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裴氏兄弟後,沈書意特意出了一趟侯府,找孫旺討要更多的奇藥,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裴南洲對她用強,或是想殺她,她還可以第一時間自保。指望他人是不行的,還是得有自保能力。
系統每次讓她搞事情,最後她都得為自己闖的禍買單。有時候她也懷疑,系統就是在故意戲弄她。
招惹上瘋子的下場就是哪怕身邊放了一堆藥,沈書意晚上還是睡不安穩。
這天晚上她睡睡醒醒,翌日起身時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才精神不濟地去到鶴壽堂向老夫人請安。
巧的是,在鶴壽堂門口,她遇見了裴南洲。
裴南洲看她精神不濟的樣子,關切問道:“表妹昨晚沒睡好麼?”
“院子裡闖進了老鼠,打老鼠去了。”沈書意隨口扯了一句謊。
她仔細觀察裴南洲的表情,從裴二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幸災樂禍,他完全變了,變得如此平和,不再像以前那樣看到她就諷刺她幾句。
好像一夕之間,裴南洲對她的所有敵意都消失不見。
可她很篤定,裴南洲對她的敵意只會增強,不可能消失,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裴二不過是換了另一種更陰險的方式對付她。
“下回再有夜磨子擾表妹的清夢,可以派人來找我,我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為表妹分憂。”裴南洲說著,還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頂。
沈書意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她更擔心自己的頭隨時會被裴二擰斷。
她不著痕跡地離裴南洲遠一些,乾笑道:“這等小事豈敢勞煩二表哥呢?”
“女兒家嬌貴,這等粗重活當然該由男人來做。”裴南洲若無其事收回手,退開一步,“表妹且先行。”
看到這樣有禮貌的裴南洲,沈書意更愁人。
老夫人在看到沈書意的黑眼圈時,也多看了兩眼:“意姐兒昨晚沒睡好?”
“嗯,進了老鼠,整晚打老鼠去了。”沈書意懨懨地回道。
裴西洲信以為真:“我去買個鼠籠過來,屆時給表妹送過去。”
沈書意一聽這話連忙道:“多謝三表哥,那隻老鼠被我打死了。”
但裴二這隻礙眼的老鼠還在,也不知裴二在算計什麼,她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痛快,而不是這樣給她製造心理壓力,讓她成天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這樣吧,待會兒我去扶桑院看看還有沒有夜磨子,免得又跑出來一隻,晚上再擾表妹清夢。”裴南洲接話道。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過來。
只見裴二公子眉目如畫,清雅俊逸,讓人看了忍不住感嘆一句,這臉長得真好。
大家都知道,裴南洲不喜沈書意,今日卻主動關心,著實讓人意外。
“我們已經找過了,只有一隻老鼠,就不勞動二表哥了。”沈書意並不想裴二出現在扶桑院。
裴南洲輕勾唇角:“表妹這是把表哥當外人嗎?”
沈書意笑回:“當然不是。只因為院子裡確實不再有老鼠,表哥就算去也是多此一舉,何必浪費時間?”
“這於我而言不是浪費時間,反而是個求個心安。”裴南洲說罷,看向老夫人,“祖母定也擔心表妹晚上再睡不安穩,此舉也是為了祖母安心。”
老夫人看到兩個孩子和好了,當然開心:“意姐兒,就讓南哥兒去一趟吧。”
沈書意見狀,只好閉了嘴。
真麻煩,她寧願裴南洲像以前那樣對她惡言相向,也好過現在掛著一張偽善的面孔接近她。
所以系統到底在搞什麼呢?
非要她把裴南洲得罪得足夠徹底,再看裴南洲把她活生生弄死是嗎?
“外祖母說的是。”沈書意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一句。
老夫人看了很是欣慰。
沈書意回到扶桑院沒多久,裴南洲便來了,還給她送來了點心:“這是品惠樓新出的糕點,表妹嚐嚐。”
沈書意:???
現在沒有外人,裴南洲還有必要裝嗎?
“我去找找有沒有夜磨子。”裴南洲說著,就真的去找老鼠了。
沈書意才不相信裴南洲有這麼好心,她對阿箋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過去看看,以免裴南洲趁機在她的院子裡放些巫蠱毒藥之類的可怕物什。
阿箋會意,連忙跟了過去。
沈書意則看向桌上的點心發呆。
剛好裴南洲不在,她特意丟了一些點心放在地上,看路過的小動物吃了會不會暴斃。
真不怪她心思陰暗,裴南洲一定是憋著大招,等她不設防的時候便弄死她,她不長點兒心眼兒,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兩刻鐘後,裴南洲終於找完了,對沈書意道:“表妹放心,院子裡沒有夜磨子,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若往後再遇到,跟我說一聲,我會過來幫表妹趕走。”
“有勞二表哥。”沈書意虛應道。
“舉手之勞罷了,那我先回了,有事你讓阿箋去一趟南苑,我會盡快趕過來。”裴南洲淡聲說完,便離開了扶桑院。
目送裴南洲走遠,沈書意才問道:“方才二表哥有沒有在我的院子裡藏不能見光的東西?”
“奴婢一直盯著二公子,二公子只是在認真找夜磨子,並未藏任何東西。”阿箋低聲回道,“會不會二公子真的想與姑娘重修舊好?”
“我以前跟二表哥也沒什麼來往,重修舊好這個詞你用得不對。你也看過二表哥以前對我很兇,突然間毫無芥蒂,換你你會信?”
沈書意輕嘆一聲。
問題就在於裴南洲的行為舉止挑不到半點錯處,她想對裴二發難,徹底撕破臉都找不到理由。
不愧是男主啊,真是懂得怎麼拿捏她脆弱的小心肝。
阿箋覺得主子的話在理,她看向一旁的點心問道:“那點心怎麼辦?要不奴婢先試毒吧?”
“別,如果是慢性毒藥,吃了會死人的。要不這樣吧,給夏表妹送過去。”沈書意突然道。
這樣女主就能幫她試毒了。
“奴婢覺得二公子不至於在吃食中下毒,不然姑娘出事,二公子也摘不清。二公子如果想害姑娘,方法多著呢,何必用這種最下乘的法子?”阿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