靈智意識受到損傷。
中年人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回應。
蘇浩嘆了口氣，界靈原有的意識可能真沒了。
再想要誕生意識，不知道需要多少歲月。
“不管你有沒有意識，還會不會嚮往自由，終有一天，我會說到做到，讓你解脫。”
蘇浩說著，邁上了臺階。
一步步向上走去，閒庭信步，沒有任何壓力。
掌握無極天帝劍的好處之一，便是在劍道造詣上超出修真界歷代劍修的水平。
太元劍界在劍道方面的考核，對蘇浩已經沒有任何阻礙。
唯一難處，就是打敗守關者。
轉眼，蘇浩就來到了第98階臺階。
身邊忽然一陣氣息匯聚，化為一道模糊人形。
氣息有些熟悉。
僅有元神，而無實體，蘇浩一時也沒法辨認出此人身份。
“咦？”寧斷月看著陌生青年，大為詫異。
沒見過此人，應該不是太元劍界的師兄弟，而是外宗的強者。
“你是蘇浩！”寧斷月後知後覺。
蘇浩也不著急踏上平臺，站在不遠處，點了點頭，“閣下是太元劍宗的弟子？但你不是沈如龍……對了，你是寧斷月！”
“正是我！”寧斷月沒想到蘇浩竟然知道自己，微微一笑，“當年沒能見到你，就被你的記名弟子打敗，差點道心崩潰，更無顏面去找你。”
他語氣平淡，彷彿已經看開。
“張瀟其實是大乘修士，元神奪舍了一位小輩的軀體，上萬年的修行經歷和劍道造詣，對付你，有些勝之不武了。”
蘇浩坦然道。
“難怪，我和師門一些長輩都有這樣的猜測。
不過，彼一時此一時。
十五年前，我就掌握了師門最強劍術，那時就想要立即去尋你和那個張瀟，一雪前恥。
如今遊歷三洲，挑戰了道淵洲所有一二流劍修，現在正在青賀洲，已經橫掃三十個劍修宗門。”
寧斷月風輕雲淡地說道。
這些年的歷練，不僅讓他道心徹底恢復，更有了空前的自信，自認為已經能和蘇浩比肩，甚至超越。
“哦？那麼，挑戰的終點就是張瀟和我？”
蘇浩似笑非笑。
“當然。宗門之外的劍修，水平實在參差不齊，上得了檯面的，寥寥無幾。
我至今沒遇到能和張瀟一樣水準的劍修。
你作為他師父，想來更厲害一些。”
寧斷月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平臺，話鋒一轉，“我花了兩年時間，才走到這裡，打算今天就破掉此關。你走到這一臺階，花了多久？”
“前四關都是你一人闖過的，這第五關至今沒過，應該已經到你極限了吧？”
他饒有興趣追問。
蘇浩也不回答，涉及利益，不可能拱手讓人，往上走了兩步，站在了竹亭入口。
寧斷月瞬間錯愕，蘇浩他怎麼能走得這麼輕鬆……
第五關境界與劍道的水準，已經遠遠超過煉虛境的水準。
他都沒自信一定能贏過守關者。
蘇浩頭也不回，右手劍指一揮，竹亭崩塌而守關界靈化作飛灰。
闖關成功！
蘇浩一手按在了獎勵石碑上，石碑開裂，緩緩飄出一顆紫青色的晶石。
“不好意思，天下機緣能者居之。”蘇浩一手握著晶石，回過頭衝寧斷月說道。
“當然！”寧斷月滿臉震驚，好一會兒才點頭，“就算我先，恐怕未必能勝過這個守關者，拿到獎勵。”
“蘇浩，你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
寧斷月語氣急促。
自認為古井無波的超然心境，此刻充斥震驚、嫉妒和挫敗。
蘇浩笑了笑，“何必多問呢，你師父沒說過，修行的目的其實是超越自己麼？知道越多，怕你道心又堅持不住。”
“……”寧斷月垂頭喪氣，突然自嘲一笑，“你說得對，哎，我離開宗門前，師父還特意留下印記，好讓我隨時進入劍界，與你爭一爭機緣……”
“他其實也是不甘心太元劍界的機緣落到外人手裡吧。”
“你破了前四關，已經讓劍宗其餘弟子沒法來劍界嘗試奪取獎勵。
如今第五關又破了。以我的資質和進度，不可能再追的上你了。
這一屆的太元劍界，屬於你！”
寧斷月不甘心地說著，“在劍界輸給你，在外面不一定，我遲早會去找你的，等著我！”
“隨時奉陪。”蘇浩一邊吸收掉了晶石。
而寧斷月說完後就直接離開劍界，帶著些許逃避心理，不願意看到蘇浩的闖關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