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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石斧內的活物

第144章 石斧內的活物

刺鼻的硝煙味混合著濃重的血腥氣,在洞穴入口處瀰漫不散。強光燈慘白的光線下,倒地的特警隊員“大剛”僵硬的軀體上,那柄漆黑的石斧如同邪惡的毒牙,深深楔入肩胛。斧刃周圍凝結的黑色冰晶正在緩慢蔓延,散發著令人骨髓凍結的陰寒。斧柄上,那個微小的蝌蚪文符號,如同惡魔的眼睛,閃爍著微弱卻無比妖異的暗紅幽光。

“大剛……”另一名隊員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哽咽和無法抑制的悲憤,槍口依舊死死指著通道深處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

錢傑的臉色鐵青如鐵,他蹲在犧牲隊員身邊,魁梧的身軀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戰友殞命而爆發的、幾乎要焚燬理智的滔天怒火!他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雙眼如同受傷的猛獸,死死盯著通道盡頭那兩點彷彿在無聲嘲弄的猩紅目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濃烈的、帶著血腥味的殺氣從他身上洶湧而出!

“混賬東西!”錢傑的低吼如同受傷雄獅的咆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帶著滾燙的恨意,“老子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這筆血債,老子要你百倍償還!”他猛地站起身,對著耳麥發出如同炸雷般的命令,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撕裂:“封鎖通道!用塑膠炸藥!給老子把這條鬼路徹底焊死!現在!立刻!”

“是!”幾名特警隊員強壓悲憤,立刻從戰術背囊中取出高能塑膠炸藥塊,動作迅捷而精準地衝向通道入口,準備實施爆破封堵。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洞穴中迴盪,帶著一種決絕的毀滅意志。

林薇被另一名隊員攙扶著,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她目睹了戰友為保護自己而犧牲的慘烈一幕,巨大的衝擊讓她身體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但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體內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那股被稱為“雌鑰”的冰寒能量。它並未因剛才的爆發而平息,反而如同被血腥和死亡刺激的兇獸,在她心脈深處更加劇烈地翻騰、衝撞!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刺骨的寒意和撕裂般的劇痛,讓她渾身不受控制地打著寒顫,呼吸間都帶著淡淡的白色寒氣。她死死咬住下唇,試圖壓制那股狂暴的力量,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而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卻被那柄嵌入犧牲者體內的漆黑石斧牢牢攫住!斧柄上那點暗紅幽光,如同活物般微微閃爍,每一次明滅都彷彿與通道深處那兩點猩紅目光遙相呼應!一股冰冷、粘稠、充滿褻瀆感的邪惡意志,正透過那幽光,如同跗骨之蛆般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試圖纏繞、侵蝕靠近它的每一個靈魂!

“別碰它!”林薇再次發出警告,聲音虛弱卻異常尖銳,帶著一種源自血脈本能的強烈排斥和恐懼。她甚至能“聽”到,那斧頭內部,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如同無數細小毒蟲啃噬骨髓般的……嘶嘶聲!

正準備上前檢視石斧的陳默,動作瞬間僵住。他猛地回頭,看到林薇痛苦而驚懼的眼神,以及她身上不受控制逸散出的、越來越濃的淡藍色寒氣。他立刻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這柄石斧,絕非凡物!它是門後那東西的延伸,是邪祟意志的載體!甚至……可能是一個活的陷阱!

“都退後!遠離那斧頭!”陳默厲聲喝道,同時一步跨到林薇身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在她冰冷的後心。體內灼熱的“雄鑰”力量如同奔湧的熔岩,帶著他堅定的守護意志,強行灌入林薇劇烈震盪的經絡,試圖壓制、疏導她體內失控的“雌鑰”寒氣!

嗡——!

冰藍與金紅兩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林薇體內猛烈碰撞、交融!劇烈的衝突帶來難以言喻的痛苦,讓她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身體劇烈顫抖,冷汗瞬間浸透衣衫。但陳默的力量如同定海神針,強行穩住了她瀕臨崩潰的能量核心,暫時阻止了那股失控寒氣的徹底爆發。

“報告!通道封堵完成!”負責爆破的特警隊員大聲彙報。幾聲沉悶的爆炸聲從通道內傳來,伴隨著碎石滾落的嘩啦聲。煙塵瀰漫中,那條通往青銅巨門的幽暗通道,已被炸塌的巨石徹底封死,暫時隔絕了門後那恐怖的注視。

然而,洞穴內的壓抑氣氛並未因此緩解。那柄散發著不祥紅光的石斧,如同一個邪惡的詛咒,靜靜地躺在犧牲者的屍體上,散發著越來越濃的陰冷氣息。斧柄上的蝌蚪文符號,紅光明滅的頻率似乎加快了一絲。

“陳局,林醫生!你們怎麼樣?”錢傑強行壓下怒火,快步走到兩人身邊,看到林薇痛苦的狀態和兩人身上逸散的能量波動,眼神更加凝重。

“我……沒事……”林薇艱難地喘息著,在陳默力量的支撐下勉強站穩,但體內的冰寒力量依舊如同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她看向錢傑,眼神帶著一絲懇求和急迫:“錢處……那斧頭……必須立刻隔離!它……它在‘呼吸’!它在吸收……這裡的……東西!”她無法準確形容,但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石斧正貪婪地吸收著洞穴內瀰漫的死亡氣息、恐懼情緒,還有……門後那東西透過封堵縫隙滲透過來的、極其微弱的冰冷意志!斧柄上的紅光,似乎因此而更加凝實了一分!

錢傑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看了一眼那柄邪異的石斧,又看向被巨石封死的通道,最後目光落在林薇蒼白的臉上。“技術組!”他沉聲下令,“用最高規格的鉛遮蔽箱!立刻把這鬼東西給我裝起來!全程遙控操作!任何人不得靠近!送回省廳最高階別實驗室!我要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是!”幾名穿著厚重防護服的技術人員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遠端機械臂,如同處理最危險的核廢料般,將那柄散發著不祥紅光的漆黑石斧,連同嵌入斧頭的犧牲隊員肩胛骨一同(無法安全分離),裝入了一個特製的、內襯鉛板的合金密封箱中。箱子合攏的瞬間,一層肉眼可見的、極其細微的暗紅色能量漣漪從縫隙中逸散出來,隨即被鉛板徹底隔絕。洞穴內那股令人心悸的陰寒感,似乎也隨之減弱了一絲。

林薇體內的“雌鑰”力量,在石斧被遮蔽後,躁動也稍稍平復了一些,但那股盤踞在心脈深處的寒意並未消散,如同潛伏的毒蛇。

“陳局,林醫生,”錢傑看著被特警隊員嚴密守護起來的鉛箱,又看向依舊虛弱的林薇和神色凝重的陳默,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這裡不能待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帶上那塊石碑!所有關鍵樣本!撤回臨時指揮所!”他看了一眼被巨石封死的通道,眼中殺意凜然,“至於裡面的東西……等我們準備好,老子親手送它下地獄!”

撤離的命令迅速執行。特警隊員護送著技術人員攜帶關鍵物品先行撤離。陳默扶著依舊虛弱、體內力量不穩的林薇,跟在隊伍後面。錢傑親自斷後,魁梧的身軀如同磐石,警惕的目光掃視著洞穴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條被炸塌的通道。

就在陳默和林薇即將走出洞口的剎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冰冷意志波動,如同最細的毒針,猛地從被巨石封堵的通道深處穿透出來!無視了物理的阻隔,精準地、帶著一種惡毒的嘲諷和貪婪的鎖定感,狠狠刺向林薇的後心!

“呃!”林薇身體猛地一僵,彷彿被無形的冰錐刺穿!她體內剛剛被壓制下去的“雌鑰”力量瞬間失控般暴動!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刺骨的冰藍寒氣,如同失控的冰風暴,轟然從她體內爆發出來!

這股寒氣並非散亂衝擊,而是帶著一種極致的陰寒意志,如同活物般,瞬間鎖定了錢傑!

錢傑正背對著洞口警戒,全身心防備著可能的外部威脅,完全沒料到攻擊會來自身後,更沒料到攻擊者會是虛弱的林薇!他只感到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彷彿連血液都在剎那間凝固!思維停滯,身體僵硬如同冰雕!

“小心!”陳默的怒吼和反應幾乎在同時爆發!他體內的“雄鑰”力量瞬間燃燒到極致!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金紅色光焰從他按在林薇後心的手掌中轟然噴薄!並非攻擊,而是以自身為媒介,強行將林薇體內失控爆發的、被門後意志引導的冰寒力量,引向自己!

轟!

冰藍的寒流與金紅的光焰在陳默體內猛烈碰撞!他身體劇烈一震,臉色瞬間煞白,嘴角溢位一縷鮮紅的血絲!那股陰寒歹毒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順著林薇爆發的力量狠狠侵入他的經絡!冰冷的劇痛和灼熱的能量撕裂感瞬間席捲全身!

但正是他這奮不顧身的一擋,為錢傑爭取了致命的零點幾秒!

錢傑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刑偵處長,在身體被寒氣侵襲僵硬的瞬間,刻入骨髓的戰鬥本能被生死危機徹底激發!他喉嚨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全身肌肉賁張,硬生生掙脫了那股冰寒意志的瞬間凍結!他猛地擰身、抽槍、指向身後寒意的源頭——林薇!

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被陳默死死抱住、身體因力量失控而劇烈顫抖、眼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的林薇!

時間彷彿凝固了。

錢傑的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機上,眼神銳利如刀,充滿了震驚、憤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痛苦!他看到了陳默嘴角的鮮血,看到了林薇眼中那並非屬於她本人的、混亂而冰冷的掙扎!

“錢處!不是她!是裡面的東西!”陳默的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帶著撕裂般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肯定!他死死壓制著林薇體內暴走的寒氣和侵入自己體內的陰毒意志,身體因為劇烈的能量衝突而不受控制地顫抖,卻依舊如同一座山般擋在林薇身前!

錢傑持槍的手臂肌肉虯結,劇烈地顫抖著。扳機上的手指如同被焊住。他看著陳默嘴角不斷溢位的鮮血,看著林薇眼中那掙扎的痛苦和一絲被邪祟意志汙染的冰冷混亂……理智和怒火在腦海中瘋狂撕扯!

就在這時,林薇似乎被陳默的鮮血和怒吼驚醒了一絲神智。她眼中那混亂的冰冷瞬間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恐和痛苦!她看著近在咫尺、指向自己的槍口,看著擋在身前、嘴角溢血的丈夫,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我……控制不住……”她發出破碎的、充滿自責和恐懼的嗚咽,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體內的冰寒力量如同失控的野獸,在陳默的壓制下依舊左衝右突!

錢傑死死盯著林薇的眼睛,那裡面此刻只剩下純粹的、屬於林薇本人的痛苦和脆弱。他眼中凌厲的殺機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如同揹負著萬鈞重擔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將手指從扳機上移開,槍口也隨之垂落。

“走!”錢傑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不再看林薇,目光掃過陳默嘴角的血跡,最後投向那條被巨石封堵、卻依舊散發著無形惡意的通道,眼神冰冷如九幽寒冰。“這筆賬,老子記下了!”

臨時指揮所設在距離峽谷入口數公里外一處相對平坦的谷地。幾輛迷彩塗裝的大型通訊指揮車圍成一個半圓,車頂的天線如同鋼鐵叢林般豎起,在峽谷灰濛濛的天色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外圍,荷槍實彈的特警隊員構築了嚴密的警戒線,氣氛肅殺凝重。

最中心的一輛指揮車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空氣清淨機發出低沉的嗡鳴,卻無法驅散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消毒水味,以及一種無形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沉重壓力。

林薇躺在簡易的行軍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保溫毯,但依舊冷得瑟瑟發抖。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眉宇間凝結著一層淡淡的、肉眼可見的冰霜。兩名隨隊的軍醫正緊張地操作著行動式生命監護儀,螢幕上顯示的心跳和體溫曲線都呈現出一種異常的低緩波動。一股無法驅散的、源自心脈的刺骨寒意,正源源不斷地從她體內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體溫……32.5度,還在緩慢下降……心率……45……太低了!注射腎上腺素!”一名軍醫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和困惑。

陳默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林薇冰冷刺骨的手。他體內的“雄鑰”力量如同溫煦的暖流,持續不斷地、小心翼翼地輸入林薇體內,艱難地對抗著那股盤踞在她心脈深處的、陰寒歹毒的“雌鑰”異力。每一次力量的輸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壓制那股失控的寒氣,又要避免自身灼熱的力量對她脆弱的內腑造成二次傷害。他嘴角殘留的血跡已經乾涸,但臉色依舊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消耗巨大。

“陳局……”錢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低沉而沙啞。

陳默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專注地停留在林薇痛苦的臉上,只是微微點了下頭。錢傑走到他身邊,魁梧的身軀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壓抑。他看了一眼監護儀上令人心驚的資料,又看了看陳默疲憊的側臉和嘴角的血痕,眼神極其複雜。憤怒、悲痛、凝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大剛的遺體……已經用裹屍袋收斂,和其他幾具‘掘寶人’的屍體一起,用冷凍車緊急運回省廳法醫中心了。”錢傑的聲音帶著沉重的沙啞,“那柄鬼斧頭……在最高階別的鉛遮蔽箱裡,由武裝押運小組單獨運送,直接進特殊物品實驗室。上面派來的專家組已經在路上了。”

陳默依舊沉默,只是握著林薇的手又緊了一分。他能感覺到,林薇體內的寒氣,似乎對那柄被隔離的石斧被移動,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感應,變得更加躁動不安。

錢傑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開口,聲音壓得更低:“剛才在洞口……我……”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槍口對著林醫生……我……”

“你做的沒錯。”陳默打斷了他,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但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林薇,“那種情況下,任何異常都是威脅。換成是我,也會那樣做。”他頓了頓,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楚,“那東西……比我們想象的更狡猾,更惡毒。它不僅能引動‘雌鑰’的力量,還能利用薇薇作為媒介進行攻擊……它要的,不只是薇薇的命,更是要我們……自相殘殺。”

錢傑的拳頭猛地攥緊,指關節發出咔吧的脆響,眼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到指揮車中央的控制檯前。控制檯上,一個特製的顯示器正展示著那塊殘破石碑的高畫質掃描影象。石碑最後那行深刻入骨、充滿絕望警示的楚篆文字,在螢幕上清晰無比:

“唯雙鑰同啟,或可絕其根……憾甚……後來者……慎之……慎之!”

“雙鑰……雄鑰……雌鑰……”錢傑死死盯著那行字,如同要將它刻進自己的骨頭裡,“景陽當年只找到了雄鑰……無法徹底消滅那鬼東西……所以只能封門……”他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陳默和林薇,眼神銳利如刀,“陳局!這‘雙鑰同啟’……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啟’?啟了之後……又怎麼‘絕其根’?!景陽當年只找到一種‘鑰匙’,那另一種……也就是林醫生體內的‘雌鑰’……又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林醫生身上?”

這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重錘砸在陳默心頭。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終於從林薇臉上移開,迎向錢傑銳利的、充滿探詢和壓力的目光。

關於“雄鑰”和“雌鑰”的來歷,以及它們為何會出現在他和林薇體內,這本身就是他們兩人最大的秘密,一個連國安內部最高層都僅有模糊概念的絕密。此刻,面對戰友的犧牲、門後邪祟的致命威脅,以及林薇岌岌可危的狀態……這個秘密,似乎到了不得不揭開一部分的時候了。

陳默的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

“報告!”指揮車厚重的車門被猛地拉開,一名技術軍官臉色煞白地衝了進來,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驚恐和顫抖,“錢處!陳局!緊急情況!運送……運送那柄石斧的押運車隊……失聯了!”

“什麼?!”錢傑和陳默同時霍然起身!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捲了狹小的指揮車!

“什麼時候的事?失聯地點?”錢傑的聲音如同寒冰。

“就在……就在三分鐘前!車隊剛剛駛出峽谷範圍,進入盤山公路s17段!最後的通訊訊號顯示一切正常!但隨後就……就完全失去了所有聯絡!gps訊號消失!無線電靜默!我們的無人機立刻前往搜尋,在s17路段一個u形急彎處……”技術軍官的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發現了押運車的殘骸!車……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撕裂了!鉛遮蔽箱……不翼而飛!”

轟——!

這個訊息如同驚雷在兩人腦海中炸響!鉛遮蔽箱不翼而飛?那柄蘊含著邪祟意志、能引動“雌鑰”力量的石斧……落入了誰的手中?!

幾乎在技術軍官話音落下的同時——

躺在行軍床上的林薇,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她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痛苦尖嘯!雙眼驟然睜開!瞳孔深處,兩點妖異的、如同門後那東西一樣的猩紅光芒,瞬間亮起!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充滿了純粹惡意的寒氣,如同掙脫枷鎖的兇獸,轟然從她體內爆發出來!整個指揮車內的溫度驟降,儀器表面瞬間凝結出一層厚厚的白霜!

“薇薇!”陳默肝膽俱裂!

而林薇那雙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眼睛,卻死死地、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猛地轉向了車窗外……南方省省城的方向!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發出一個冰冷、粘稠、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詞語:

“……盤……絲……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