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畫面裡,死寂被一道沉重而沙啞的聲音打破。
而這時趴在佩恩肩上的自來也沉聲道。
“要說愚蠢的話,你不也是一樣嗎?”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生命流逝的虛弱,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綱手:“自來也....”】
【奈良鹿久:“這是...在對那個叫佩恩的敵人說話?他到底想做什麼?”】
畫面中,自來也的手緩緩抬起,搭在了佩恩的另一個肩膀上。
這個動作耗盡了他所剩無幾的力氣,卻顯得無比堅定。
他像是擁抱著一個犯了錯,需要被引導回正途的孩子。
“我的弟子,彌彥。”
一句稱呼,石破天驚。
天道佩恩的身體,那具屬於彌彥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僵硬。
【小南:“!”】
【旗木卡卡西:“彌彥...他果然還是在對著過去的弟子說話。他從一開始,就沒把對方當成純粹的敵人。”】
【波風水門:“老師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喚醒什麼嗎?”】
自來也的另一隻手,顫抖著伸向漂泊佩恩的後腦勺,在那橘紅色的髮絲間,他似乎能感受到另一個靈魂粗重的呼吸。
“你果然還保留著彌彥的記憶,對吧。”
自來也的語氣,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一種陳述。
“不依靠權利和武力去創造和平。”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口的血洞裡擠出來的。
“這才是你和長門約定好的世界吧。”
漂泊佩恩聞言,那雙沒有焦距的輪迴眼,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波動..
他緩緩低頭,看著胸前這個男人的白髮,略帶沉思道。
“召喚我的神...並非長門...”
戰場上,雨水混雜著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自來也聽到了那句回答,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苦笑。
“弟子的理念當然是繼承師傅的。”
他最後的氣力,化作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誰叫我們都是笨蛋呢。”
也就在這一刻,天幕的鏡頭猛然一轉,從悲傷的山頂,切換到了山腳之下。
密集的火光在陰暗的雨幕中亮起,連成一片火海。
山腳下,一排排身披甲冑的武士,正手持長弓,箭頭在火盆中點燃。
為首的一名將軍面目猙獰,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士刀。
“放箭——!!!”
一聲令下,弓弦的嗡鳴聲響徹天際。
咻咻咻——!
數以千計的火箭脫弦而出,拖著長長的焰尾,劃破昏暗的天空,朝著山頂上那兩個靜止的身影覆蓋而去。
那漫天的火雨,彷彿要將整座山峰都焚燒殆盡。
【犬冢牙:“又是火箭?!我記得這個場景!”】
【秋道丁次:“上一次....上一次是那個叫漂泊帶土,他一刀就把所有的箭都砍掉了。”】
【山中井野:“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自來也大人還被刀穿著,那個佩恩要怎麼做?這個密度的火箭,他總不能帶著自來也大人一起躲開吧!”】
【千手扉間:“哼,這種物理攻擊,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
天幕的畫面中,漂泊佩恩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彷彿對即將到來的毀滅性攻擊毫無察覺。
他只是低著頭,看著胸前已經氣若游絲的男人。
那雙紫色的輪迴眼,正倒映著漫天墜落的火光。
就在第一批火箭即將觸及他身體的瞬間,他終於動了。
他沒有拔出刺穿自來也的刀,也沒有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沒有持刀的左手。
手掌張開,對準了那片從天而降的火海。
“神羅天徵。”
沒有情緒起伏的四個字,從他口中吐出。
下一秒,一股無形的,恐怖的斥力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轟然爆發!
轟——!!!!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空間被強行扭曲、推開的震盪。
所有飛向山頂的火箭,在距離兩人還有數米之遙時,彷彿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壁。
箭頭上的火焰瞬間熄滅,脆弱的箭身在巨大的斥力下寸寸斷裂,然後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
天幕下的眾人,只能看到一幅超乎想象的畫面。
那漫天的火雨,在空中詭異地停滯了一瞬。
然後全部調轉方向,朝著山腳下的弓箭手部隊反射回去。
“什麼?!”
“快躲開!!”
山腳下的武士們發出了驚恐的叫喊,但一切都太晚了。
數千支斷裂的箭矢,攜帶著那股毀滅性的斥力,如同天罰一般,覆蓋了他們所在的陣地。
沒有爆炸,沒有火焰。
只有純粹的,毀滅性的衝擊。
大地被犁開,人仰馬翻,慘叫聲瞬間被淹沒在狂暴的力量之中。
僅僅一擊,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便徹底潰散。
【春野櫻:“這...這就是神的力量?”】.
天幕下,鳴人死死地盯著畫面。
他不在乎什麼神羅天徵,也不在乎什麼神的力量。
他只看到,那個佩恩在用完術之後,依舊沒有放開好色仙人。
那把刀,還插在自來也的胸口。
做完這一切的漂泊佩恩,緩緩收回了手。
他依舊低著頭,看著懷中的老師。
“如此亂來又直接的做法,你真是一點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