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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雅典 斯巴達 底比斯 馬其頓 —— 四大城邦同時絕交!

漁港的冬風裹著鹹腥味,捲過碼頭新釘的木板——

那些木板還帶著新鮮的木紋,是修恩花了大價錢從雅典運來的,

連帶著秘儀會神殿門口那兩尊赫斯提亞的青銅雕像,

都是請了城邦裡最好的工匠鑄的。

站在碼頭邊緣,看著漁船歸港時掀起的細碎浪花,

修恩才算真真切切覺得:

自己在這兒,總算紮下根了。

可一摸口袋裡空蕩蕩的錢袋,那點踏實感又散了大半。

上次海族襲港,不僅毀了半座碼頭,

連赫斯提亞秘儀會的正殿都塌了半邊。

重建時他幾乎是把家底都掏了出來:

買符文石加固神殿地基,

僱祭司重新繪製護殿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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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給底下人補發受驚時的安撫錢,

每一筆都像抽乾船底積水似的,眨眼就把他之前攢的積蓄耗了個乾淨。

“除了撈神域之魚,還能去哪找錢?”

他踢了踢腳邊的碎石,看著遠處漁民將銀鱗閃閃的神域之魚抬上岸,

心裡犯了嘀咕。那魚雖值錢,可每次出海都要跟海獸搏命,

不是長久之計。等忙完這陣,總得琢磨點更穩的路子。

轉身大步往赫斯提亞財團的石屋走,

門廊下掛著的銅鈴叮噹作響。

屋裡的壁爐燒得正旺,木柴噼啪作響,卻沒見露西亞的身影——

想來是去清點新到的貨物了。

莞絲坐在桌邊,面前攤著一疊賬本,見他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大人,碼頭的木料已經清點完了,年後就能把南角的倉庫擴建好。”

莞絲遞過賬本,指尖還沾著墨漬。

修恩接過翻了兩頁,指尖在“雅典商路”那欄上頓了頓:

“光守著漁港不夠,年後讓商隊試著往周邊城鎮走,

先把布料和神域魚乾的路子鋪開,總有一天要把鋪子開到雅典去。”

他說話時手指敲了敲賬本,語氣裡沒什麼張揚,

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莞絲卻皺了皺眉,聲音壓低了些:

“大人,不是我潑冷水——阿卡迪亞山區那邊不太平。

最近總有些土匪攔路,商隊要是沒帶夠護衛,輕則被搶光貨物,重則……”

她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忌憚,

“重則會被亂刀砍死,只有乖乖交出所有東西的,才能留條小命。”

“還有魔獸。”她補充道,

“冬天山裡食物少,那些青眼狼總愛在商道旁徘徊,

去年就有兩支商隊折在狼嘴裡。”

“阿卡迪亞山區?”

修恩的眉毛挑了挑。那地方離漁港不過兩日程,

相當於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群耗子,居然還敢這麼猖狂?

他指尖在桌沿輕輕摩挲,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要開通商路,這些攔路的土匪遲早得清掉,不然商隊根本走不出去。

可抬頭看了眼窗外飄起的細雪,他又鬆了口氣。

雪一落,山裡的路就難走了,土匪和魔獸都得躲進窩裡過冬。

“這事不急。”他靠在椅背上,

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等明年開春雪化了再說,沒必要現在往山裡鑽。”

至於那些土匪……他想起自己體內流轉的神性,

想起那棵在神魂裡紮根的神樹,嘴角勾了勾。

就算再兇的匪,遇上能引動光明與智慧權能的人,

又能兇到哪去?不過是開春後順手清理的麻煩罷了。

......

霜降剛過,立冬的寒氣就順著愛琴海的風往漁港裡鑽,

清晨的碼頭結著層薄霜,踩上去咯吱作響,

連空氣裡的鹹腥味都透著股浸骨的涼。

海族的餘孽早被清剿乾淨,那些曾在夜裡掀翻漁船的觸手怪,

如今只剩骸骨沉在港口外的淺灘;

而之前盤根錯節的貴族勢力,也隨著赫斯提亞秘儀會的重建樹倒猢猻散——

沒人再敢來這碼頭收苛捐,連雅典派來的稅官,都得客客氣氣地先見修恩。

邊衛隊的操練聲從廣場那邊傳來,

青銅甲片碰撞的脆響混著呼喝,在冷空裡撞出迴音。

隊員們舉著淬過符文的長槍,刺向稻草人靶時,

槍尖會迸出細碎的金光——那是修恩用太陽神諭的力量加持過的武器,

尋常魔獸捱上一下就得開膛。

所有人都忙著:漁民在補漁船的裂縫,祭司在神殿前灑聖水,

商隊的人在清點過冬的糧草,連莞絲都在賬本上寫滿了明年的計劃。

唯獨修恩站在秘儀會的石階上,難得清靜。

他指尖懸在眼前的虛擬介面上,那介面只有他能看見,

像層流動的光膜,上面跳動著“模擬倒計時:00:00:01”的字樣。

之前在這世界冒險的日子還歷歷在目:

跟海獸搏命時差點被吞進肚子,重建秘儀會時掏光家底的窘迫,

連走商路都要怕土匪和魔獸——可在“模擬世界”裡,這些麻煩都不存在。

那裡能讓他最快獲得力量,不用賭命,不用算計,

只要跟著模擬的軌跡走,就能摸到神明的門檻。

“時間到了。”

光膜突然炸開細碎的金芒,像有滴神性的墨滴進了水面。

下一秒,冰冷的提示音直接撞進他的意識:

【你開始統治國家】

修恩的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上次模擬還停留在整合佩拉斯吉部落,這次居然直接跳去了“統治”?

他盯著介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石階的紋路,

等著後續的文字浮現。

【縱使你們是新生的國家,希臘最為強大的四大城邦也不敢小視】

【佩拉斯吉人最大程度的享受著母神的加護,並有著其他地域欠缺的特產——即源源不斷產出的幻想種】

“母神的加護……”修恩低聲呢喃,

腦海裡立刻浮現出美杜莎的身影——

不是傳說中那個蛇發的怪物,是被神性滋養後、周身裹著淡紫光暈的“魔獸母神”。

模擬介面的文字還在往下跳,每一行都透著磅礴的神性:

【有著母神權柄的美杜莎被稱為魔獸母神,她在神性極大提升的同時,哪怕是高貴的神獸,也能在手底下誕出】

【魔獸和神獸把你視為父親】

修恩的呼吸頓了頓。他能想象出那畫面:

美杜莎站在佩拉斯吉的祭壇上,蛇發上纏繞著細碎的靈光,

每一次垂眸,都有新的生命在她腳下誕生——

可能是長著翅膀的獅鷲,也可能是能吐冰息的巨蟒;

而那些誕生的魔獸與神獸,會親暱地蹭他的手掌,

眼裡沒有兇性,只有依賴。

【你領導著佩拉斯吉,強調人獸共和的概念。子民和魔獸在生活中互幫互助:

巨象幫著搬運巨石建造房屋,青鳥銜來遠方的種子播種,

連最兇猛的狼人,都會在夜裡守著村莊的篝火,防止野獸侵襲】

文字消失時,修恩眼前彷彿真的鋪開了佩拉斯吉的景象:

炊煙從石屋裡升起,孩子們騎著小獨角獸在草地上跑,

成年的佩拉斯吉人跟半人馬一起打磨武器,

遠處的祭壇上,美杜莎正抬手,給新生的幻獸渡去一縷神性。

他握緊了拳,指節泛白。這就是他要的力量——

不是單打獨鬥的強悍,是能建立一個國度、能讓子民與魔獸和平共處的統治力。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推翻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風又吹過石階,這次帶著點暖意——

是他體內神樹散發的微光,悄悄融了身邊的霜氣。

修恩抬頭看向雅典的方向,眼神裡多了些篤定:

等這次模擬結束,現實裡的漁港,也該朝著“國度”的方向走了。

佩拉斯吉的風裡沒有硝煙味,只有林間青草與幻獸絨毛混在一起的暖香。

這裡沒有“工具”的說法——

士兵的青銅甲片蹭過獅鷲的羽鱗時,會順手替它拔掉翅膀下纏的草屑;

農婦給獨角獸添草料時,會像摸自家孩子的頭似的,

揉一揉它垂在額前的銀鬃。

連最嚴肅的祭祀儀式上,半人馬祭司都會馱著腿腳不便的老人,

一步步走上祭壇的石階,而老人手裡,還攥著給小半人馬準備的蜜糖餅。

軍佇列陣時更是壯觀。前排的盾兵踩著整齊的步點,

盾面映出後排巨象的影子——那些巨象的象牙裹著符文銅套,

每一步都震得地面發顫,卻會小心避開腳邊的野花;

空中的青鳥群與弓箭手默契配合,鳥喙叼著的訊號羽一落下,

箭雨就會精準地落在敵人的陣腳。

來犯的敵國士兵遠遠望見這陣仗,光是獅鷲展開的翼影遮天蔽日,

光是狼人喉嚨裡滾出的低嚎震得耳膜發疼,就已經攥不住手裡的劍,

轉身往回逃時,連盔甲都跑掉了半邊。

平日裡的林間更熱鬧。穿粗布裙的小女孩騎在小獨角獸背上,

銀蹄踏碎晨露,身後跟著追著尾巴跑的狐面獸;

少年們跟狼人比速度,跑累了就靠在巨熊的肚皮上歇著,

熊爪會輕輕把落在他們頭髮上的樹葉掃開。

吟遊詩人抱著魯特琴坐在溪邊,唱的歌詞裡全是“銀角映朝陽,獅鷲伴雲翔”;

外來的藝術家支起畫架,把這片土地塗成畫布上的“夢幻之鄉”,

連顏料都帶著幾分獨角獸的銀輝。

修恩站在城堡的露臺上,看著下方的景象,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神紋佩劍。

子民們見了他,會停下腳步躬身行禮,嘴裡喊著“萬獸之皇”——

那不是敬畏的恐懼,是像孩子望著父親似的依賴。

這國家早不是一堆冰冷的城池與土地了,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從最初零散的部落,到如今屋舍連綿、幻獸與人類並肩,

每一塊石頭的擺放,每一片農田的開墾,都浸著他的心血。

可風裡的暖意突然涼了半截。

修恩垂眸,望著遠處商隊揚起的塵土——

那些商隊載著佩拉斯吉的特產,要去雅典、斯巴達,

去那些被機神統治的城邦。

他早就嚴令過,不準信徒外傳母神的信仰,

不準在交易時提起這裡的幻獸與和睦,可他攔不住訪客的眼睛。

那些來自四大城邦的商人,只要踏進佩拉斯吉的土地,

只要看見孩童與狼人嬉笑,看見巨象幫著蓋房子,眼裡就會燃起狂熱的光——

他們會不由自主地對著祭壇方向跪拜,

會把“母神”與“萬獸之皇”的名字,悄悄帶回自己的城邦。

“幸福從來不是獨有的。”修恩低聲呢喃,

指尖攥緊了欄杆。佩拉斯吉的炊煙越旺,就意味著有人的炊煙要熄滅;

這裡的信仰越虔誠,就意味著希臘諸神的信仰力在流失。

那些高高在上的機神,怎麼會容忍這樣一個“異物”在他們的統治裡紮根?

他想起之前模擬裡見過的畫面:

雅典衛城上的機神雕像,眼裡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斯巴達的神殿裡,祭司們正用信徒的鮮血,繪製鎮壓“異端”的符文。

地母神或許是這片土地的起點,可現在的希臘,早是機神的天下——

他們不會允許佩拉斯吉這樣“人獸共和”的理想鄉存在,

更不會允許有人分走本該屬於他們的信仰。

林間的笑聲還在飄上來,獨角獸的銀蹄踏過石板路,發出清脆的聲響。

修恩抬頭望向天空,雲層裡似乎藏著幾道冰冷的視線——

那是諸神的窺探。他知道,這暖香滿溢的平靜,

不過是暴風雨來前的假象。下一場風暴,

會比海族襲港、土匪攔路更猛烈,因為這次的敵人,

是整個希臘的神明。

他輕輕按在劍柄上,神紋在掌心下微微發燙。

也好,他本就不是來求安穩的。要推翻神明,

總要先接住他們降下的雷霆。

殿外的風雪拍打著石窗,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極了遠海傳來的喪鐘。

三道奏報幾乎是踩著彼此的腳後跟撞進大殿,

帶進來的寒氣讓燭火猛地顫了顫,映得王座後的陰影忽明忽暗。

第一個奏報官甲冑上還沾著海風的鹽粒,

單膝跪地時膝蓋磕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

“報!雅典、斯巴達、底比斯、馬其頓——四大城邦同時傳訊,

即日起斷絕與我國的外交、封禁所有商路!

連滯留在彼處的佩拉斯吉商人,都被驅趕到了邊境荒野!”

話音剛落,第二個身披海鱗甲的將領緊跟著進來,

手裡攥著溼透的海圖,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陛下!百里外海域連日見異邦戰船遊弋,

那些船帆上繡著雅典的橄欖枝、斯巴達的狼頭!

臣請命增派‘海德拉級’戰艦鎮守——那些三頭海蛇能吐毒霧,

定能攔得住宵小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