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結晶如撿石子般收入囊中，仙王道果碎片更是積攢了滿滿一儲物戒。

可每當清點收穫時，林羽心中的失落便多一分。

楚曦的氣息如同人間蒸發，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他對姜靈曾經說過的話從懷疑已經逐漸麻木。

要不是心中總會抱著一種僥倖心理，他或許早就離開了。

林羽站在一片荒涼的山谷邊緣，望著腳下奔流不息卻毫無靈氣的普通溪水，心中湧現出一股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中的疲憊。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往往都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找人的這段時間，他腦海中時不時的就會浮現出他和楚曦在時空長河之中的那段時間。

雖然不長，卻很難忘。

他當初是為了活命用系統贈予的紅線和楚曦繫結。

但感情是真的。

楚曦當初那種寧願自己死也要讓他活下去的深情讓他非常觸動。

這一點上，她和諾蘭有點相似。

都是為了他可以默默奉獻出一切的人。

原本，他是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尋找的，幾十年未見，他真的很想念。

但，找了整整八年，進入這裡的絕大多數人和勢力都已經撤離，他還在其中。

卻一點資訊也沒有。

這種疲憊，是源於激動之後的失望，是那種心境之上的落差。

甚至，他心中生出了擔憂。

找不到人，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姜靈當初騙了他，另一種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希望……真的不在這裡吧！”

他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然而。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他肩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小鯤，突然猛地抬起了小腦袋，

那小小鼻翼急促地翕動了幾下，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尖銳的“唧唧”聲！

“主人！下面！水裡！有…有很淡很淡…但…是那位姐姐的味道！”

緊接著小傢伙的聲音傳來。

在時空長河的時候，小鯤可是近距離接觸過楚曦的，自然記得楚曦的氣息。

而且它精通時空規則，感知能力極高。

林羽聞言，渾身劇震，所有的疲憊瞬間被狂喜和難以置信驅散！

他猛地低頭，目光如電般射向腳下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山澗溪流！

神念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刺入冰冷的水流，掃過光滑的鵝卵石，深入淤泥……

找到了！

就在溪流最深處，一塊被水流沖刷得異常圓潤的巨大青石底部，附著著一縷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頑強存在的……氣息！

那氣息飄渺、清冷，帶著一絲林羽刻骨銘心的熟悉感——正是楚曦！

“噗通！”

沒有絲毫猶豫，林羽周身靈力湧動，形成一個無形的屏障排開溪水，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入水中，直撲那塊青石！

水下的世界冰冷而幽暗。

靠近那塊青石時，林羽清晰地感覺到，那縷微弱的氣息並非來自石頭本身，而是從青石底部與河床淤泥接觸的縫隙中……逸散出來的！

這太不尋常了！

一塊普通的石頭，怎麼可能隔絕一位強大修士的氣息，只從縫隙裡洩露一絲？

林羽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淤泥，手指觸碰到青石底部。

觸感冰涼堅硬，與普通石頭無異。

但當他嘗試用神念深入探查時，異變陡生！

嗡——！

一股微弱卻異常古老的空間波動，自青石底部盪漾開來！

那波動並非攻擊，更像是一把無形的鑰匙，觸動了某個隱藏的機制。

剎那間，林羽眼前的景象變了！

那青石底部看似普通的縫隙，在他的神念感知中驟然被放大、扭曲！

它不再是一條縫隙，而像是一條……被強行撕開的空間裂隙！

裂隙邊緣極不穩定，閃爍著細碎的空間亂流電光，彷彿隨時會癒合或崩潰。

而楚曦那縷微弱的氣息，正是從這裂隙深處頑強地滲透出來！

“一個……被強行打穿的空間節點？”

林羽瞳孔驟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絕非自然形成！

更不可能是仙王遺蹟能有的手筆！

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和對空間法則的理解，才能在這看似普通的水底，鑿開一個通往未知之地的“大門”？

沒有猶豫，他將自身狀態調整到巔峰，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極其凝練的神念，如同最堅韌的絲線，緩緩探入那道不穩定的空間裂隙！

轟！

神念進入的瞬間，林羽的“視野”彷彿被投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萬花筒！

他“看”到的並非一個完整的秘境空間，而是一片……極度扭曲、破碎、彷彿經歷了一場滅世大戰後的虛空廢墟！

巨大的空間碎片如同漂浮的島嶼。

上面殘留著斷裂的、散發著恐怖威壓的巨型石柱和破碎的玉石臺階，銘刻的符文也古老得令人心悸，透露著一種無比滄桑的感覺。

無數色彩詭異、蘊含著狂暴能量的空間亂流在這些碎片間肆虐奔騰，發出無聲的咆哮。

在這片毀滅景象的核心，他的神念捕捉到了一座……半毀的祭壇！

那祭壇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玉、閃爍著幽暗星輝的奇異材質構成。

造型古樸而宏大，即使只剩下小半截基座和幾根斷裂的巨柱，依舊散發著鎮壓諸天的磅礴氣勢。

祭壇表面佈滿了深邃的刻痕，流淌著銀色的、如同液態星光般的能量流，構建成一個殘缺不全卻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星圖！

又是祭壇？

林羽心中微動。

之前在古虛秘境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這種型別的祭壇，只不過沒有星圖。

這裡竟然又看到了。

這其中是否存在著什麼聯絡？

最讓他心悸的是，楚曦那縷微弱的氣息，源頭就在這半毀祭壇的中心！

彷彿她曾在此短暫停留，或者……被某種力量強行帶離時，氣息殘留於此！

“等等，這是.....”

忽然，他眼神被祭壇一角的景象給吸引了目光，在那裡散落著幾片極其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衣料碎片！

那布料帶著淡淡的月華光澤，碎片上，還沾染著幾點早已乾涸凝固、卻依舊散發著不屈劍意的……暗金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