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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女偶相談,巧言釋疑雲

幾日後,陸仁從工部衙門下值歸來,剛踏入書房,便有小廝前來稟報,說是二小姐陸微瀾前來請安,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陸仁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這個女兒,自從上次在松鶴堂一鳴驚人之後,便很少主動來他這個父親面前露臉了。今日突然前來請安,莫不是又有什麼么蛾子?

他心中雖然有些不耐,但想到老太太對這個孫女兒的另眼相看,也不好太過怠慢,便淡淡地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很快,陸微瀾便在畫屏的陪同下,嫋嫋婷婷地走進了書房。她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交領襦裙,外面罩著一件淺紫色的輕紗褙子,頭髮簡單地綰成一個墮馬髻,只插了一支素雅的碧玉簪子。整個人看起來清麗脫俗,宛如一朵雨後初綻的白蓮,與這略顯沉悶的書房氛圍,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

“女兒給父親請安,願父親萬事順遂,福體安康。”陸微瀾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萬福禮,聲音清脆悅耳,不卑不亢。

陸仁打量著眼前的女兒,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稱奇。他發現,這個女兒自從大病一場之後,不僅容貌變得越發嬌美動人,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質,都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少了幾分往日的怯懦和陰鬱,多了幾分從容和靈氣。

“起來吧。”陸仁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話。”

“謝父親。”陸微瀾依言坐下,姿態端莊得體。

陸仁看著她,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莫不是……又缺了什麼東西,想來跟為父開口?”在他印象中,這個女兒平日裡除了逢年過節例行請安之外,很少會主動來找他。一旦來了,多半是手頭緊了,想討些銀錢花用。

陸微瀾聞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看來,原主在這個父親心中的形象,還真是夠不堪的。

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父親誤會了。女兒今日前來,並非為了討要什麼東西。只是女兒近日裡在整理先母遺物時,偶然發現了一些先母當年親手繪製的圖譜和一些隨筆札記,其中頗有些新奇有趣之處。女兒想著,父親平日裡為國事操勞,公務繁忙,或許這些東西,能博父親一笑,也算是女兒的一點孝心。”

說著,她便示意畫屏將手中捧著的一個錦盒呈了上來。

陸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沈氏的遺物?他記得,沈氏當年確實才情出眾,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還對一些奇門遁甲、機關營造之術頗有涉獵。只是……她留下的東西,這個女兒以前怎麼從未提起過?莫不是……最近才翻找出來的?

他接過錦盒,開啟一看,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卷泛黃的紙張和幾本線裝的小冊子。

他先拿起一卷紙張展開,只見上面用一種極為精細的筆觸,繪製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機械圖紙,有類似後世起重機的吊臂,有結構複雜的水車,甚至還有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彷彿能自行運轉的奇巧機關。旁邊還用一種娟秀的小楷,標註著一些他看不太懂的原理說明和尺寸引數。

陸仁越看越是心驚!他本身就是工部侍郎,對這些營造之術也算略知一二。但他發現,這些圖紙上所展現出來的巧思和技藝,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是能將這些圖紙上的東西製造出來,那對於大雍王朝的工程建設,將會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又拿起一本小冊子翻看起來。只見上面用一種清麗的筆跡,記錄著一些關於材料力學、結構穩定、齒輪傳動之類的隨筆感悟,雖然言語淺顯,但其中蘊含的道理,卻讓他這個工部大員也感到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這些……真是你母親當年留下來的?”陸仁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氏那個女人,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驚人的才華!若是她當年沒有紅顏薄命,而是將這些才學貢獻給朝廷,那大雍王朝的國力,恐怕早已提升了好幾個臺階了!

陸微瀾看著父親那副震驚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這些所謂的先母遺物,自然都是她從空間裡偽造出來的。那些機械圖紙,是她照著現代一些基礎工程機械的原理圖,用炭筆和尺規臨摹出來的,只是將一些關鍵的現代技術細節給模糊化處理了。那些隨筆札記,則是她將一些現代的物理學和工程學基礎知識,用古人能理解的語言翻譯過來的。

她之所以拿出這些東西,一來是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沈氏遺珠的人設,為以後拿出更多超越時代的玩意兒做鋪墊;二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機會,改善一下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形象,順便也為自己爭取一些活動經費。

她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道:“回父親,這些確實是女兒從先母的一箇舊箱籠裡翻找出來的。女兒也看不太懂上面畫的是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新奇有趣,便拿來給父親瞧瞧。不知這些東西,對父親可有助益?”

陸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他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簡直是無法估量!

他看著陸微瀾,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以前一直覺得,這個女兒性子懦弱,資質平庸,不堪大用。沒想到,她竟然能從沈氏的遺物中,翻找出如此驚世駭俗的寶藏!

“有助益!太有助益了!”陸仁連連點頭,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興奮,“瀾兒,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這些圖譜和札記,若是能善加利用,必將造福社稷,利國利民啊!”

他頓了頓,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這些東西……除了你之外,可還有其他人見過?”他擔心這些機密會洩露出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陸微瀾搖了搖頭,道:“回父親,這些東西,女兒也是近日才偶然發現,尚未給任何人瞧過。女兒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擅專,所以才第一時間拿來給父親過目。”

陸仁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神色:“嗯,你做得很好。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讓外人知曉。這些東西,為父先收下了,會仔細研究。你若是再從你母親的遺物中,發現什麼類似的圖譜或札記,定要第一時間告知為父,明白嗎?”

“是,女兒明白了。”陸微瀾乖巧地應道。

陸仁看著眼前的女兒,越看越是順眼。他覺得,這個女兒,似乎也並非像他以前想象的那般無用。至少,她能為他帶來如此重要的驚喜,便已經足夠了。

他心情大好,便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陸微瀾,道:“瀾兒,你這次做得很好,為父很高興。這是一百兩銀子,你拿去添置些喜歡的物件兒吧。以後若是有什麼短缺,只管來跟為父說,不必拘束。”

陸微瀾看著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心中也是一喜。看來,她今天的投資,算是收到了不錯的回報。有了這筆銀子,她以後行事就更方便了。

“多謝父親賞賜。”陸微瀾起身福了一福,接過了銀票。

父女二人又隨意地聊了幾句家常。陸仁發現,這個女兒不僅容貌出眾,言談舉止也頗為得體,而且偶爾還能說出一些令他耳目一新的見解,自然是陸微瀾將一些現代觀念,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讓他對這個女兒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他甚至開始覺得,或許這個女兒,將來也能為陸家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榮耀呢?

就在陸仁對陸微瀾另眼相看之時,他並不知道,他這個看似乖巧懂事的女兒,心中正在盤算著,如何利用他這個工部侍郎的身份,為自己打造一個更加舒適、更加現代化的小資生活呢!

一場圍繞著科技與狠活的父女合作,似乎正在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