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魔也大方的承認了,顧計的天賦絕對是絕無僅有的,不僅能契合惡魔之手,甚至能反過來把惡魔之手給降服了!
更甚至,把惡魔之手原主人留在其中的意志都給打爆了!
這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惡魔意志的預料。
不過,單一隻手很顯然還是不能和這惡魔的原主人抗衡的,按照惡魔意志所說,別看顧計現在看似很強,但實際上在這惡魔的本體面前連根毛都算不上,輕易就會被碾壓。
雖然顧計覺得這貨的話存在吹b的嫌疑,但光從實際情況來看,那個惡魔本體的確是很強沒錯。
不過,現在自己的事情並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讓顧計憂慮的,是沈七。
沈七已經不是人類了,準確的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活人了。
沒錯,顧計看出來了。
擁有惡魔之力的他,本就對於活人與死人異常敏感,再加上腦子裡不停有個話癆惡魔在跟他嘚吧嘚,他想不知道沈七的偽裝都難。
別忘了,他當殺人犯和警方周旋的時候,全國的警察加一起也沒幾個能和他比拼敏銳力,這種天賦就像是與生俱來一樣刻在他的骨子裡,對於某些不尋常的事情,他想不發現都難…
剛在臨別的最後一眼,他正是想要將此事講出口,不過卻被沈七給制止了。
而方才兩人的會面,顧計覺得,或許也跟這件事有一定的關聯。
因為沈七竟然向他請教如何降服甚至消化厲鬼!
顧計在這方面的確有一套,他不僅降服了惡魔之手為己所用,甚至還用惡魔之力消化了身上二十三條命案所留下的冤魂成為自己的力量,可以說在降服厲鬼這一塊他已經相當權威了。
不過,剛才他簡單瞭解了一下沈七的情況,卻發現自己的方法對方居然完全用不上。
他之所以能降服惡魔之手,是因為天生便具備這種天賦,加上他曾經犯下過數起命案所累積的強大邪性,才讓他有了和惡魔之手相合的特徵,也就才能進一步有了徹底降服惡魔之手的機會。
至於那二十三條冤魂,其實根本連正兒八經的詭異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二十三道不散的怨念罷了,但凡換個氣血旺盛外加殺氣濃郁的普通人,都可以壓制他們,更別說他這個人間惡魔了,用惡魔之力直接就輕鬆煉化,根本沒費多大力氣。
而沈七的情況與他截然不同。
首先,沈七所連線的七隻詭異各有各的特點,沈七和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相性可言。
就算有,它們也都是實打實完整的詭異,不可能像是惡魔之手這樣,因為契合度高就給了人降服的可能。
其次,沈七的這七隻詭異各自都實力強大,遠不是顧計身上的殘念可以比擬的。
那七隻厲鬼中,最弱的也有a級實力…
深吸一口氣,顧計突然對沈七這個人感到了無比的好奇。
他加入防衛局後也曾經打聽過,據說當初就是這位局長大人親自下令,力排眾議,這才重啟了自己這位殺人犯,也是他一手策劃了惡魔之手計劃。
自己,完全就是這位局長親自提拔上來的。
就好像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與惡魔之手最適配的那個人一樣,宛如未卜先知的預言家,又像是掌控一切的操盤手。
這個男人…到底經歷過什麼?
顧計一邊思索,一邊走在防衛局的走廊上。
突然,他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前防衛局第二戰力、半仙—李若生!
雖然和這位半仙不是很熟,但顧計好歹也曾經和對方一起參加過任務,也算是有些交情了,應該是能得到一些關於沈七的資訊的。
想到這裡,顧計立馬轉換方向,徑直走下防衛局大樓,朝著防衛局總部的內部醫院而去。
當他來到李若生的專人病房之時,整個房間內就只有李若生一個人在那裡默默看著電視,吃著不知道哪個防衛局幹員送來的水果,一副養老等死的樣子。
看見顧計前來,這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人還友善的衝他笑了笑。
顧計也衝著對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面對這位雙目深邃的老人時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慌,那種感覺他曾經在面對無數次審訊時也從未有過,就好像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或者爺爺一樣。
顧計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的父親早在他還沒記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按道理來說這種屬於長輩的壓迫感他是從來沒有感受過,也不應該知道是什麼樣子才對。
但在面對李若生時,他偏偏能感受到這種感覺…
掃視了一下四周,眼看四下無人,顧計隨手關上房門,來到李若生旁邊坐下。
“顧小友,可是有事來尋貧道?”
李若生平和地開口,聲音雖然比曾經要沙啞很多,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舒緩。
“我想…問問您關於沈局長的事情。”
面對這位半仙道長,顧計竟然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看見李若生點頭,於是,顧計簡練的把剛才沈七請教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順便說出了一些自己對沈七的看法,話裡話外還暗中點出了一些關於沈七已經變成厲鬼的事。
卻沒想到,李若生直接一語道破。
“沈局…他已經回不了頭了,縱然已是厲鬼之身,但只要能庇護一方,他也在所不惜了…”
“這…”
顧計明顯愣了一下,倒是的確沒有想到李若生竟然這麼直接。
“你或許還不知道,沈局所掌控的七隻厲鬼,都是他精挑細選之後,親自降服抓捕,並封印在詭劍內的。
其實,那七把詭劍本身就已經是七件鬼物,沈局又往其中封印了厲鬼,其陰邪之盛可想而知!
自上次事件之後,防衛局的眾人總謬讚我是什麼所謂捨生取義的英雄人物,實際上,和沈局做的、沈局所面對的壓力比起來,我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勞,又能算什麼呢?”
說到此處,李若生不禁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敬佩與對沈七本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