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感覺天真的要塌了。
一下癱軟坐在地上。
“小妹……小弟弟，你快起來，這還不一定呢，只是初步的確認。”
“醫生，你可別嚇唬我們老兩口啊，這……這怎麼辦吶！”奶奶急的跺著腳。
“先去做一個染色體檢查，再去做一個ct。”醫生一邊打字一邊開口。
“好！”
奶奶拽著我跟著小劉護士走。
先做了染色體檢查，隨後去做了ct。
等到片子列印出來。
奶奶急忙帶回到剛才的科室。
看著片子，醫生唉聲嘆氣。
“嘖。”
“嘶。”
“唉。”
我只感覺我的心好像被一隻手攥著，不讓它繼續跳動，每走一步都是頭暈目眩。
“你們看，這是睪丸，而且他沒有卵巢，甚至……沒有子宮……”
我……
我當場就昏了過去。
等我在睜開眼時，發現已經躺在家裡。
奶奶正坐在我的床邊，見我睜眼，奶奶急忙抱住我。
“奶奶……我……”
“唉，醫生說了，你是個男孩，那什麼染色得過幾天才出報告，好像還挺重要的。”
“奶奶，我想單獨待一會。”我對著奶奶開口。
奶奶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紅著眼眶開口：“如煙，有事喊奶奶啊，別一個人憋在心裡。”
我點點頭。
這兩天，我感覺自己好像活在夢裡。
先是自己的身世，然後又是自己的性別。
我是個男的，但是下面確是女性的樣子，我是蹲著上廁所，去的是女廁所，住的是女生宿舍……
那我以後……就是算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
雙性人？
傳出去以後誰會正眼看我？
不知道啥時候，爺爺回家了，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房間。
見到我，爺爺嘴唇哆嗦了幾下，這才拿出一個豬肘子在我面前道：“我吃過了，去跟你奶吃了吧。”
來到桌子旁，我想起來我還得上學，便開口問道。
“奶奶，今天星期幾了？”
“今天星期一了，你學校那邊我已經給你請過假了。”奶奶開口道。
我點點頭，想著發生的事，只是忽然間，一股委屈油然而生，我抱住奶奶哭了出來。
“奶奶，我不想上學了……”
奶奶輕輕的拍著我。
“不想去，就不去。”
好一會，我漸漸才從奶奶身上挪開，而爺爺早已把帶來的肘子倒在了盤子裡。
兩人默默的吃著飯，都沒有言語。
吃過飯後，幾人就這麼坐著，誰都沒有言語。
終於，還是爺爺開口了。
“如煙，你想怎麼辦？”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想怎麼辦？
我在心裡不斷的詢問自己。
“醫生說你有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你可以繼續選擇做一個女孩，不過，不能生孩子，也可以透過手術，做一個男孩……”
爺爺罕見的點了一支菸，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
“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這個事情讓我有些難以面對。
“糟老頭子！孩子剛剛睡醒，你就在這添亂！”奶奶站起來對爺爺吼道。
爺爺沒有反駁，而是吐出一口煙，緩緩的開口：“那你說怎麼辦？”
經過爺爺這麼一問，奶奶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又重新坐在凳子上。
“爺爺，讓我想想吧，另外那個染色體檢查不還沒出嘛？到時候再去問問醫生吧。”我有氣無力的開口。
爺爺知道我的難處，所以也沒有多說。
我落魄的走回房間，坐在床上，耳邊依稀可以聽見奶奶在堂屋數落爺爺的聲音。
夜漸漸深了，我躺在床上，或許是白天睡得多的緣故，我久久不得入眠。
接下來幾日，我漸漸恢復往常，沒有了前幾日的焦慮，也再次和爺爺奶奶打鬧起來。
一直到了星期六，爺爺奶奶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來，把我帶到了醫院。
拿到報告後，爺爺奶奶一陣小跑就把我帶到了先前看病的科室。
醫生還是之前那位女醫生，在看到我的檢查報告後，她看了看我，才繼續開口。
“你這個染色體就是男性染色體，這還是蠻奇怪的，yindao也有，然後你這不是那種兩性畸形，不是xxy。”
“你呢，是假兩性畸形，就是男性染色體xy，但是身體的各項特徵又是個女的……”
還不等醫生說完，奶奶就焦急的問道：“那我們得怎麼辦？”
“這個還得看孩子的自己意願，究竟是手術做個男孩還是女孩，還得看他自己……”醫生道。
奶奶還要說話，就被爺爺一把拉到後面，爺爺關切道：“如煙，這件事你自己決定，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爺爺奶奶都尊重你。”
我看向爺爺那雙眼睛，隨後便問道：“醫生，如果我就保持現在這個模樣，會怎麼樣？”
醫生愣了一下，開口道：“倒不會怎麼樣，只不過這樣會對你的生活造成諸多的不便，並且對於心理也會有一些影響，畢竟……，所以我建議還是慎重考慮。”
我點點頭，隨後脫口而出：“那就這樣吧，我不想做手術。”
我的話宛若晴天霹靂，醫生也有點懵了，估計是沒想到我會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早就在我心裡想了好幾天了。
我要是做個女的，那肯定得把倆小丸子摘除，將來大機率沒法有孩子了，如果做男的，嘶……一時間我還接受不了那個棒子……
“你真的……想好了？”醫生問道。
我點點頭。
“你以後如果改變了想法，就隨時來醫院。”醫生見我如此，也沒有多說。
畢竟這個年齡的小孩大多都有逆反心理。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爺爺奶奶走在路上，顯得憂心忡忡。
我則是左邊扮一個鬼臉，右邊扮一個鬼臉逗他們開心。
“哎呀，你們就別苦瓜臉啦，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咱們好好的過日子不就行了嘛。”
聽聞此言，爺爺奶奶對視一眼，這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