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紛紛擾擾不管。
機場內。
曹元忠扶著虞洽卿:“大伯,您還親自來啊。”
“小赤佬,你有事,大伯能不來嘛?今天老五要是不給你個說法,重慶就分裂!我說的!”虞洽卿用柺杖重重頓地。
曹元忠斜眼睛:“我看,分明是天下苦秦久矣吧?大伯,您在這和我演呢,你看月生叔就不把我當煞筆,給我瞎賣好。有你這麼欺負晚輩的嗎?”
杜月笙和虞洽卿狂笑。
曹元忠判斷的沒錯。
孔家自靠著妻子的關係得勢後,吃相是難看且貪婪。
先是剝削本地。
等大撤退時,上海幫背井離鄉來到重慶。
更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要不是虞洽卿杜月笙和江志青的關係,以及劉湘舊部對曹耀宗的香火情。
上海幫早給吃了乾淨。
就算這樣,如黃楚九等人的家產也給敲去不少。
並且他們還試圖將手深入聯合洋行的業務裡。
比如目前和聯合洋行對接的,就不是國防部,而是國防部下轄公司,這公司實則就是孔宋兩家的。
對外商業的接洽,無可挑剔。
但在國防部頭上,他們還要橫來一刀。
這裡面,盡是前線將士的血淚。
所以這次,杜月笙等人一聽這件事,當然要抓住機會。
他們不借機把孔家搞下去,這事沒完!因為搞不死孔,回頭就會受孔宋的聯合報復。
搞死這廝。
孔家歇菜,宋家也沒了藉口發難!
所謂有進無退,你死我活。
而這種事,杜月笙老熟了。
所以這次何止是他們。
所有的曹系人脈,上至廟堂,下至江湖,在短短半小時內,就都給發動了起來。
比如軍統!
戴雨民公開在調兵遣將,馬德碧的,弄我家侄子?我弄你全家!
CC,雖然繼續燒菜。
那是因為弟兄倆道行深厚。
表面不做任何事情,只老神在在閉門謝客,但私下也傳話說,老子慚愧啊,侄子都護不住!什麼幾把江家天下陳家黨,丟人啊!要辭職!
他們的手下頓時瘋了,搞,一定要搞!
而最瘋的自然是江志青。
江志青瞭解了全部情況後,也炸毛了。
平心而論,他對曹耀宗是有真感情的。
當年要不是曹耀宗,一次次的支援幫助,甚至指點。
他怎麼會有今天?
他怒不可遏,馬上喊來孔祥熙,指著他鼻子就罵:“看看你養的什麼東西,現在怎麼解決?我告訴你,老七這是不知道幹嘛去了,要是他今天在,你全家沒一個活口,我也沒辦法!”
孔祥熙結結巴巴:“沒,沒王法了嗎?”
江志青都氣笑了:“王法?你這會兒有臉和我說王法?他兒子在我這掉根毛,我這個五哥能活過明年,我都跟你姓!再想想,今天東洋人轟炸了嗎?知道為什麼停嗎?你當那些往事是開玩笑呢!”
孔祥熙。。。
“比本事,比人脈,比錢,你拿什麼和他家狂?他哥是羅斯福的教子,從小在老子都要排隊約見的人頭上撒尿!他本身是麥克的教子,大西洋上的軍火,一半是他送的!紐約現在都姓科爾,因為其他家都給這小子滅了!你踏馬趕緊謝罪辭職,我再去擦屁股,晚點兒你女兒給打死了,我只能當看不見!”
孔祥熙,我辭職,我立刻滾!
幾個小時後。
一切終於解決。
孔令偉被監禁,至於真關假關,有資格知道的不說,沒資格知道的就當關了吧。
晚上在CC府上。
曹元忠嬉皮笑臉給長輩們敬酒。
伯伯叔叔叫的親熱無比。
但等夜深。
他冷笑著和陳過夫道:“叔,真踏馬沒意思。國內這副樣子,還是沒得救啊。”
陳過夫嘆息:“我不撈,他不撈,上面怎麼撈?我也要留退路。等東洋人投降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然後拍著曹元忠的肩膀,動真情說:“孩子,我初次見你父親,他比你還年輕點呢。一晃多年。。。走吧,我們將來再聚就是,不要牽扯這些。”
“我曉得。”
“其實你老子來當這個家的話,哎,但他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孔令偉那個鳥人住哪裡?”曹元忠忽然問。
陳過夫連忙擺手:“不至於不至於啊。”
“弄一弄,不弄死。”曹元忠堅持:“弄完我就走。”
“她是個女的啊。”
“她都沒把自己當女人,再說殺憲兵和交警,和龍雲兒子當街搞事的時候,她人都不是。”
陳過夫沒轍了:“那你悠著點。別搞的你爸將來和他難堪。”
他,是江志青。
曹元忠點頭:“你放心。”
陳過夫不放心,思來想去親自帶路!
別墅區深處,某個屋子裡很快響起慘叫求饒,周圍一片沉默。
江志青在露臺上摸光頭,邊上的女人淚汪汪著:“達令,你勸勸吧。”
江志青心想,估計也差不多了,喊醫生吧。
果然。
慘叫停止了。
一輛車無聲無息在戒備森嚴的區域內,旁若無人的開走。
陳過夫咬牙切齒:“也就是你這混小子,我踏馬一輩子沒做過這種事。你看到衛兵那眼神沒有?都和見鬼似的!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
曹元忠嬉皮笑臉:“退休了,你去圭那亞,我給你養老。”
陳過夫嘆了口氣,嚮往!
。。。。。
“所以,他們立刻出來站立場了?”
圭那亞莊園內,曹元慎詢問道。
已經蒼老的林東點頭:“畢竟是有份香火情的,誰也忘不了你父親的好。自然要出頭幫忙。當然他們也是被壓的太久了。”
“壓!”曹元慎冷笑起來。
林東接話:“江志青這個人啊。。。到現在都沒還你爹錢呢,也還不起!出人頭地後還怕別人說,他是靠了拜弟。所以淡化你的父親,搞的孔令偉都不是很清楚,不然給她那個男人婆十個膽子,看到你弟弟也得先跪下說話。”
曹元慎啞然,他性子成熟,不再糾纏這種話題,因為沒意義。
送走林東爺爺後。
曹元慎回到書房,琢磨再三,結合其他方面的情報,落筆要求。
聯合洋行下一步開始收縮在華業務,和支援。
將市場讓給摩根和洛克家。
不再為對華政策,進行潛在施壓和操縱。
轉向全面支援太平洋戰爭,另外不計成本,換取法國維希以及戴高樂兩面政府,對圭那亞的獨立支援,三個月內,徹底敲定此事!
原則上,可以派遣義勇軍參戰了。
但只侷限於非重要戰場,比如北非等地方。
另外,開始瞭解蘇俄的下一步動向。
這裡的指令隨著體系的運作,很快傳達下去。
整個圭那亞都動員起來。
這些訊息自然也透過SA渠道,傳遞到了華府。
羅斯福和教子沒有任何直接溝通,但看完他的想法後。
羅斯福和艾若琳說:“我們的教子,成熟的令我慚愧。他認為他的五叔。。。他開始防止損失。這也提醒了我。不,這個混蛋就是在暗示我。我懷疑他的情報系統比我還準確。”
艾若琳啞然:“富蘭克林,你在嫉妒他。”
“我還嫉妒他的父親呢,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瑪德。”羅斯福扭了扭脖子,脊椎發出噼裡啪啦的連珠聲。
他感覺自己能後空翻,可是,還是有些難以正常行走。
這種割裂感真的奇怪。
好在異常繁忙的事務,讓他不至於時常考慮這些。
但老朋友,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