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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后的狠辣手段

往後三日,長安城下起了更大的雨。

似乎,老天有意蓄力了多日,最終,在這三日裡,一股腦的將雨水都傾瀉而下。

而伴隨著這一場大雨,則是朝廷上掀起的一股血雨腥風。

上到中書省,尚書省,門下省,下到六部衙門,紛紛受到了波及。

每一天,都能看到有官員被帶走,有的被投入大理寺,刑訊逼供。

有的,則不加審訊,直接被殺。

而他們的罪名,無一例外,都是假借鬼怪妖物,刺殺當朝皇后,藐視皇帝,挑戰皇權。

一時間,整個朝廷上下可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知道,這旨意雖然是皇帝下達的,但,幕後的指使者卻是武后。

因為,案件涉及的人員,都是反對武后的人。

而親自參與勘破案件的李秋寒,則成了諸多人攻訐的物件。

尤其在太卜署,這種情況更是嚴重。

不少卜師則認定,李秋寒是武后的鷹犬,是她的爪牙。

他們紛紛找上了閆兆林,請求他將李秋寒逐出太卜署。

眼見閆兆林不做表態,這些人甚至揚言要去找太卜令,務必要將李秋寒這個太卜署的害群之馬驅逐出去。

閆兆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著人去找李秋寒,讓他即刻來面見自己。

但,閆兆林即刻卻得到訊息,李秋寒並未在太卜署裡,據說是出外幫人驅鬼去了。

“李秋寒越來越放肆了。”

咣噹!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茶盞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圍觀在丞廳門口的一眾卜師眼見這種狀況,不滿的情緒逐漸下降了不少,甚至有人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姿態。

看起來,李秋寒的庇護者閆兆林都大動肝火了,這一次他必然要被驅逐出去了。

閆兆林陰沉著臉,拂袖在丞廳裡踱步。

片刻後,他回看恭候在一側的小廝,冷喝道,“去找,立刻將他找來見我。”

那小廝一臉驚恐,卻還從未見閆兆林因為李秋寒,如此動怒。

他大氣不敢喘,忙不迭的點點頭,立刻轉身出去了。

圍觀的一眾卜師見狀,也才心滿意足的紛紛散去。

因為他們知道,李秋寒這一次在劫難逃。

長安城外,永安渠邊綠柳堤邊的一個小亭裡。

一個青年坐在石凳上,搖著一把摺扇,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個男子。

這青年頭戴黑色軟腳幞頭,穿著一襲圓領素色寬袖長袍,再無其他配飾。

搭配他本來圓潤若皎月的臉頰,倒是有了幾分脫塵出俗的仙官郎君的氣質。

跪在他面前之人,年約三十歲左右。

他頭戴竹皮冠,身著一襲青麻缺胯袍,雙臂各配以牛皮護腕。披著一件百納披風。腳踩一雙陰陽魚紋麻履,腰間則佩戴一柄一尺二寸的障刀。

此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明銳而冷厲的騰騰殺氣。

眼神之中,更是透著一種俾睨天下,傲視群雄的神氣。

自然,他也是有這等實力。

只因為,他是江湖上昔日鼎鼎大名的河西刀王石涼州。

他曾靠了懷中的一把障刀,便震懾了整個河西走廊,威名一時無二。

然而,當他看向這年輕人的時候,目光中的那種神氣卻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尊崇,一種徹底的臣服。

“宗主,其他的追查方向雖然毫無進展。但,我們卻無意間調查到,有人冒充宗主,最近多次出現在長安城。有不少江湖人士聲稱,他們都得到過宗主的幫助。你說,這不會不會就是那發放青蓮貼的人?”

“不會。”

青年眉頭微皺,目光裡透出一抹質疑,“若是同一人,就斷然不會在之前廣發青蓮貼,故弄玄虛。”

“我明白了,我會派人再去查一查這個假冒宗主的人呢。”石涼州看了一眼青年,小心翼翼請示道。

青年沒有多言,只是看了一眼他,微微頷首。

石涼州彷彿得到默許,迅速起身,轉身就走。

但只走了兩步,卻若想起什麼再度回首。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看青年,遲疑了一下,方才咬著嘴唇,試探性問道,“宗主,我不明白,為何你不願親自現身,去戳穿那些人的騙局。反而,卻一直隱藏在太卜署,頂著個捉鬼卜師的身份,被那些人欺辱。當年那件事畢竟已經過去,責任也不在你,你不必如此苛責自己。”

石涼州說到這裡,心裡莫名的心疼了一下。

甚至,鼻子一酸,眼角都溢滿了淚水。

眼前這青年,他看起來那麼纖瘦。

雖然他看起來明朗豁達,那素色的寬大袍服,彷彿撐得他身形都飄逸而龐大。

但,唯有他知道,青年究竟承受著何種痛楚。

已經這麼多年了,他仍舊放不下過去。

李秋寒嘴角微微上翹,擠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仿若是皎月投射而出的瑩瑩月光。

雖然清冷,卻彷彿撫動人的心頭,讓人稍感舒適。

石涼州知道,宗主總是一人承受所有的苦痛,反而將自己最好的一面是與外人。

“我很好,你去辦事吧。”李秋寒終於吐了一句,但言簡意賅。

石涼州不再多言,躬身而起,拜別後,迅速消失於雨霧之中。

李秋寒舉目而望,遠眺遠處的長安城,正好將安化門盡收眼底。

煙雨濛濛,芳草萋萋,安化門彷彿正掩映期間,若隱若現。

李秋寒神色憂鬱,眼波流轉之間,目光幽幽。

他若有所思,輕輕說,“師父,師妹,你們在天有靈,就請默默看著吧。我再入長安,必將查清所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