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逛得起勁，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刺耳又熟悉的引擎轟鳴，還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嘎吱”聲。

呼——哐當！

一架造型極其“後現代”、彷彿由無數破爛拼湊而成、塗裝花裡胡哨（還噴著“廢品回收，技術為王”的標語）的符文飛梭，以一種近乎墜毀的姿態，冒著黑煙，歪歪扭扭地砸在了萬貨集入口的空地上，激起一片煙塵和驚呼。艙門“咣噹”一聲彈開，四皇子趙暘頂著一頭亂髮，眼鏡片上還沾著機油，灰頭土臉地爬了出來。

“咳咳…失誤！小小的能量輸出閥卡滯！技術性調整！”趙暘扶了扶眼鏡，努力維持著技術宅的尊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格外顯眼的李雲楓和張子翔（主要是張子翔那幾根卷著零食的觸手太醒目）。

“李司長！張兄！巧啊！”趙暘眼睛一亮，推開幾個抱怨的路人，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種找到組織的興奮，“正要去找你們！有筆大買賣，技術入股，雙贏！”

李雲楓看著趙暘那架隨時可能散架的“座駕”，又看看他眼鏡片上瘋狂重新整理的資料流，挑了挑眉：“四殿下，您這出場方式…挺別緻啊？什麼大買賣？先說好，太費錢的‘技術’我們靖難司現在可燒不起。”

“不費錢！絕對一本萬利！”趙暘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我改進了‘星塵驗資投影儀’！覆蓋範圍更廣，穿透性更強，還能附加‘債務風險評估’和‘隱秘資產掃描’功能！只要裝在你們‘回收部’的飛梭或者…嗯…”他瞄了一眼金鱗別苑方向隱約可見的巨型蘑菇塔，“或者你們那個新買的…大蘑菇上！以後去‘回收’資源，隔著三條街就能把對方家底掃得一清二楚！值錢的、藏起來的、有債務風險的…無所遁形！這效率，這精準度！怎麼樣？”

李雲楓心臟猛地一跳！這玩意兒…簡直是抄家…啊不，是精準回收的神器啊！他彷彿看到無數隱秘的庫藏、埋藏的珍寶在向他招手，安全感指數級飆升！

“條件？”李雲楓強壓激動，故作沉穩。

“簡單！”趙暘推了推眼鏡，“第一，所有掃描資料，我要一份副本做研究。第二，‘回收’過程中遇到的有趣的‘技術廢料’（特指蘊含特殊能量或規則的殘骸、裝置），優先供應給我拆解研究。第三…下次你們煮那個‘混沌湯’，給我留一碗，我要分析其能量規則！”

李雲楓大手一揮：“成交！”這條件簡直白送！資料副本？給！技術廢料？多得是！一碗湯？管夠！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站在堆滿寶物的庫房裡傻笑的場景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九龍賭坊”制服、神色倨傲的侍從，分開人群，徑直走到李雲楓面前，遞上一張鑲著金邊、散發著淡淡龍涎香氣的帖子。

“李司長，我家三爺（趙晟）在‘天字一號’貴賓廳備下薄酒，有筆關於‘不朽龍皇逆鱗·殘’的生意，想請您過去詳談。三爺說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那兒，還有幾位您可能感興趣的‘老朋友’等著呢。”侍從語氣恭敬，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張子翔啃著墨魚乾，含糊不清地問：“楓子，去不去？那孫子肯定沒憋好屁！”

李雲楓接過帖子，入手溫潤，帶著一股子紙醉金迷的奢靡氣息。他摩挲著帖子邊緣，感受著體內系統gp帶來的澎湃“安全感”，又想到趙暘那個即將到手的“抄家神器”，再想想七皇子趙旭承諾的隱秘庫藏…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市儈又精明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搞錢”的狂熱光芒。

“去！幹嘛不去？”李雲楓把帖子隨手塞給張子翔拿著，拍了拍趙暘的肩膀，“四殿下，你的神器抓緊裝上！老金！別算了！回去準備飛梭！咱去會會三皇子殿下，順便…看看他九龍賭坊的庫房，夠不夠格讓咱‘靖難籌餉司’走一趟回收業務！”

葬星港的晨光灑在他身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李雲楓只覺得豪情萬丈，這皇城的寶貝，這潑天的富貴，他搬定了！就從這三皇子的“薄酒”開始！

九龍賭坊，“天字一號”貴賓廳。

這裡的空氣彷彿都浸透了元晶的粉末與慾望的醇香。巨大的落地水晶窗外，是葬星港流光溢彩、飛梭穿梭的繁華夜景，窗內卻是另一番紙醉金迷。地面鋪著厚厚的星紋絨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卻能吸走所有的雜音，只留下籌碼碰撞的清脆、骰盅搖晃的悶響，以及刻意壓低的、帶著興奮或絕望的喘息。

廳中央一張巨大的暗星雲木賭檯，檯面光滑如鏡，倒映著天花板上垂落的、由無數細小空間晶石構成的“星河燈”。三皇子趙晟一身玄色滾金邊的華服，斜倚在主位的紫晶王座上，指間把玩著一枚龍眼大小、流淌著暗金色澤、邊緣帶著天然鋸齒裂痕的鱗片——正是那塊“不朽龍皇逆鱗·殘”。他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目光越過氤氳的雪茄煙霧，落在剛進門的李雲楓和張子翔身上。

“喲，李司長，張將軍，稀客啊！快請快請！”趙晟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熱情，拍了拍手。立刻有穿著裁剪合體、開叉幾乎到大腿根的旗袍侍女，端著盛滿“冰魄瑪瑙葡萄”和“熔岩烈焰酒”的水晶托盤，嫋嫋娜娜地迎上，一股混合著果香、酒香與高階香水的奢靡氣息撲面而來。

李雲楓深吸一口氣，這味兒，比金鱗別苑的混沌湯還提神醒腦！他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目光卻像雷達一樣掃過整個廳堂。

趙晟左手邊坐著個熟人——六皇子趙昀。他依舊是一身銀灰色制服，無框眼鏡後的目光平靜無波，彷彿周遭的喧囂與他無關，只是對著李雲楓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右手邊則是個生面孔，一個穿著深紫色繡金線錦袍、面白無鬚、眼神陰鷙的中年胖子，手裡盤著一對油光水滑的墨玉貔貅，渾身散發著“老子很有錢且很不好惹”的氣息。胖子身後，站著兩個氣息沉凝如淵、眼神銳利如鷹的黑衣護衛，腰間挎著造型奇特的弧形短刃。

“這位是紫雲閣的趙陽，趙二爺。”趙晟懶洋洋地介紹道，“二哥可是咱大夏的錢袋子，東域七省礦稅總督，真正的財神爺！李司長你那‘回收’業務要是做到東域地界，可少不了要跟二哥打交道。”

二皇子趙陽！掌管礦稅！李雲楓心臟猛地一跳，臉上笑容更盛，拱手道：“久仰二殿下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李雲楓，靖難籌餉司剛上任的小司長，以後還請二殿下多多關照！”原來這位爺之前一直在外面刮地皮收稅呢！難怪沒在皇城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