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博士和她的團隊,如同看到了神明降臨的凡人,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而楊碩,則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唔……”
一聲輕微的呻吟打破了醫療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手術檯上,馬克那修長有力的手指微微蜷動,濃密的睫毛顫抖著,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航行了太久,一時間無法適應光明。
當他的視線逐漸聚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手術檯邊的冉冰。
“冉冰……”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情。
“你……你救了我……”
在他昏迷前的最後記憶裡,是冉冰那張寫滿了決絕與悲傷的臉。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她。
然而,預想中喜極而泣的擁抱並未到來。
冉冰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曾經只為他一人閃爍的眼眸,此刻卻平靜得像一汪深潭,不起半點波瀾。
她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一個禮貌而疏遠的距離。
“馬克隊長,你醒了就好。”
她的聲音清冷而公式化。
“你不用感謝我,我是奉會首大人的命令前來治療你。”
“你的生命對於燈塔的未來至關重要,拯救你是為了燈塔的整體利益。”
馬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隊長?
會首大人?
燈塔的利益?
這些冰冷的詞彙從冉冰口中說出,像一根根淬了冰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的心臟。
他愕然地看著她,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還是那個會因為他一句話而臉紅,會因為他受傷而心疼得掉眼淚的冉冰嗎?
“冉冰,你……”
“馬克隊長,請好好休養。”
冉冰再次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喙。
“燈塔還需要你繼續在地面戰鬥。”
說完,她不再看馬克一眼,轉身望向了醫療室的角落。
那裡,楊碩正靜靜地站著,彷彿一尊掌控全域性的神祇。
冉冰的目光在觸及他時,那冰冷的潭水才瞬間融化,泛起了名為“愛慕”與“依賴”的漣漪。
她邁開腳步,毫不猶豫地走到了楊碩的身邊,姿態恭順而親暱。
楊碩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漠的微笑,心中波瀾不驚。
計劃,完美奏效。
在生態園區,他不僅給予了冉冰極致的歡愉。
更是在她身心防線最薄弱的時候,用他那早已爐火純青的話術,以及系統賦予的、能潛移默化影響人思維的“心智烙印”技能,為她重塑了認知。
楊碩告訴她:愛情,是人類最美好的情感,是兩個平等靈魂的共鳴。
馬克,他很偉大,是燈塔的英雄,但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
你對他的感情,是崇拜,是敬仰,是親情,唯獨不該是愛情。
正是這番誅心之論,徹底斬斷了冉冰心中那根維繫了多年的情絲。
再加上後續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征服,讓她徹底將對馬克的崇拜,轉化為了對楊碩狂熱的愛戀與忠誠。
此刻,楊碩迎著馬克那複雜的目光,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卻帶著無上的威嚴:
“馬克,你的倖存是燈塔的幸事。”
“好好養傷,適應你身體裡的新力量。未來,你將是我們刺向瑪娜生態心臟最鋒利的尖刀。”
他的話,將馬克定義成了一件強大的武器,而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說完,楊碩不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
冉冰沒有絲毫遲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彷彿他的影子。
只留下馬克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強大到令他自己都心驚的力量。
而嘉莉博士和她的團隊,則早已被這顛覆三觀的一幕幕衝擊得麻木了。
他們看著楊碩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只剩下最深沉的敬畏。
這位年輕的會首大人,手段已經通神!
……
就在楊碩帶著冉冰走出醫療室,穿行在燈塔冰冷的金屬走廊中時。
他的腦海裡,一道新的系統提示音悄然響起。
【叮!檢測到您的配偶‘佩妮’,已出現明顯誕孕現象,因激素水平變化與心理壓力,其情緒正處於劇烈波動之中,請宿主儘快前往關照。】
【任務:安撫佩妮的情緒,幫助她平穩度過孕早期心理適應階段。】
【任務獎勵:‘青銅級’抽獎機會一次。】
佩妮成功了麼……
楊碩的腳步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很好。
他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燈塔的未來,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戰士,更需要源源不斷的新生代。
而這些繼承了他優良基因,並且其母親都覺醒了源質潛能的後代,註定會是人類文明覆興的火種。
他轉頭對身邊的冉冰溫和地說道:
“你先回房間休息,今天你的消耗也很大。”
“記住,從今天起,你不再僅僅是一名獵荒者,你是我的人,也是一位未來的母親,要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是,會首大人!”
冉冰的臉頰瞬間飛上兩抹紅霞,重重地點了下頭,眼中滿是幸福與甜蜜。
那句“我的人”,讓她感覺自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目送冉冰離開後,楊碩調轉方向,朝著獵荒者小隊的宿舍區走去。
佩妮的宿舍門前,還未靠近,楊碩敏銳的聽力就已經捕捉到了從門縫裡傳出的、壓抑著的細微抽泣聲。
他心中一嘆,推開了那扇並未上鎖的金屬門。
房間內的陳設一如既往的簡陋,一張床,一個儲物箱,就是全部的家當。
而此刻,那個在戰場上英姿颯爽的金髮女孩,正蜷縮在床上,將頭埋在膝蓋裡,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一隻受傷的幼獸。
聽到開門聲,佩妮猛地抬起頭。
看到來人是楊碩,她眼中的驚慌稍稍褪去,但隨即湧上了更深的委屈,淚水決堤般地滑落。
楊碩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然後伸出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地、溫柔地擁入懷中。
“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溫暖的懷抱和熟悉的氣息,瞬間擊潰了佩妮強撐的堅強。
她靠在楊碩的胸膛上,壓抑許久的恐懼與無助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個月的……例假沒有來……”
“身體總是很累,提不起精神,情緒也……也變得很奇怪,有時候會突然想哭……”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恐懼地看著楊碩:
“我是不是……生了什麼重病?”
“會不會被判定為‘基因缺陷’……我不想離開獵荒者小隊,更不想……”
在燈塔,任何無法解釋的身體異常,都可能被視為一種威脅,最終的下場往往是被放逐,或者成為塵民。
看著她驚恐的樣子,楊碩憐惜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金髮,輕聲笑道:
“傻瓜,你不是生病了,你這是……懷了。”
“懷……?”
佩妮的哭聲戛然而止,藍色的眼眸瞬間瞪大,寫滿了難以置信。
“是的,”楊碩凝視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
“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我……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