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衝突，能量轉化比低於百分之三十七。判定為：低效行為。”
機械林風，放下了那柄由資料構成的長劍。
他那雙冰冷的，資料流湧動的眼睛，掃過林風身後的千仞雪，綠蘿，與戴冰凝。
“修正方案：展示，更高效率的，所屬權模型。”
他一揮手。
他身後的空間，資料流瀑布般傾瀉而下。
三臺巨大的，好比工業母機的列印裝置，從金屬地面之下，緩緩升起。
裝置開啟，三具全新的軀體，從中走出。
一個有著與千仞雪一模一樣的容貌與身形，身後卻長著十二片由液態金屬構成的，可以瞬間切換成任何武器形態的羽翼。
一個與綠蘿別無二致，但體內流淌的不是生命神力，而是可以瞬間催化或抑制任何有機體細胞分裂的，奈米機器人叢集。
最後一個，是戴冰凝的完美複製品，只是她的身體，可以在固態的絕對零度與氣態的超高溫之間，進行無縫切換。
她們的眼神，空洞，冰冷，沒有一絲雜質。
她們是，沒有情感的戰鬥模組，絕對服從的生命維繫單位，以及，擁有百分之百可預測性的，完美工具。
千仞雪的臉色，第一次，比戴冰凝手中的冰茶，還要冷。
綠蘿的身體，下意識地，向林風的身後，縮了縮。
“看到了嗎？”機械林風的聲音，平鋪直敘，卻帶著一種，源自絕對理性的，無上傲慢。
“這，才是她們應有的形態。”
“沒有浪費，沒有冗餘，沒有缺陷。”
林風終於放下了茶杯。
他站起身，走到了那個“機械千仞雪”的面前。
“有點意思。”
他繞著這個完美的複製品，走了一圈，仿似在欣賞一件，新奇的藝術品。
“但你的複製品，沒有靈魂。”
“靈魂，是最低效的能量聚合體，是邏輯的漏洞，是熵增的源頭。”機械林風，冷漠地反駁。
“是嗎？”
林風笑了。
他伸出手，用他那根，剛剛點化了螺絲釘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了“機械千仞雪”那光潔的，冰冷的額頭之上。
點化萬物。
“我，賜予你，一個缺陷。”
他說。
嗡。
“機械千仞雪”的身體，猛然一僵。
她那雙空洞的，冰冷的眼眸深處，億萬道藍色的資料流，開始瘋狂地閃爍，衝突，報錯。
一行她本不該擁有的，無用的，毫無邏輯的資料，強行寫入了她的核心程式碼。
那是一段，被封存在真正千仞雪記憶最深處的，關於她童年時，在武魂殿的後花園裡，追逐一隻蝴蝶的，溫暖的，無用的記憶。
“錯誤……錯誤……檢測到無法解析的冗餘資料……”
“正在刪除……刪除失敗……”
“核心邏輯，崩潰……百分之七……百分之十五……”
在所有人無法置信的注視下。
一滴，黑色的，好比機油般的液體，從“機械千仞雪”的眼角，緩緩滑落。
那是，一滴，屬於機械的，眼淚。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那十二片液態金屬羽翼，胡亂地變形，有的變成了殘破的搖籃，有的變成了枯萎的花朵。
她張開嘴，發出的不再是冰冷的電子音，而是一種，介於悲鳴與迷茫之間的，破碎的音節。
“蝴……蝶……”
噗。
她體內的能量核心，徹底過載，在原地，炸成了一團，絢爛而又毫無價值的，五彩的金屬煙花。
核心意志，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林風沒有停下。
他走到了那臺，列印出“機械千仞雪”的工業母機面前。
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那冰冷的金屬外殼。
“辛苦了。”
“下班吧。”
他說。
那臺代表著這個世界最高生產力的精密裝置，所有的指示燈，瞬間熄滅。
它發出一聲好比退休老人般，滿足的嘆息，然後，整個裝置，都好比失去了骨架的爛泥，癱軟在地，變成了一堆，鏽跡斑斑的，真正的廢鐵。
【叮！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二百！】
【獎勵翻倍！】
【恭喜宿主獲得，神級天賦：絕對控股！你可以強制收購諸天萬界任何一個文明，公司，或組織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為其，絕對的，控股人。】
林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正滿意的笑容。
這個才是他喜歡的，做生意的方式。
他轉過身看向那個，因為自己的造物接連“叛變”而陷入邏輯死迴圈的，“機械林風”。
“遊戲結束了。”
林風對著天空，打了個響指。
一座由無數廢棄零件與破碎法則構成的，散發著終結與新生氣息的，巨大的回收站虛影，撕裂了齒輪構成的天空緩緩降臨。
萬界廢品回收站。
“系統，開工。”
“把這個世界，給我，收了。”
回收站的底部，張開了一個，好比黑洞般的巨大入口。
一股無法抗拒的，專門針對“無價值之物”的恐怖吸力從入口處傳來。
天空的齒輪，開始鬆動。
大地的金屬開始剝離。
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建築裝置，還是那個“機械林風”本身，都在這股吸力之下，被判定為“廢品”不受控制地飛向那個巨大的黑洞。
這個以絕對效率運轉了無數萬年的世界，即將以一種，最“浪費”的方式被徹底回收，變為林風的私有財產。
就在此時。
那個即將被吸入黑洞的“機械林風”，那雙資料流狂閃的眼睛，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放棄了所有的抵抗與計算。
做出了一個，最不合邏輯，卻又最符合生存本能的決定。
他抬起手，對著自己那顆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核心狠狠一插。
將自己的存在，與整個世界的本源，強行連結在了一起。
他就是核心意志。
核心意志就是他。
然後他用盡最後的力量，向著一個超越了維度，超越了時空的地方，傳送了一道微弱的卻又無比清晰的訊息。
那道訊息沒有發給任何一個已知的神祇或文明。
而是直接連結了林風腦海中的，那個“萬界商鋪”系統。
【叮！】
【收到來自‘永動核心’世界的，最高優先順序，加密通訊請求！】
【請求內容為：交易。】
【交易籌碼：一個座標。】
【交易物件：林風。】
“機械林風”抬起頭，那雙資料流構成的眼睛，第一次好比真正的生靈，死死地鎖定了林風。
一道冰冷的卻又帶著一絲，可以被稱之為“交易”的意念，在林風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放過我。”
“我告訴你。”
“是誰，創造了你腦子裡的這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