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不討厭我嗎？”袋子裡帶的東西只剩還未吃完的藥品
這裡只剩下兩人共度最後幾分鐘的夕陽
“那點？”海川沒怎麼去過涼的學校，所以也並不清楚她的人際關係
但聽虹夏說是非常糟糕啊，有點擔心她也不會是我這種處境吧.....
“全部”涼託著腮斜眼望著海川希望對方回答
畢竟自己也會從一些風口聽到某種不良言論，而且基本都是針對自己的
比如言語刻薄啊、冷漠待人啊、攻擊同學啊、扔掉別人午飯啊什麼的
前面兩個我也就認了，為什麼還會傳出那麼愚蠢的謠言呢
“全部？”海川歪起腦袋
“你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嗎？”
雖然不理解對方的在想什麼，也沒有回答第一問題，但如果知道他喜歡我哪一點
或許就能明白了吧
“哪點？”
“全部”
雨蟲笑著戳了戳海川，說道
“你這不挺會撩女孩子嘛～有空教我唄”海川也已經記起了這段往事
無語的表情還是來自身邊的雨蟲
“我都不知道你是男的女的，而且你不覺得”
“你越來越像一個人類了嗎？”
雨蟲聽罷止住了開玩笑的神情，但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或許吧”
隨即，心念一動兩人又出現在不同的時間與地點
這次是黑夜，海川不知道怎麼爬上了橋樑頂上，正望著山脈發呆
“哦，你屬猴的嗎？”雨蟲還在一旁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也沒看見此時身旁一同過來的海川已經喘不上氣，雙眼死死盯著另一個海川
他一直想要忽視記憶的根本是忘記痛苦，而其中痛苦的大部分來源正是自己
也是難以直視的記憶
“哦，這是你上一次自殺的記憶吧，真巧呢，跳過？”因為海川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雨蟲本還打算先離開再說
反正關於涼的記憶還不少
但還未出手就被海川立即阻止
神態也恢復了不少
“再等一會....”因為在記憶的世界兩人都是旁觀者，所以就算是站在了對方的身邊也沒有察覺到
博時坐在海川身邊，望著對方希望聽到些什麼
這段記憶被隱藏的很深，窺探到這些的博時也沒有辦法記其全貌
“你想問出點什麼嗎，希望的話直接問就行，對方只覺得得回答問題才行，不會有問題”
博時點點腦袋，輕輕問道
“你來這裡，是想自殺嗎？”
海川聽罷轉過腦袋，看著一旁的博時眼裡卻只有其身後的大山
但博時卻能夠直視對方的眼睛
“不，我只是想要積攢勇氣，等她可以承受之前....等她可以理解之前....”海川確實沒有太多活下去的理由
涼算唯一
所以最起碼，他得做好安排
自己有勇氣離開是其中一點
“你不害怕嗎？”
海川聽著這些問題，還以為只是自己的自問自答，便提出反駁
“我肯定害怕....問題是，你害怕嗎？”
雨蟲跟博時一愣，最是雨蟲還以為記憶出問題了，便連忙拉走博時讓他別再問問題了
“等下！沒出問題吧”
“都開始反問你了，一會就出問題了，先等著吧”
博時剛準備出口反駁，可一轉眼卻看見了那無比熟悉的身影
那....記憶裡似乎不存在的人
海川聽到自己周圍傳來的腳步聲還以為是附近的村民想要讓自己下來
反正也不是認定要跳下去，下去就下去.....吧？
“涼？！”
涼站在橋樑之上，雙眼被黑夜遮住看不清紅暈看不清神態
可單靠語言...
“你跳我就跳，我們一起gogogo”
海川一愣，突然不知道這位祖宗在發什麼瘋，莫名其妙爬上來是搞什麼
如果想勸到下面去勸啊！
自己又不是不會聽勸！
“等等等等！你先坐下！雙腿在兩邊穩定下來！”海川被急得站起身子，朝著涼大叫起來
可這種態度卻惹得對方有些不自在
“再喊一聲我就跳了”
“別別別...你到這來幹什麼？你先坐下好不好？”海川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唯有隔著不過數米的兩人才聽得見
涼低頭看著身下的河流，突然有種得了恐高症的感覺，可蹲下自己逼格就掉了
便穩定了下身子，惡狠狠的看著海川
“等下涼....慢慢來，你先往我這過來好嘛？”海川怕涼一個閃失掉下去便開始好言相勸
但奈何自己走一步對方退後一步
也不說話純嚇人
“你來這幹什麼？”
“誒呀我的祖宗你可終於說話了！我就爬上來看風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待的地方能有多安全”
涼顯然對海川的答案不滿意，便左腳踏空儼然一副讓我不滿意就跳給你看的架勢
海川看著情況立即跪了下來，因為橋樑夠寬剛好可以讓一人跪下
“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先蹲下來行嗎？”
涼見對方都跪下來就沒再幹什麼，聽話慢慢蹲了下來
“你是來幹什麼的？”
“尋找勇氣！”海川不能再說謊了，雖然說謊很簡單但無論怎麼說都騙不過涼
實話實說
“你尋找勇氣幹什麼？跟我表白我還能理解”
“當然是為了跟你表....”
涼站起身子左腳踏空
“是為了找時間離開！”
涼重新蹲了下來
“為什麼離開就得尋找勇氣？”
“因為我害怕我會捨不得你！真的是為了這個！”
涼總算是聽到了點自己滿意的回答，但離開幹什麼？從哪裡離開？自己身邊？
“你要離開東京？還是日本”
海川聽罷突然噎住了，如果直接說出來可能還沒跳涼就會第一個弄死我
但又說不了謊
“離開....世界？”
涼站起身子但沒有踏空，而是稱讚原來這麼勁爆
“勁爆？”海川抬起腦袋看著對方似乎想到了什麼的眼神一陣後怕
這人不會又再想什麼鬼點子吧
“這樣，你跳我就跳，咱們玩殉情那套”
海川后背流過虛汗，只是一場試探怎麼真快成自盡了
而且絕對不能讓涼出現什麼閃失
“跳啊，快點跳”
雨蟲站在一旁只覺得涼這人是真的有點.....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涼站在橋樑之上見海川突然又不說話了，便快步走到對方身邊
“需要我推一把？”
“不...不了，咱倆先下去如何？”