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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新的通告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只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噎。

餘清歌的力氣,像是被這場宣洩徹底抽乾,整個人都軟在了季宴修的懷裡。

她終於停了下來。

臥室裡,一時間安靜得,只剩下兩人交錯的,輕微的呼吸聲。

季宴修依舊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她像只考拉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他那件皺巴巴的,沾滿了灰塵與淚痕的黑色大衣,此刻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

這副模樣,要是被他那些粉絲看到,恐怕會引發一場八級地震。

餘清歌把臉,還埋在他的胸口,貪婪地,呼吸著那股熟悉的,讓她心安的乾淨氣息。

她動了動。

季宴修的身體,立刻緊繃了起來。

“別動。”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讓我再抱一會兒。”

餘清歌聽話地,沒有再動。

她能感覺到,他環著她的手臂,那看似輕柔的力道下,隱藏著一絲,後怕的劇烈顫抖。

餘清歌的心猛的顫了一下,酸澀,又柔軟。

過了許久,季宴修才緩緩地,鬆開了她。

他扶著她的肩膀,動作輕柔。他的視線,仔仔細細地,描摹著她的臉。

季宴修的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眼底,翻湧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他伸出手,指腹極其輕柔地,碰了碰她的眼角,替她擦了擦殘留的淚水。

“還難受嗎?”他溫柔的輕聲詢問。

餘清歌看著他眼下那片濃重的青黑,還有那雙佈滿了紅血絲的雙眼,搖了搖頭。

她的嗓子又幹又疼,發出的聲音很難聽。“不難受了。”

季宴修沒說什麼,只是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他轉身走出臥室,很快,他端著一杯溫水走了回來。

他將水杯遞到她面前。

餘清歌接過來,溫熱的觸感,從指尖,一直暖到心底。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而季宴修,就那麼安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

那目光,專注又執著,眼裡都是她。

餘清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喝完水,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你……”她想讓他去休息,他看起來,比她還要虛弱。

可她才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他打斷了。

“餓不餓?”季宴修看著她,忽然問。

“我去做點吃的。”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餘清歌看著他那挺拔,卻又透著一絲蕭索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跟著他,走到了廚房門口。

廚房裡,季宴修穿著圍裙給她做飯,畫面溫馨又美好。

餘清歌的眼眶,又是一熱。

她靠在門框上,就那麼安靜地,看著他。

這一刻的安寧與溫暖,真實到讓她覺得像是在做夢。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這份寧靜。

鈴聲,是從她那件,被隨意扔在沙發上的衛衣口袋裡傳出來的。

季宴修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轉過身,看向沙發上那個正在瘋狂震動的手機,眼神裡閃過一絲,極其明顯的警惕與排斥。

餘清歌的心,也跟著,猛地提了起來。

是季宴禮嗎?這個念頭,讓她剛剛回暖的四肢,又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冰冷。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螢幕上跳動著的,是“王姐”兩個字。

不是季宴禮。

餘清歌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劃開接聽鍵。

“喂,清歌?我的天,你總算接電話了!你跑哪兒去了?我打你電話打了一晚上,都快要報警了!”王姐那標誌性的,連珠炮似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帶著濃濃的焦急。

餘清歌捏著手機,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說她被人囚禁了?然後靠著地府黑科技,瞬移跑路了?

王姐大概會以為她拍戲拍瘋了,直接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我……我沒事,王姐。”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就是有點不舒服,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電話那頭的周姐,顯然也沒信,但她沒有追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現在在哪兒?身體要不要緊?”

“我沒事,在家。”

“那就好。”王姐鬆了口氣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正好,我這兒有個活兒,你肯定感興趣。”

“是個綜藝,s臺的重點專案,叫《巧手匠心》。”

“請的都是業內有名的非遺傳承人,帶著幾個藝人,一起體驗傳統手工藝的魅力,直播加錄播的形式,熱度肯定爆。”

“最重要的是,第一期的主題,就是扎染。”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幽冥通】上,那個名為“匠心傳承”的支線任務。

“……製作方那邊,點名要你。說你之前直播的時候,懟人雖然兇,但專業知識過硬,很有反差感。”

王姐的聲音,還在繼續。“怎麼樣?接不接?這可是個露臉的好機會,能幫你洗掉不少黑粉,還能立個文化人人設。”

餘清歌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她當然要去。

季宴禮就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籠罩在她的頭頂。她想要掙脫這張網,就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而強大,需要功德。這個任務,她必須完成。

“我接。”餘清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用那沙啞的嗓音,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嘞!”王姐的語氣,瞬間變得輕快起來,“我這就去跟那邊對接,合同和流程,晚點發你郵箱。”

“你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下週就要進組了。”

掛掉電話。

餘清歌握著手機,站在客廳中央,久久沒有動。

季宴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他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我要去參加一個綜藝。”餘清歌轉過身,迎上他的視線。

季宴修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不行。”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外面太危險了。”

“季宴禮他……”

“我知道。”餘清歌打斷了他。

她看著他,那雙剛剛哭過的,紅腫的眼裡,此刻,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堅定。“季宴修,我不能一直躲著。”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那樣,跟在那個公寓裡,又有什麼區別?”

是啊。

如果他也用“保護”的名義,將她困在這裡,那他和那個瘋子,又有什麼區別。

季宴修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反駁的聲音。

許久,他終於點了點頭。

“好。”一個字,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但是,我必須陪著你。”他的語氣依舊固執。

“用什麼身份?”餘清歌笑著問他。

“你是頂流影帝,總不能去當我的助理吧?”

季宴修被她噎了一下。

他看著她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熟悉狡黠的目光。

他知道,那個懟天懟地,鮮活又熱烈的餘清歌,正在一點一點地回來。

這個認知,讓他心底所有的擔憂與不安,都化作了無法言說的溫柔和縱容。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淺,卻融化了整個冬天的冰雪。

“誰說不行?”

“我不僅能當你的助理,還能當你的保鏢,司機,兼職……暖床。”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極輕,還帶著一點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