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差點就被算計了。
等回了寧家。
“我看,你這婚事還是早些定下吧。”
寧大老爺語重心長道,“免得我整日因此事兒提心吊膽的。”
“皇上今日在宴上的態度,父親難道看不明白?”寧珣問道。
“難道皇上也想利用你牽制樂陽郡主?”寧大老爺道。
“正是。”寧珣點頭,“舅父家本就拜高踩低,當初見鎮遠侯府不得勢,便退了親事,如今又藉著姨母的風光,讓表妹嫁過來,若兒子真的應了,那豈不是結黨營私了?”
“是啊,這門親事若是自幼便定下的,那倒也無可厚非,可偏偏又是麗貴人提出,還是如今這形勢……”
寧大老爺徑自嘆氣,“你可看出這樂陽郡主還要纏你到何時?”
寧珣搖頭,“不知。”
他反倒希望蕭明珠能一直纏著他,如此,他也不必違心地要去娶一個女子回來。
恆王府。
紀檀音安撫好慕璟翊之後,便去了書房。
錦竹看著她,“姑娘,今夜宮中之事兒,奴婢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我也不過是被利用罷了。”紀檀音嗤笑。
“難道,定郡王妃與那薄世子是串通好的?”錦竹皺眉看向她。
紀檀音冷笑,“若如此,那我這位嫂嫂的心思當真是深啊。”
“奴婢不懂。”錦竹蹙眉,“她何必如此做呢?”
“一個女子,空守著一個定郡王妃的名分,往後的漫長歲月該如何度過呢?”
紀檀音感嘆了一聲。
錦竹詫然。
到底沒有想到,這位看似溫婉恬靜的定郡王妃,竟然是如此性子。
慕璟翊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萬萬沒有想到,大嫂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羞辱已過世的大哥。
她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此事兒敗露的後果嗎?
不,她太清楚了。
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薄太后不可能放任著此事兒不管。
她只會想盡法子去遮掩。
可若全了薄家的顏面,那便是將恆王府的臉面狠狠地踩在腳下。
慕璟翊勾唇冷笑,當初,兄長可是為了保護她的兒子,才慘死的。
“世子,此事兒可要回稟王爺?”玄風看向他。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慕璟翊冷冷開口,“父王明早便會回來。”
“是。”玄風垂眸應道。
慕璟翊又道,“皇上可傳來聖意?”
“斷然不會讓恆王府丟了顏面。”玄風回道。
“我知道了。”慕璟翊冷聲道。
此時的宮中。
薄太后看著慕琰陰沉地臉,“此事兒萬不能讓恆王寒了心。”
“明日還是要問過恆王叔才是。”慕琰直言。
“我已經派人去了。”薄太后低聲道。
慕琰起身,“時候不早了,太后早些安寢。”
恆王連夜從別苑回來,天微亮入了宮。
薄太后看向恆王,“哀家會親自處置了這孽障。”
恆王斂眸,“老臣願意成全他們。”
“什麼?”薄太后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老臣願意成全他們。”恆王又道,“此處有淮兒當年所寫的和離書。”
他說罷,將和離書呈上。
薄太后皺眉,“恆王,此事兒有辱皇家顏面,哀家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就算和離,哀家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老臣不求旁的,到時候只將慈兒承襲了淮兒的定郡王之位便是。”
恆王態度堅定,“還請太后恩准。”
“這……”薄太后並不想將此事兒如此解決。
恆王這是讓她騎虎難下啊。
若她答應了恆王,那麼,薄溯便要將孫婉貞娶進門,到時候,榮昌侯府就要被戳脊梁骨了。
在這京城,怕是永遠都會抬不起頭來。
薄太后看向恆王,“此事兒哀家不會答應。”
恆王當即跪下,老淚縱橫道,“老臣也不願意這等女子陪著淮兒入黃泉。”
薄太后嘆氣,“恆王此言,哀家慚愧。”
她隨即又道,“此事兒恆王不必插手,哀家自會處置。”
“老臣告退。”恆王垂淚,恭敬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他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徑自回了恆王府。
孫婉貞隨後也出了宮。
她並未回定郡王府,而是去了恆王府。
恆王將和離書遞給了她,“這些年苦了你,守著諾大的定郡王府。”
孫婉貞雙手接過和離書,平靜地朝著恆王叩頭。
“去收拾收拾,儘快離開定郡王府,慈兒本王會親自教養。”
恆王沉聲道。
孫婉貞一言不發,朝著恆王行禮,轉身離去。
不遠處,慕慈歡喜地前來。
“母親。”
“慈兒。”孫婉貞看向慕慈時,一臉地笑意。
慕慈拽著她的手,“母親,咱們可是要回府了?”
“母親還有些事兒要回你外祖家,這些日子你在王府如何?”孫婉貞柔聲道。
“好。”慕慈欣然答應。
孫婉貞輕柔地為他理了理袍子,不捨地目送著他往前走,這才轉身離去。
她回了定郡王府,收拾好了一切,坐著馬車離開。
一如當初孫婉柔離開林家一般,沒有半分地留戀。
很快,孫婉貞與已故定郡王早已和離的訊息便傳開了。
這些年來,也是礙於慕慈的緣故,孫婉貞才一直守著。
這訊息是孫婉貞派人傳出去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那點小把戲是瞞不住太后的。
可她已無路可退了。
薄溯捱了鞭子,如今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
他仰頭望著天頂,強忍著疼,臉上卻帶著從未有過地歡喜。
孫婉貞回了定遠侯府,卻被定遠侯趕了出來。
她無奈之下,搬去了自己在京城置辦的宅子。
她只要等著這場風波平息之後,大家漸漸地淡忘了此事兒,薄溯便來提親。
恆王也將孫婉貞從皇室宗譜中剔除。
慕璟翊還氣憤地去找恆王,想要知曉為何嫂嫂不是嫂嫂了?
恆王便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慕慈小小年紀,也在外頭的流言蜚語中知曉了此事兒。
他不願意入宮去,只是整日消沉地厲害。
紀檀音看著不再活潑的慕慈,行至他的面前。
“二嬸嬸。”慕慈看向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紀檀音輕聲開口,“慈兒可是覺得母親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