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城內的伊藤坐在一座茶樓上,放聲大笑。
中原無人啊!
就這麼讓他在短短半日裡,將陰鬼陣做成了。
但他也不想想,踏馬的,協議面前,你偷襲誰想得到?
可是,成了就是成了。
接下來,這座已經吸納六千六百六十六份人魂的法陣,只需要經過日月蘊養鞏固,就會生出無上鬼將,到今夜子時,將實力翻倍,行成堪比八尺神祗的戰力。
而武漢那邊的陽陣,在入夜後,則會聯絡上此陣。
到時候,無上鬼將,在陰在陽,任意穿梭,兩陣之間,盡為鬼蜮,萬千生靈都為傀儡還不自知!
滿洲南下時,一令即可讓各地授首!
“伊藤君,為國立功,功高蓋世啊。”手下恭維道。
伊藤自負一笑:“叔父果然老了,你看,這不是舉手之勞嘛,感謝他將這份機會讓給我,以後就讓我成為天皇的國師吧,哈哈哈。”
“還有三刻鐘。陰陣就會隱藏,但鬼將誕生。然後子夜再出,就勢不可擋了,現在就算有人來,也來不及阻止了。”伊藤的手下眼中有著羨慕。
這踏馬豬都能做的事情,居然被他撿到了。
果然繞開上海,華夏無人。
等吞了全境,孤島再強也是絕地。。。
這時。
風聲烈烈。
幾十個黃袍僧人衝進城內。
他們是來自少林後山,武道雙修的真正內門弟子。
進了城,他們覺得好像進了另外一處天地。
滿街無人,氣氛冰冷陰森。
天空裡,竟有兩個大腳板,似乎有個巨人站著那裡,但偶爾繞開的雲霧顯示,那個巨人還在生長,現在才到膝蓋。
帶隊的元明曉得不好,大喝道:“不能讓這廝養成,速找陣眼和主持的人。”
可是整個城市都為法陣包裹,伊藤往裡面一躲,他們根本找不到。
鵝娘這會兒也跟著師傅來到了城外。
何家莊內,雞犬不鳴,一道黑氣直接天上。
岑道人派了只力士進去,見各家門戶洞開,但人都躺著。
都沒死,可是失魂落魄已生不如死。
除非有大能,逆轉那尊破龐大法陣,擊碎半空裡那個起碼也得是神仙境的妖魔。
岑道人很強,但還是不夠看。
“師傅,怎辦?”鵝娘問。
平時玩世不恭,好色貪財,還喜歡騙吃騙喝岑道人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了看徒兒,說:“某接受百姓供養,有守土之責,打不過也得打,但你還小,沒牽扯多少承負,你先回去吧。”
“可是。。。”
“你去了也是送死,我還要照顧你啊。”岑道人擺擺手:“趕緊回去,屋簷上面左起第二道瓦楞下,有包金子和份敕封,我要是死了,你當觀主,教導好師弟,另外師傅之前騙你的,小黑不是撿回來的,他是我兒子。”
鵝娘。。。
“你是撿的。我養不出你這麼好看的丫頭。”岑道人看出了少女眼中的期待。
鵝娘。。。
“去吧,孩子,咱們道家子弟痛快點,為師找妖魔兵解去拉。”岑道人說完抽出七星劍。
不料劍氣剛起。
村內那些失魂落魄的村民忽然躍起,齊齊變成灰皮的活屍,往他們撲來。
岑道人大罵:“他們之前用的是屍毒水,這些是護陣力士,馬德碧的無量天尊,這些傢伙身上帶毒,一旦出去,十里八鄉,甚至整個中原都倒黴!你快走。”
道人接著狠狠甩飛徒弟,撲了過去。
鵝娘剛要哭。
背後衣袂振振,太清宮援兵抵達,三百道冠手舞寒光,直撞陣內。
只有俏寡婦留著和鵝娘說:“別哭,那淫賊本事大著呢,快回去吧,我床下東南角有個暗格,裡面有多煙花,是個大人物的跟班送我的,你去取了,在老君山頂放出來,這局面說不定還有救。”
說完前太清宮之女也進去了。
鵝娘咬著唇拼命往回跑。
來到寡婦家摸出煙花上山。
這一來一回,足足花費了她一個時辰。
人已脫力,日也西斜。
遠處雲層裡,巨大妖魔的身軀已經凝實,城內電光雷火,劍芒縱橫,可是不能傷其分毫。
這局勢,根本不可阻攔。
不是各路道統不行。
是上古以後,根本沒有瘋子用數萬人祭祀,這種祭祀造就的存在,末法時代的道統各派,當然沒法抵禦。
而且,這陣勢是兩城之力。
這會武漢三鎮,因為是陽陣,空氣如火,落日之下大地泛白。
家家戶戶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精氣神都透地傳給了這邊的妖魔。
也就各租界因為法統保護,暫時無事。
百姓裡有聰明人發現這一點,往這片來。
洋鬼子卻不讓進。
租界外頓時哭喊聲震天。
法租界內的聯合洋行大班劉發忠,他是劉佔奎的外侄兒,但沒人知道這層關係,都以為他是四川來的,是劉湘的什麼弟兄。
因為他怕人家知道他是曹耀宗的外小舅子,什麼鳥事都找他,那可煩死了。
看到這種情況,他緊急帶弟兄來,給洋兵好處請放行。
但洋兵也苦惱,他們是奉命這麼做的,劉發忠只得又去求駐軍的上校。
鷹鉤鼻的洋鬼子卻不鳥他。
劉發忠急了,耽誤一刻就死不知道多少人,你踏馬的平時吃喝玩樂不客氣,這會裝逼呢?
行,爺不裝了,爺攤牌了。
劉發忠當即表面身份,傲然說:“利特上校,你放人先,我去找理查總領事開條子,出了問題,兄弟厚著臉皮去找我妹夫曹耀宗,給你在圭那亞找個享福的事!一個月少於一百花幣,我踏馬死全家!”
上校!!!
劉發忠眼睛一瞪:“你開門!我要是騙你,你崩了我!”
“放人,放人。”法租界內的百姓們也喊起來,實在是太慘了。
一個個婦孺老人就給吸血似的,癱在地上。
那些精壯不得不舉起她們,可是扛不住啊。
而且大地滾燙,馬路都燒的化了似的,貼地的光線都扭曲!
利特是看不起中國人。
但因為曹耀宗的關係,哪怕自負如他,也多少收斂著。
此情此景之下,利特總算動搖,擺了下手。
嘩啦!界閘翹起,華人們衝出去,忍著大地和奇怪的吸附感,將同胞往裡面拖。
劉發忠則在利特親自押解下,去打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